此刻,货车后车厢只能听到汽车开动的声音。
知道自己误会她的霍青岩轻咳两声,讨好的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她,“那个,我刚才有没有弄疼你?”
“呵。”许静书冷笑一声。
霍青岩被她这声“呵”弄得头皮发麻,刚要在说什么,就见许静书忽的把衣服领口往下拽,露出圆润雪白的香肩。
嘶……
霍青岩看得眼睛都直了,喉咙咽了咽口水。
可当她继续往下时,霍青岩心里那点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他双眼紧紧盯着她肩膀上那几道淤青的指痕。
那是,他干的?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霍青岩抬手就给自己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他打得毫不留情,清脆的声音吧许静书都给弄懵了。
见他还要继续,许静书赶紧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皱眉说,“你脑子被驴踢了?”不然干嘛自己打自己?
“我发过誓,不准任何人伤害你。可我却……你别拦我,这是我该受的惩罚。”霍青岩此刻心里被满满的愧疚包围,看到她肩上的淤青时,他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掉。
要不是怕剁了手以后就没办法抱她保护她,他真想剁了自己的爪子。
许静书没想到他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自己打自己耳光,对上他满是愧疚的眼神,以及他脸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她心里忽的就涌出一股别样的情绪来。
或许,他真的跟上辈子不一样。
这个念头再次出现,比之前都要清晰。
“这事回头再说,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许静书松开抓着他的手,别开视线看向别处,很自然的转转移话题问起他去盖章时发生了什么事?
霍青岩把先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她。
听他说完,许静书沉默了几秒钟才说,“应该是有人不想让霍叔离开这里,那个人的身份地位要么不高,要么身份地位不一般但不方便站出来阻拦。从你刚才说的经过来分析,我偏向于后者。你觉得呢?”
“一样。我不明白的是,我爸怎么会得罪那种有身份地位的人?”偏偏他爸吃了药一直维持昏迷状态,他想问都问不了。
“这就要等霍叔醒来后问他才知道了。”许静书说完,停顿一下又说,“或许,跟你失踪的大哥有关也不一定。”
许静书个人更倾向于跟失踪的霍青平有关系。
毕竟,上辈子的霍青平后来出现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看起来就很不简单。
虽然当时霍青平没说,但从他那满身的气势许静书也能大概猜到些东西。
“大哥?或许吧,这一切只能等我爸醒来问问他才能解开谜题了。”私心里,霍青岩不想这事跟大哥有关。
大哥从小就很聪明,学习成绩很好,他的理想就是长大以后当个教书育人的老师。
就好比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去战场让他用拿惯了笔杆子的手去拿刀枪棍棒,上战场跟人厮杀拼命。
即便是最后能活下来,也必将是伤痕累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
“嗯。”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许静书也没多说。
他需要时间去接受,她自然不会去打断他。
忽然,车子停下来。
霍青岩和许静书都瞬间集中注意力,竖起耳朵听外面发生了什么?
“嗯?”霍青岩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认识说话的人?”许静书问。
霍青岩有些犹豫,“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大哥那听过。”
“你大哥的朋友?”许静书此刻已经悄悄扒开罩住货车后头油布的一条细缝悄悄往外看。
霍青岩凑过去跟她一块往那条细缝往外看,一边小声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那个声音有点耳熟。”
“你离我远点,热死了。”他靠得很近,说话的时候嘴巴几乎都要凑到她耳朵上了,温热的气息拍打在她耳朵上脖子上这种敏感的地方,让她浑身僵硬不自在起来。
“嘘,别乱动小心被发现。”霍青岩注意力都放在外面,没发现许静书的异常。
他这才发现,外面竟然有好几辆运输队的货车,这会儿有的被拦下来有的直接没管那些人开着车突突突的走了。
然后,拦车的人好像说要检查车子,司机直接不甩他油门一踩留给他们一管尾气。
“肯定是心虚才不让检查,给我追!”海哥带人去追,边让人回去找人增援。
没跑多远,货车再次停下来。
只见来的时候还平坦的大路上,这会儿多了一个有一个的深坑。
还有人拿着铁锹和锄头正在继续挖坑。
“喂,你们干什么呢?”司机把头伸出窗外冲挖坑的人喊。
挖坑的人压根当做没听到,继续挖坑。
司机气得牙痒痒,但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么大的坑要是开过去车轮子肯定会被卡主,这是运输队的车万一出事他可赔不起。
老赵,我尽力了。
司机心说。
他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去通知后面的两人,还没下车就听到后面传来突突突的拖拉机声音。
一看,那不是刚才那群治安队的人吗?
“前面车上的人给我下来,再敢跑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后面的人在大声叫嚷。
完了!
司机脑子里就这么个念头。
前面有深坑,后面有治安队的人,这回死定了。
不知道现在求饶有没有用?
司机正想着,突然有人钻进来,抓起自己甩到副驾驶座上,他把着方向盘油门一踩,车子以一种快速又诡异的方式穿过路上那些深坑。
我日!
司机震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还能这样?
他把头伸出窗外看后面的车轮印子,第一次知道原来货车也能开出蛇形弯曲的路。
真他妈帅!
“大哥,大师,大神……你刚才是在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
“大神你还缺徒弟吗?”
“求你教教我吧,刚才那招真是帅爆了。”
……
开车的人被司机缠了一路,最后忍无可忍丢下一句,“再多说一个字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这么凶?司机赶紧捂着嘴不敢说话了。
车子开到一个地方忽的停下来,后面的许静书和霍青岩毫无防备,差点被这急刹车给甩出去。
哗的一下,盖在上面的油布被掀开,霍青岩和许静书的身影露出来。
刚从驾驶座起下来的男人动作利落的翻上车,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火车票递给霍青岩,“两个小时后的火车,路上小心。”
霍青岩接过火车票,是卧铺票,但名字不是他们。
他想问什么,可那男人压根没给他机会,把票给了他跳下车就走了。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霍青岩久久才回神,眼中带着苦涩和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