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高明的妻子是被他杀害?”震惊过后,林远问。
许静书摇头,“我不知道。”
“可严高明说严甜甜患有遗传性精神病,她这病从五岁的时候就发现了,发病时会出现各种幻觉,觉得别人会伤害她会伤害她的家人。严高明那边提供了严甜甜的精神鉴定报告书,还有她这些年看医生吃药治疗的各种票据记录。”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所在。
严甜甜因为有精神疾病,她说的话并不能当作证据。
当然,她的日记也不能。
就算这本日记里写的都是真的,也同样不能作为证据来定严高明的罪。
除非,有别的证据。
许静书没有顺着林远的话往下说,而是问他,“林警官怀疑过严高明吗?”
“我一直都在调查他。”林远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
接着他又说,“但是怀疑没用,我们警察办案靠的不是直觉,是证据。”
许静书点了点头,“所以,林警官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嫌疑人给出的所谓精神报告鉴定书?连严甜甜本人都可以作假,为什么精神鉴定报告书和那些所谓的票据不能作假?”
“你是说……”林远觉得她这个说法很大胆,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静书冲他笑笑说,“我什么都没说,不过既然严甜甜好好的,并没有因为跳楼自杀变成植物人。那么,精神鉴定报告再做一份应该不难吧?毕竟,作为一个刚经历过那么多伤害的未成年,警方为了她的身心健康,为她做个精神鉴定确保她之后不会再有伤害自己的行为,应该不属于违规操作吧?”
林远:难为你连理由都给我们找好了。
许静书接着说,“我继续回答林警官刚才的问题,我之所以管严甜甜的事,说来也是一场巧合。”
她就把薛炎凯和廖东去家里,争执吵架被她不小心听到,然后几人一起去了严家发现了这个日记本的全部过程像是说故事一样说来一遍。
最后总结,“只能说,一切都是缘分。”
“至于我跟严高明的关系,说出来你们或许不会信,我跟他都是在互相利用彼此。他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确实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些东西。”许静书耸了耸肩说。
“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林远追问。
许静书无奈看他一眼,然后问林昭,“你们能保密吗?”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点头。
“有人要杀我。”许静书开口,就是一个重磅消息。
林昭林远两兄弟顿时瞪大眼睛看她,“什么?”
“林昭你还记得上次的公交车事件吗?”许静书问林昭。
“记得。”林昭先是点头,接着说,“这个案子你跟我提过,我有特意关注。但后来证明,那个持刀想去攻击司机的人,是个疯子。而攻击司机的原因,至今也没人知道。”
许静书冷笑一声,“你们知道前段时间半夜五石巷有人持斧头行凶的事吗?”
“难道那些人是冲你去的?”林远听人提过几句,说那些人脑子有问题,大半夜拿着一堆泡沫做的假斧头去吓唬人,被人打得身上肋骨都断好几根。
“对。但当时的情况可不是什么泡沫假斧头,我正和哥朋友的车前挡风玻璃还没修呢,那么大的斧头照着我的头砸下来。我当时差点以为我要被砸得脑浆迸射,横尸当场。”过去这么久再想起来,许静书还是会觉得后脊背发麻。
那种直面死亡的惶恐,真的很有冲击力。
她简单把那晚的事说了一遍,林昭林远都是第一次听说,两人都下意识皱紧眉头。
“你想说,那个幕后想害你性命的人,是严高明?”林远皱着眉头问许静书。
如果是这样,那就能说得通为什么许静书会悄悄调查他,还把严甜甜的日记本交给他们。
可许静书的回答却让林远露出不解神情。
她摇头道,“不是他。谁想要我性命?这个问题我至今还没搞清楚。那个人或许跟严高明有关系,但不是他。”
许静书只说这么多,没有跟林昭林远兄弟俩解释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而是接着看向林远说,“凡做过,必留下痕迹。林警官不放去查查青山精神病院,毕竟,能随便把正常人关进精神病院,就这本事,就值得林警官去查了。不是吗?”
“青山精神病院我们有同事去查过,也问过里面的医护人员,他们接收严甜甜是走的正常流程,没有违反操作的地方。”林远知道严甜甜是从青山精神病院逃出来后,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查了青山精神病院。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查到。
“林警官亲自去过吗?没有的话,我建议林警官亲自跑一趟。最好带上警犬,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许静书好心提议。
意想不到的收获?
林远去之前,还犹豫过。
但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从别的部门借来一条警犬。
当那条警犬进了青山精神病院,他就进入了疯狂工作的模式。
不仅如此,它还像狼似的伸长脖子吼了好一会儿。
吼完,附近窸窸窣窣钻出来十几条或大或小或黑或黄的流浪狗。
这些狗冲那条警犬汪汪叫了两声,警犬回了几声汪汪汪。
它们就跟沟通好了似的,四散分开,开始干活。
“跟上。”林远这一刻就觉得多亏他信了许静书的话,多带了点人过来。
否则,这下他们都控制不住这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狗子。
狗子们有的扒拉门,有的跑到一个地方就开始刨坑。
十几条流浪狗就跟鬼子进村似的,闹得那叫一个厉害。
青山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和保安都过来了,拿着大网要把这些狗都抓住打死。
林远带人拦着,又让警犬让它的小弟们都住手。
“汪汪汪……”警犬叫了几声,那些狗子就一哄而散朝不同的方向跑了。
青山精神病院的保安手里还拿着抓狗的网子,狗跑没影儿了。
精神病院这边觉得林远他们的行为太过分,要求给个说法,林远当然不认,用他的话说就是:“外面野狗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要讨说法找那些野狗去,找我做什么?”
他明摆着耍横耍无赖,可又能怎么样了?
青山精神病院这边还没搞定林远,要出个说法来。
林远带来的人从其中一只狗子刨过的地底下,找到一样东西,一截森白的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