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老太的屋子里,气氛沉闷得缺氧。
柳锦柔不肯坐,站在司徒老太的身后,垂着头,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
司徒老太也不改从前的淡然自若,拿着佛珠的手,动也不动。
司徒威先是把这三年来的经历,都细细说了一遍。
说到动容处,他也是声泪俱下。
司徒老太和柳锦柔也知他这些年经历了无数处生死,多少次命悬一线,死里逃生。
直到上官子骞插手,他才能稍稍松口气。
后来重伤,被安排在村子里养伤,他每日都会做噩梦,夜夜惊醒。
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生死,司徒威开始回顾往日,痛定思痛,决定改变人生,要趁着还算年轻健康,好好享受人生。
所以,被安排回来做副将,他甘之如饴。
只要能把青莲和小娟带上,享美人之福就行。
司徒威口才了得,说得司徒老太和柳锦柔的心七上八下,跟坐过山车似的,只担心着他安危,忘了这只不过是他风流纳妾的前奏。
明明是他大难不死坐享其福,风流多情的他忍不住左拥右抱的风流债,在他两个多时辰的叙述之后,变成了一时思念成疾把控不住犯了错,现在要亡羊补牢,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的佳话了。
司徒老太神色间有些松动,她扭头看向柳锦柔。
司徒威趁机说道:“娘,青莲已有身孕,大夫说了,是孙子!”
他又冲着柳锦柔讨好地笑道:“夫人,你若不愿意,她们不做妾也行,做个通房也不亏待。”
好话歹话都被他说了,柳锦柔顿时觉得这事难办了。
她犹豫许久,才说:“娘,这事我还需得想想。”
司徒老太正要点头说好,司徒威有些不耐烦地问她:“你还要想什么?”
“不管老爷要纳妾还是添通房,我总该问问夜儿和绣娘的意思。”柳锦柔说。
司徒威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事跟夜儿有何干系!绣娘不过是个妾,谁给她面子让她来置喙了!”
本来柳锦柔还有些踌躇,听到司徒威这番话后,不由地也恼了。
司徒夜从前说的有关纳妾的话,在她耳边不停回荡。
她的腰杆子,也不由地直了起来,“老爷若一心要纳妾,又何苦惺惺作态地来问我。”
司徒威和司徒老太都惊呆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逆来顺受的柳锦柔,也有态度强硬的时候。
司徒威还要发作,司徒老太起身,下了逐客令。
“明日你还要去军营报道,你赶紧洗洗睡吧!”
司徒威无奈,只得出去了。
等他洗漱干净,赫然发现,柳锦柔的屋子反锁了门,绣娘和兰儿睡在一起,没他睡觉的位置。
司徒威只得讪讪地去了书房,囫囵睡了一夜。
次日,司徒威刚出门,绣娘就跪在司徒老太和柳锦柔的跟前,一通哭诉。
“娘,大姐,你们千万别让老爷纳妾啊!咱们辛苦等了三年啊,老爷回来连句安慰话都没有,就带了两个女人进家门,这……这也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