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死因。”许静书把针装进证物袋交给袁队。
袁队瞪大眼睛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盯着那根针看了很久,才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么细的针,又是扎在脑袋里,还有头发做掩饰,她是怎么发现的?
“可能我是天选之女,运气超棒。”许静书耸肩说。
袁队:“……天选之女是什么?”
“老天爷亲闺女。”许静书笑得眉眼弯弯的解释了一句。
总不能说她是灵光一闪,想到某电视剧里的剧情吧?
她只是觉得陈文康死因古怪,那伤口又刚好在脑袋上就让她联想到自己看过电视剧的一个剧情,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还真成了。
不知道她是运气好的袁队,这会儿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还是霍青岩发现许静书脸色有些发青,知道她冷到了,就说,“差不多就走吧,这地方待久了又冷又瘆得慌。”
接着他们又去了派出所,仔细查看了陈文康遗物。
在他死时身上穿着的衣服上发现点东西。
袁队满脸羞愧,觉得愧对自己身上这身衣服。
许静书安慰他说,这叫当局者迷。
倒是让他稍稍受到安慰。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偷东西,就不怕哪天被人砍了手。”派出所的民警刚抓进来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男孩穿得破破烂烂低着头,被民警教育了一路。
许静书看到那那挨训的小男孩,突然停下脚步。
她盯着那个小男孩看了好一会儿。
“看什么?”见她忽然停下脚步盯着那个小男孩看,霍青岩就好奇的问。
许静书一拍手,眼睛发亮,“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孩。”
“什么小孩?”霍青岩和袁队都疑惑的看她。
“那天给我送信的小孩,跟他差不多大,稍微高一点点,更瘦一点,很机灵的样子,眼睛很大,嘴巴这儿好像还有一颗痣。”回想了一下,许静书把自己记忆中那个小孩的外貌描述了一下。
袁队被她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一拍脑门说,“我怎么把这么重要个线索给漏了?我去查。”
记录下那个男孩的外貌特征,就急匆匆的跑了。
被丢下的霍青岩和许静书对视一眼,从派出所离开。
让许静书没想到的是,陈家人竟然还找到她家去了。
她回到村里就见大家看她眼神怪怪的,有人就提醒她,“静书你赶紧回家去,你家出事了。”
家里出事了?
许静书赶紧加快速度往家赶。
“老天爷你不开眼啊,怎么就没一道雷劈死那个不要脸的骚狐狸啊?我可怜的孙子啊,被那狐狸精给害死了……”许家大门外,陈老太太带着三个孙女,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的闹。
她一口一句骚狐狸,一口一句狐狸精的骂,就差指名道姓了。
许大哥阴沉着一张脸隐忍着怒火说,“警察都还没找到凶手你们来我家闹有什么用?”
“你们都是一伙的,还不是你们说啥就是啥。奶的乖孙子啊,你死得太惨了。”陈老太太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大伙儿都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
可是没有,老太太还越嚎越精神。
陈家三姐妹也不是吃素的,这会儿齐上阵哭着喊着让把杀人凶手交出来。
她们身后,是装着陈文康生前衣物的棺材。
抬棺材上门哭丧,在农村可是禁忌。
这是在告诉死去的人冤有头债有主,可以说是一种相当恶毒的诅咒了。
“你们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许大哥脾气好,不代表他是个被人欺负也不敢还击的软蛋。
陈家老太太压根不怕他,反过来威胁他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小弟没了,我们也不想活了。你敢碰我们一下,我们就全部撞死在你家门口,大家都别活了。”陈二姐扯着嗓子冲许大哥喊。
许大哥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吵不赢,动不得。
他想回家,来个眼不见为净都不行。
陈家老太太放出狠话,“你要是敢走,我就一头撞死。”
许大哥:……
他是造了什么孽?
这边闹腾得正厉害,王兰英带着李家人浩浩荡荡来了。
许是见只有许大哥自己,没长辈撑腰,王兰英不由分说上前指着他就是一通怒骂,“秀军你太让我失望了,咱们日子再苦再难,你们也不能害人啊!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们这么丧尽天良小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骂完许大哥,王兰英哭着过去扑通一下跪在陈老太太跟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都是我的错,我没教好孩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老婶子你放心,今天这事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王兰英哭着说完,又冲许大哥怒吼,“你过来跪下,做错事还不知道悔改,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我弟弟都死了,你们还能给啥交代?”陈二姐尖锐的质问。
“千错万错都是我那几个孩子的错。只要你们肯原谅他们,有什么要求都行。”警方那边还没找到证据定许家兄妹的罪,王兰英这个亲妈就先把罪给认了。
许大哥动了动嘴,没说话,眼底却冷了下来。
这就是他们兄妹的亲妈。
别人的母亲都想方设法证明自己孩子没犯罪,她倒好,一来就又是下跪又是认错,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们兄妹是杀人犯。
陈二姐冷笑说,“我要他们偿命。”
“不成不成,换别的啥都行,偿命这个不成。”王兰英连连摆手。
“那就没得谈。”陈二姐哼了一声说。
就听王美丽突然说,“那就赔钱。反正他们有钱,也不在乎那点。”
“对,赔钱。秀军家里还有多少钱?你赶紧把存折拿出来。”王兰英俨然一副自己还是许家女主人的架势,用命令的口吻让许大哥去那存折赔钱。
许大哥站在自家门口的阶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他眼底满是嘲讽和冷漠,但没说话。
“秀军你耳朵是不是聋了,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不想死就赶紧去拿存折,我专门带你李叔和你弟弟弟媳还有妹妹来给你们撑腰,你别跟个傻子似的杵在那。”王兰英不满的催促。
李明德像哄小孩似的对许大哥说,“别凶孩子,有话好好说。秀军,你妈就这脾气一着急就像是在凶人,其实她是关心你们。听你妈的话先把钱赔给她们,回头日子过不下去了叔给你们想法子。”
“不用,不需要。”许大哥张嘴就拒绝。
接着又说,“要钱没有,命就在这放着你们谁敢要就来拿。”
他还回去搬了把凳子出来往自家门口一坐,一副你们说我听着但做不做是我的事。
王兰英气得脸色发青,指着许大哥的鼻子骂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谁把你给带坏了?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生你们。”
“看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兄妹就愿意被你生出来似的。你生我们之前,问过我们,经过我们同意吗?”身后,许静书推着自行车一脸讥讽的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