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0章 对峙
赵振天叫出声后,立马意识到此举大为不妥,这个家伙,谁敢说他是废物?
“那个,原来是是老苏家的少家主,老夫一时间居然没认出来。”赵振天讪讪一笑。
以前在洛阳镇废物一样的苏魂,他自然是见过,但那时候对方只有十几岁,而且他印象也不深。
关键是,一个公认已经死去的人,他怎么也没有朝这方面联想。
“我也没认出您是赵家的二爷。”苏魂淡淡一笑。
见到他没有生气,赵振天与赵玄武都暗暗松了口气。
送走了这些人之后,苏魂暗暗摇头,但愿这些家伙真能守口如瓶。
不然传出去,故人一个一个来这里,他跟秦渺渺是真没什么安生日子过了。
“真没想到,真是万万没想到啊!”离开这里后,赵振天连连感叹:“苏家那小子竟然没死,回到了这里,看情况,估计连搬走的老苏家应该都不知道这家伙回来了。”
“他是真的想归隐了。”赵玄武想了想,道:“二叔,关于苏魂的事情,还是什么都不要说,连我妹都要瞒着。”
“我自然知道,他会不会被别人发现,跟我们没关系,只要不是我们透露就行。”赵振天点头,他这个老人精自然明白,不用他说,用不了多久,这件事也会暴露。
这样的人,不可能真正轻易可以归隐的。
“我感觉,荒古大陆或许要不太平了。”石瑶轻声道。
慕容血落与林展皆是点头,谁能想到,这个人不仅没死,还回到了洛阳镇。
更让人意外的是,居然没多少人知道,连他在太岚学院的故人,以及他一手创立的天盟之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可以想象,一旦这事传出去,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
“你估摸着,我们还能过多久的安定日子?”房间中,秦渺渺问道。
“该来的也躲不过,过了这一关,就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了。”苏魂耸了耸肩,道:“避是避不开的,总要去面对的,早一点面对,咱们也可以早一点的过真正的普通人的日子。”
“真希望那些人不要太过为难我们。”
“没人可以为难我们。”苏魂轻轻牵着秦渺渺的手,笑道:“我保证,没人可以逼我们做我们不想做的事情,你只需要安心做一个小妇人,其他的,交给我。”
……
黑暗的夜很宁静,山风从山上吹下来,冷飕飕的。
偶尔有着鸟兽的叫声,衬托出山林的寂静。
苏魂坐在小院中,石桌上,烛火摇曳着,山风吹来,自动避开。
一壶茶,两个杯子,苏魂独自欣赏着夜色下愈发明亮的圆月。
这段平静的时光,他很少再梦到清伶跟西宫了,不会再从噩梦中醒来。
放下一切,他心态也平和了许多。
不过偶尔还会响起姽婳,小红。
当年是姽婳散掉魂能,护着他一丝真灵不散,而她,却是再也不见,连轻舞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凝聚姽婳的魂能。
魑魅也会死,散掉魂能,便魂归天地,这一点,他跟轻舞都很清楚,只是,他无法接受。
还有小红,魔月呼吸法已经没用了,不管怎么运转,他也无法在梦中进入月魔空间。
当年的他剥离金身入道种,将内九天也藏进其中,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当小红的寄宿之体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月魔空间始终无法开启。
说明,至少……小红还没有醒过来。
难道寄宿之体没用,小红再也醒不过来了?
苏魂不知道。
还有……他姐姐,苏衍静。
很多年前他就知道姐姐还活着。
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仿佛他们根本不在这颗星球。
直到葬区惊变那一战,他知道了,姐姐跟林天在一起。
百年沉睡,林天曾出手,斩灭一个帝族势力,但是后来便再无踪迹。
苏醒后,苏魂曾尝试找过,但后来放弃了,他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不见他,是不想见,出于某种苦衷,还是无法相见。
但是他知道她很安全,也放心了。
从今以后,他与道别离,跟过去的一切全都划清界限。
“愿曾经的故人,都能好好的,愿……一切太平,与我两相隔。”呢喃一声,苏魂将茶水喝下,放下茶杯,轻声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月光下,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坐在苏魂的对面。
苏魂看着南宫九,依旧是熟悉的面容,即便一百多年没见,她跟以前也没什么变化。
这张脸,曾让他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在得知姐姐还活着的时候,他便彻底放下,而今,心中已无仇恨。
南宫九也看着苏魂,一百多年,他也没有什么变化。
“听说,你回来了。”沉默了片刻,南宫九出声。
“我就知道,皇室三杰的嘴巴没这么紧。”苏魂淡淡一笑,给南宫九倒了杯茶,问道:“听说你丢了一样重要的东西,怎么,是来看我的,还是亲自出手寻找?”
南宫九微微摇了摇头,道:“天盟这两天动静颇大,估计一些人可能已经回来了。”
“预料之中。”
“他们会找到这里。”
苏魂看了眼她:“你还有让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南宫九沉默,半晌后,道:“其实在葬区惊变之前,我见过你姐姐。”
苏魂手掌猛地一握,盯着南宫九。
“还有林天,他们在一起。”南宫九继续道:“他们两个都没有死,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找到我,但是他们跟我说过,若是有一天见到你,告诉你,让你别找他们。”
“他们还说什么了?”顿了一下,苏魂继续道:“还有,为什么他们会找你?”
南宫九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你姐姐跟林天,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他们,并不想你参与进来。”
苏魂沉默了很长时间,轻声道:“以前,我想找到她,现在,不会了,她要做什么都随她吧,如果她有需要,我会帮忙,没需要,我也不会再去找了。”
“真没想到,你现在会说出这样的话。”南宫九盯着苏魂,道:“我以为,你会发狂一样追问你姐姐的下落。”
“人力非无穷无尽,坚持也很难抵达终点,在什么样的时段,做什么样的事,这才是常态人生。”苏魂笑了笑:“我没必要再去刻意强求什么。”
“不知道你姐姐听到你说这番话,会是什么心情。”顿了一下,他问道:“对你姐姐,你是否有些怨念?”
“以前的我,坚持心中所想,并为之努力,所以不会,但是现在……”说着,苏魂摇了摇头,道:“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了,也没必要再接触什么,只要她安好就行,什么秘密,什么使命,我都不想知道了。”
“你真的能放下过去的一切吗?真能跟所有人划清界限?”南宫九问道。
苏魂轻轻摸着茶杯,轻声道:“茶凉了。”
南宫九凝视着苏魂,略作沉默后,站起身,道:“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如果可以,我希望跟你,跟所有人,再也不见。”
南宫九身形一顿,深深吸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你的事情,我不会说的,但是我估计,恐怕没用。”
呼!
夜风袭来,吹灭了蜡烛,唯有皎洁的月光,洒在这里。
夜更深了,更凉了,世界也仿佛更加安静了,像是睡着了一般。
安宁的时光,终于在南宫九离开的第七天,被彻底打破了。
黑狗,黑驴找到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想象中的怒气冲冲,大发雷霆的景象并没有发生,黑狗与黑驴仔细的打量着这里的环境,询问这段时间生活的怎么样。
他们不问,苏魂也就不说,只是跟他们聊这段时间的情况。
许久之后,黑狗才开口:“真的打算就这样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了?”
“你不都感觉出来了吗?”苏魂笑着出声。
黑狗沉声道:“小子,我压下所有人过来,就是给你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你想平静,我给你这段时间,但是之后你必须要给我振作起来。”
“何为振作?”苏魂摇头一笑,道:“我并不觉得我现在很颓废,只是想过平凡的日子。”
“但是你想平凡,却不现实。”黑狗道:“知道我们为什么迟了几个月才回来吗?因为外宇宙的人已经降临了,整个宇宙都乱了,死了很多人,很多帝者,甚至有些高等文明星球,已经化作废土了。”
“中州大陆,也不再是你我熟悉的中州大陆了,外宇宙的人降临,很多老牌帝者全都败了,还被杀了一些。”
“你的一些朋友,明家丫头,金家黄毛,全都败在了外宇宙一个女人手中。”
“这里,这个世界,这片宇宙,都不会有多少太平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苏魂摇了摇头,道:“我只求乱世下,能有一个我立身的净土,其他事,与我无关。”
“我没能力,也不想去当这个救世主,我只愿,一世平凡。”
黑驴听得龇起大板牙,道:“小子,你还不懂吗?这世道,哪还有平静,就算你不入这红尘乱世,终有一天,红尘乱世会拉着你进入,没人躲得了。”
“到时候再说吧!”苏魂淡淡一笑。
“好,你既已无志,我不再劝你,但是提灯人,必须要回去。”黑狗道。
“提灯人已经有了,渺渺已经不是必不可少的了,她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苏魂平静的看着黑狗与黑驴,道:“狗哥,老驴,秦渺渺的选择,没有任何人可以强求,只要我在一日,就没人可以强迫她,也没人可以违背她的意志将她从我身边带走,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
“小子,你这是威胁我?”黑狗目光冷幽幽。
“如果你认为是威胁,那它就是。”苏魂平静的与黑狗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