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这番话让萧氏眸光一亮。是啊,她怎么忘了这茬?
“多谢四小姐提点,我明日便将孩子送去竹园。”
“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万事都要小心,一旦有什么自己决绝不了的,便让我爹出面,如此谁也不敢找你的麻烦。”
萧氏点头,“是,我记住了。”
“好。”
吩咐人送萧氏回了院子,苏浅转身回了屋内,倒头就睡了过去。
一夜安眠,翌日,一个大晴天。
苏浅背上行李,在府中一众人厌恶的目光中,坐上马车出了府。
“呸,让她逞能下什么井,这回倒好,被鬼给缠上了,指不定命都会保不住。”苏琳恶狠狠诅咒着。
“五妹,不得胡说,那寺庙内的都是得道大师,一定能帮四妹驱除邪魅。”苏琪柔声劝说道。
苏琳冷哼。这个装腔作势的苏琳,就知道在人前装温柔大度,实则心里比她都要幸灾乐祸,真是个臭女人。
“行了行了,人都已经走了,咱们也别在门口杵着,回吧。”
“是。”
乌泱泱的一群人很快散去,苏浅掀开车帘朝侯府望去,感受着暖风吹拂在面颊之上,心情说不出的轻松愉快。
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斗了这么久,总算能出去晃晃了,但愿两个月后回来,府内不会有什么变故。
马车行至半道突然停了下来,苏浅睡眼惺忪的往外瞧去,发现南宫钰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袭紫衫在日光下显得仿若仙人。
“四小姐,下马车吧。”
“嗯。”
提着裙摆踏下马车,苏浅看了眼四周,疑惑道:“咱们策马前去?”
“是啊,前几日都得策马。”京都城离北岐甚远,若是乘马车,恐怕一个月左右才能到,这样来回一趟,根本没什么时间办正事。
“行吧,策马就策马。”反正她也不是不会,就是觉得硌得慌不舒服罢了。
似是看出了苏浅所想,南宫钰伸出手,声音低沉,“你我同乘。”
苏浅挑眉,“你确定?这马儿背着两个人,跑得快么?”
“此马乃赤兔,在马中也算是珍品,你千万别小瞧了它。”
“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握住南宫钰的手,苏浅一跃翻身而上,稳稳落在了马背上。
扭头望向马车旁站着的浣珠与九夜,苏浅嘴角一弯,声音轻柔了几分,“九夜,一定要替我照看好浣珠。”
“放心吧小姐。”
“嗯。”苏浅收回思视线,“走吧。”
“好。”
南宫钰一夹马腹,马儿长啸一声,迅速往北而去。
说实在话,苏浅并不是很喜欢骑马,哪怕此刻有南宫钰护在身后也还是腰酸背痛,颠簸一整日,总算在入夜后行至了一处小镇。
“这地方倒还算是热闹,今夜便在这住下吧。”
苏浅应了声,翻身下了马,“我饿了。”
“前面有家客栈,去看看。”
“嗯。”
牵着马往客栈而去,掌柜瞧见南宫钰那身衣衫料子就知道来了个贵客,赶紧招呼着,“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两间上房,再弄些好酒好菜送上楼。”
“好嘞,二位楼上请。”
带着两人一同上了楼,苏浅瞧了眼房内的布置,发现虽然不是太宽敞,但也算得上干净,住着应该挺舒服。
“二位客官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准备饭菜。”
“好。”
门被关起,南宫钰弯身坐下,倒了两杯热茶,“赶了一天的路,一会儿沐浴一番早些休息。”
苏浅腰酸背痛,打着哈欠也坐了下去,“明天要早起么?”
“嗯,时间很紧,我们须得抓紧时间赶路。”
“行吧。”虽说出来之前她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现在想想还真觉得自己闲的没事做,在府内待着远比出来风餐露宿舒坦多了。
“上次在乱葬岗寻到的蛊虫,你可否还带着?”
苏浅点头,“带着呢。”说罢,将袖口内那只小瓷瓶取了出来,“想不想看看这虫子如今的模样?”
“乐意至极。”
打开瓷瓶,苏浅将那只小虫子倒在了掌心,原本在尸体里取出时,这虫子还只有丁点儿大,现在却肥肥胖胖的缩成了一团,任由苏浅怎么抚弄它都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南宫钰倒是头一回看到被驯服的如此听话的蛊虫,“你一直都在用血喂养它?”
“嗯,喂了整整一个冬日,总算养熟了。”
“那它可有什么作用?”听说北岐有上百种蛊,且每只蛊虫的作用也不一样,不知这只从尸体堆里拔出来的能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此蛊有迷惑人心的功效,只需将它放出,它会依照我的笛音,从那人口鼻中钻进,之后任我控制。”
南宫钰淡笑,“看来除夕那日也算没白费了一番功夫。”
这一次他去北岐为的就是彻底解决了安罗门,若这只蛊虫能控制住他人,应该能省去许多麻烦。
“是啊。”将虫子放回瓷瓶内,小心翼翼收入了袖口中,“南宫钰,我虽然对江湖里的事不了解,但也不全然是个蠢货,你前去北岐,一定是有事要做,而我只是被你顺带走一遭罢了,不如你说说,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也算是报答你多次救命之恩。”
南宫钰似笑非笑,“放心,若到时候真的用得到你,我不会客气。”
“那就行。”
说话间,小二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将手里的饭菜都放在桌上便退出了房间。
苏浅瞧着好酒好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能动筷子么?”
她真是快饿扁了,可南宫钰怎么说都是个皇子,自己总不能越到他前面去。
“当然可以,在我面前,不必讲究这么多礼数。”
“那感情好。”苏浅抓起木筷,张嘴就胡吃海塞了起来,身为一个杀手,吃饭就像是任务一样,根本不必注重享受,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吃相嘛……那就更不重要了,反正自己什么狼狈模样南宫钰都见过,有什么可矫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