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书没想到,路海鹏带她去见的人,竟然会是她大伯。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聂爱国同志。
许静书一句话没说。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大眼瞪小眼。
许久后,聂爱国同志才开口说,“你不是要见我吗?再不说话,我可走了。”
“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许静书语气幽怨地问。
“或许会,或许不会,谁知道呢?”聂爱国同志的说话方式还是那个套路。
许静书真想给他送面锦旗,上面写:废话文学协会成员。
废话文学的套路,算是被他给玩明白了。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什么是X?”许静书也不跟他绕弯子,免得一番话下来,疑惑没解开,自己先被绕晕。
“X是一个组织,这些年来,不断渗透我们身边,谁也不知道你身边接触的人是不是X组织的成员?”
聂爱国同志继续往下说,“他们神秘,狠辣,伟大目标不择手段。这些年,为了铲除他们,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们这么强大?”她有想过X组织很难缠,却没想到这么强大。
强大到就连聂爱国同志都无法将其连根拔起。
要知道,聂爱国同志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他自己,也不单单是一个聂家。
聂爱国同志真正的靠山,是国家。
X已经强大到国家都无法对付的地步了?
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聂爱国同志主动给她纠错,“错了,不是X组织太过强大。”
“嗯?可你刚才不是说……”许静书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聂爱国同志打断。
他摇头说,“X难缠是真,但并未强到连国家都对付不了的地步。真要有那样的民间组织,你觉得我们会眼睁睁看着然后任由其发展壮大吗?”
许静书摇头,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会。
她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想岔了。
就问,“那大伯你刚才说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个跟你没关系。你想了解X组织,是因为地下室发现那些东西,对吗?”聂爱国同志问她。
许静书点头,又摇头。
见她点头又摇头,聂爱国同志就问,“你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那些,但也不全是。”许静书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
“大伯,我做过一个梦。”
聂爱国同志并没有嘲笑她,而是问,“你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我梦到了那个地下室,一模一样的五行八卦布置,一样的玻璃罐子,就连气味都是一模一样。唯独不同的是,地下室发现那些器官和动物的尸体,全部变成了人。”
“你说那些尸体全部变成了人?”聂爱国同志忽然打断她。
许静书点头,继续说,“我梦里,那些全都是人的尸体。有被挖心挖肾挖走了各种器官的人,也有缺胳臂少腿,或是四条胳臂六条腿的人。他们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奄奄一息地活着。”
“那样的地下室,有好多处。他们还建立了实验室,用活人做研究。他们把人命当作草芥,随便杀害。受害者有被骗来的青壮男人,有身怀六甲的孕妇,有尚未长大的孩童,也有青春洋溢的少年男女……”
她每说一句,聂爱国同志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当许静书说完她“梦里”看到的画面。
聂爱国同志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他问许静书。
许静书摇头说,“不知道,或许,这是一种警示?”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聂爱国同志又问。
“忘记了,大概是第一次进去黎家地下室的时候吧!起初是断断续续的一些片段,我以为是看到黎家地下室那些东西后,做噩梦。”许静书半真半假的讲故事。
是的,讲故事。
她所谓的梦,其实是假的。
是她跟霍青岩一起商量之后,编造出来的故事。
故事内容半真半假。
内容是真的,不过不是她做梦梦到。
总不能告诉别人,他们是重生回来的吧?
那还不被人抓去研究室切片研究。
所以,就有了这个真假参半的故事。
不管怎么说,做梦得来的警示,总比重活一世,更容易被相信吧?
“你怎么知道,是警示,而不是你在做噩梦呢?”聂爱国同志又问。
许静书按照编好的故事往下说,“我起初确实以为是在做噩梦,直到后来,梦境一天天变得真实起来。就在我在梦里把一切都串起来后,我被人莫名其妙带到了另一个地下室。”
“那个地下室的东西,跟我在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就连那个大鼎上的花纹都一模一样,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也是因为那个梦,我才能毫发无损地离开那个地下室。而不是像黄珊珊那样,横死当场。”
听到黄珊珊这三个字,聂爱国同志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许静书看到了,直接问,“大伯,黄珊珊的死,也是你们计划的一环吗?”
“不是。从一开始,她就是X的目标。我们想保护她,但最终她还是被X的人秘密带走。”说起黄珊珊的死,聂爱国同志也有些惋惜。
虽说研究室那边从她口中掏出不少东西。
但关于她说,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书这件事,尚未得到证实。
本来他们还打算继续印证她说过的一些话,没想到黄珊珊竟然死了。
X组织的人估计也没想到。
他们千方百计偷走的黄珊珊,会这么快就死掉。
黄珊珊一死,那些秘密也随着她埋入黄土。
他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一件好事?
“等等,大伯你是不是说过,X组织存在的时间其实很长。这些年也一直都在暗中活动,甚少跟你们起正面冲突?”许静书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聂爱国同志。
聂爱国同志点头说,“确实如此。”
“那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行事变得高调的呢?”许静书继续问。
“大概就这几年。”聂爱国同志道。
许静书追问,“这几年是哪几年?具体时间有没有?”
“嗯,三年左右。”聂爱国同志想了想,给出个比较详细的时间大概。
三年左右?三年……
许静书脑子里飞快闪过很多东西。
突然,她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