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就小弟那小狐狸似的脑瓜子,别人还能欺负到他?”许大哥一听自家小弟被欺负,第一反应就是假的吧!不信。
从来都是那小子欺负别人的份,他那脑瓜子别说一般大的孩子,就是大人不小心都得在他身上吃亏。
他被欺负?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真的,还被欺负得很惨。”许静书就把从霍青岩那儿知道,李家人干的那些事说出来。
她说完之后,许大哥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啪!”许大哥怒拍桌子噌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许静书赶紧拉住他的手腕问,“大哥你要去哪里?”
“找他们算账。”许大哥黑着脸脖子上青筋冒得老高,气得想杀人。
他是家里的大哥,弟弟妹妹小时候都是被他带大的。几年前爸爸去世,小妹跟着王兰英改嫁去了李家,家里就剩他跟九岁的小弟,说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这几年,小弟再调皮再闹腾,他说要教训他收拾他也就是不轻不重的骂两句,轻轻拍两下,从没下过狠手。
他捧在手心养大的孩子,被人这么算计,差点被害了一辈子!
就算那个人是生他们的亲妈又如何?
他非得去要个说法,不然他跟他们没完。
“大哥你冷静点,我们没证据,去了打草惊蛇不说,就怕他们反咬一口我们有理变成没理。”许静书拉着自家大哥赶紧劝。
她能理解大哥此时此刻的心情,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后也是一样的心情。
她的小弟,不乖不听话她可以打可以骂,但别人碰他一下就不行。
“小弟现在怎么样?”她劝了好一会儿,许大哥才被劝住,就问她。
许静书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说,“还好,我今天回来晚就是去看了一下他。精神头不错,霍青岩找那几个朋友还挺靠谱。”
“那就好。”许大哥还是很相信霍青岩,对她说,“这回多亏了青岩兄弟帮忙,不然小弟说不定就被害了,我们可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这点许静书倒是赞同,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许大哥接着又说,“你也别老是欺负青岩兄弟,他性子好不跟你计较,换个人早生气了。”
我巴不得他跟我生气,最好气得再也不理我才好。
许静书心说。
嘴上却连连应是,不然她大哥又该碎碎念了。
安抚好许大哥,又吃过晚饭许静书就回屋找衣裳洗澡。
等她洗完澡出来,发现家里就她自己,不见自家大哥的人影。
这天都黑了,大哥去哪儿了?
许静书正在纳闷自家大哥不在家去干嘛去了?就听到自家大门被敲响。
她过去把大门打开,发现来敲门的人是二叔家小儿子,八岁的小堂弟许秀庆。
“秀庆你大晚上怎么……”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堂弟许秀庆拉着手往外跑,边泡边说,“静书姐你快跟我走,我大姐被人抬回来了。”
“小草姐回来……等等,你说小草姐被人抬回来是怎么回事?”许小草是二叔的大闺女,前两年就出嫁了,许静书小时候跟她总在一块玩,跟着王兰英去了李家后才跟许家这边的亲戚没了往来。
算算她好多年没见到小草这个堂姐了。
许秀庆拉着她一边脚步匆匆的往自家走,一边扁着嘴说,“我不知道,他们都不让我看。我爸妈还吵起来了,我二哥让我来找你和秀军哥过去帮忙。”
“我大哥没在家,我先跟你过去看看。”许静书索性带着许秀庆一块跑起来。
到了老宅,就看到外面围了不少人。
隔着大门都能听到许二叔和许二婶吵架的声音。
“让让,你们都让让别挡着我家大门。”许秀庆在前面开路,把人往两边推。
就有人问许秀庆,“秀庆,你大姐离婚回来让你养,你养不养?”
“那是我姐我养她一辈子我也乐意。”许秀庆看了那人一眼说。
“说得好听,你现在还小不懂事,等你长大就不会这么说了。”另外一个年轻男人就说。
许秀庆看了说话那年轻男人一眼说,“我才不会为了娶媳妇儿就把生养自己的老娘大冬天赶出去睡窝棚差点被冻死。我从小就在我姐背上长大,长姐如母,我养我姐天经地义。”
说完他雄赳赳的带着许静书去了自己家。
年轻男人就是许秀庆口中那个娶了媳妇忘了老娘,大冬天把寡妇老娘赶去睡窝棚差点把老娘活活冻死的不孝子。大伙儿都用话挤兑他,年轻男人没一会儿就面红耳赤羞愤难当的逃走了。
许家老宅,此时倒是不吵了。
许二叔脸红脖子粗的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得回去。”
“许建党你是瞎子是不是?你没看到咱闺女被打成啥样了,你还要把她送回去,怎么有你这么狠心肠的爹?”许二婶哭得眼睛通红,指着许二叔的鼻子骂他狠心。
许秀阳和许秀明两兄弟在一旁劝架,许爷爷坐在小板凳上吧嗒吧嗒抽草烟,许奶奶坐在许小草床边悄悄抹眼泪。
“哐当”一声,大门被推开,许秀庆的声音传来,“妈,我姐呢?静书姐你快劝劝我妈,你看她都哭成啥样了。”
瞬间,大家的视线就都落到许静书身上。
许静书被众人的眼神看得颇为不自在,硬着头皮说,“我听说小草姐回来了,我来看看。”
“在屋里。”许二婶指了指屋里,态度倒是比之前好了几分。
屋里,许小草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房梁,眼泪顺着脸颊簌簌往下落,泪水打湿了枕头,她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许静书看清楚她这模样后,心咯噔一沉,她不会想不开吧?
“小草姐,你还认得我吗?我是静书,小时候总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跟班。”许静书跟床边的许奶奶点了点头,上前坐在床边跟许小草说话。
许小草听到她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头转过来看她,“静书?你回来了,真好。”
她声音沙哑面如死灰,虚弱得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