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许静书的视线在一个瘦弱的少年身上稍作停留。
她眼眸微闪,瞬间就有了主意。
“嫂子,你从我口袋里那手帕给小团子擦擦嘴,看他口水都流到我衣服上了。”快走到那瘦弱少年跟前的时候,许静书突然对王秀秀说。
王秀秀没有多想,当即就伸手去许静书口袋里拿手帕。
没曾想,连带着把许静书口袋里的钱全都带出来掉在地上。
许静书今天准备去买东西,口袋里装了好几十块钱。
这笔钱在现在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能买不少东西。
“啊,钱掉了。”王秀秀赶紧蹲下把掉地上的钱捡起来。
她要把钱放回许静书口袋,却听许静书说,“嫂子,我口袋浅等会别又掉了,就放你那儿等会再给我就行。”许静书道。
王秀秀不疑有他,加上刚才确实掉了一次钱,她就应了声把那些钱放在自己口袋里。
刚好跟那只手表放在一起。
许静书眸光微闪,让嫂子把小团子口水擦干净,继续往前走。
就跟没看到周围人落到她们身上的眼神般。
没走几步,小团子突然哼哼唧唧地说,“我要尿尿。”
小团子当然不是真的想尿尿,是许静书给他的暗示,两人以前玩过这样的游戏,她给点提示小团子就很配合。
“我带他去。”王秀秀把孩子接过去就要带孩子去厕所尿尿。
许静书对警察说,“警察同志,小孩子尿尿不能憋,耽搁两分钟行吗?”
“可以……”警察刚要答应,说自己丢了手表的女人立马打断他,“不行,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找借口想把我的手表藏起来?”
“小孩子随便找个地方尿也没事,别离开我们的视线。”因为丢手表的女人坚持不准去厕所,警察也不能让孩子不尿,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许静书看似生气地抱怨了几句,也没坚持,让王秀秀带小团子去旁边随便找个地方尿。
王秀秀带孩子尿完回来时,恰好几个扛着大包小包的人经过,就有个少年趁机和王秀秀擦肩而过。
但谁也没注意到这个瘦弱的少年。
就连王秀秀自己都没发现,除了一直悄悄留意那边的许静书。
她发现少年的举动后,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
之后就一路跟着他们去了火车站的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那女人就叫嚣着要搜身,态度极其嚣张,“我的手表花了好几百块钱,还花了不少外汇券从友谊商店买的。”
这么贵?
派出所的警察闻言也就更重视了。
“两位同志,你们要是没拿的话就让我们的女警给你们搜身,也可以还你们清白。”没有任何证据表示手表是许静书和王秀秀偷之前,警察对他们的态度还是很不错。
许静书也答应得痛快,“搜身可以,要是没搜到怎么办?”
“不可能。手表一定是被你们偷的,除了你们没别人。”丢手表的女人信誓旦旦地说。
“你这人不讲理,你看到我们偷你手表了?”被人这样一而再地说成偷东西的贼,王秀秀也恼了。
女人却冷哼一声说,“除了你们还有谁?我就被你们撞了一下,手表就没了,哪有那么巧的事?”
“你也说只是撞了一下,没亲眼看到我们偷你手表。”许静书道。
“反正肯定是你们,现在要是自己拿出来跟我道歉认错,我还能考虑原谅你们。要是等下被搜出来,你们就等着坐牢吧!”女人一脸笃定地说。
许静书看着女人问,“你就这么肯定是我们偷的?那万一没搜出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女人有恃无恐地说。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许静书接着又说,“没搜到我要你跟我们道歉。”
“没问题,我给你们磕头都行。”女人说。
许静书摇头说,“磕头倒是不用,但你必须跟我们道歉。”
“少废话,赶紧搜身。要是没搜出来我坐牢都行,磕头道歉又算得了什么?”女人完全不把许静书说的话放在眼里,在她看来她这就是在垂死挣扎拖延时间。
“行,你自己说的。”说完,许静书就跟女警去搜身了。
很快,许静书出来换王秀秀进去。
王秀秀搜身的时候,许静书主动对警察说,“警察同志,麻烦你们来个人给我小侄子也搜个身。省得等会她还有话说,我们清清白白不怕搜。”
“行,我来。”其实警察看到许静书这么大方坦荡的模样,就信了她八分。
他们干这一行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是真坦荡还是伪装骗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给小团子搜身的警察蹲在小团子身边说,“小朋友,警察叔叔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
“好呀。”小团子乖得不得了,让举手就举手,被搜身不仅没害怕还咯咯咯笑个没完。
搜完身还赖到给他搜身的警察怀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头上的帽子奶声奶气地说,“警察叔叔帽帽好看,帅,团团戴。”
“别胡闹。”许静书赶紧开口阻止小孩胡闹。
警察却很大方地把自己的帽子拿下来戴在小团子头上,还说,“这是谁家的小警察啊?真帅。”
“咯咯咯,是团团,团团是警察,帅!”小团子高兴得不得了。
看到王秀秀搜完身出来,迈着小短腿就跑过去高兴地说,“妈妈,看,团团是小警察,帅!”
“哇,小警察啊,真帅!”王秀秀蹲下夸了儿子几句,哄着他把帽子还给警察叔叔。
小团子又蹬蹬蹬地跑回去,一双手把帽子递给那个警察,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叔叔的帽帽,以后团团也当警察,给叔叔戴团团的帽帽。”
“好啊,那警察叔叔等着跟你当同事。”警察接过小团子还回来的帽子,笑着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
他们谁也没想到,长大后的小团子真的走上了这条路。
当然,那都是后话。
搜身结束,给她们搜身的女警说,“她们身上没有这位同志说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