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浅从带来的衣衫里翻出了一件最为轻薄的衣裙,跟着南宫钰出了宅子。可即便已经撑了一把伞出门,还是热的满头大汗,后背衣衫已经像浸了水般湿漉漉一片。
“南宫钰,我不行了,这鬼地方实在是太热了!”苏浅平均走一小段路便要停下脚步,用帕子擦拭额头的汗水。可擦着擦着,发现帕子都能挤出水来。
南宫钰自幼身子偏寒,虽说有些热,但远没有严重到苏浅这种程度,此刻看到她这般难受,心里也甚是不舍,“那就不要逛了,回宅子。”
“那可不成,我还什么风景都没瞧见,这身上衣服湿漉漉的实在是太难受了,你看前面不是有个衣衫铺子么?不如我买身新的换一下吧?”
“不行。”这衣衫乃是北岐女子所穿,未免太过暴露,只要一想到苏浅的身子会被其他男人看去,他就觉得心口火烧火燎的刺挠。
苏浅急的直跺脚,“这满大街都是穿着露腰衣衫的女人,我又不比人家少个什么,怎么就穿不得?你在这老老实实等着,我马上就来。”
不等南宫钰回答,苏浅丢下伞就冲向了铺子。
南宫钰白玉般的面容上明显浮现出了一抹不悦,但也没有上前制止。
等了半盏茶功夫,苏浅总算换好衣衫走了过来,南宫钰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眼底寒意更浓了几分。
苏浅才十四岁,可这身子却玲珑有致,前凸后翘,此刻穿着这身北岐女子衣衫,细腰裸,露在外,裙子也只遮掩到了膝盖处,美倒是极美,但他总有种自己珍藏的宝物被人觊觎的感觉。
“如今不热了?”
“哪儿能不热,可比起刚刚那身确实是好多了。”京都城的女子讲究端庄,所以一身衣服里里外外至少五层,在这样的盛暑天气穿着,简直跟找罪受没什么两样。
“哼。”冷哼一声,南宫钰将手里的伞丢还给了苏浅,声音冷的几乎要掉冰渣子,“再逛片刻便回去。”
苏浅觉得莫名其妙,却也懒得多问,只能感叹一声男人真是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顺着路边逛着,苏浅瞧见了许多京都城内都没有的怪异物件,尤其是一些雕刻的簪子,简直比许多贵妇头上佩戴的都要华美。
“南宫钰,刚刚我去铺子里时,偶然听人提起了一嘴安罗门,说是极为厉害,他们是干嘛的?”苏浅咬着手里的糕点,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南宫钰脚步微顿,淡言道:“一个和影门差不多的杀手组织。”
“哦?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同在北岐内,影门和安罗门没有打起来?”
“影门向来只接任务与查探情报,与其他门派并无太多瓜葛,至于安罗门……他们是极为危险的存在。”
能被南宫钰称作为危险的,想必一定是很不简单,饶是苏浅也生出了些兴趣,“危险?说来听听?”
南宫钰眼眸微睐,并未开口解释,而是转移了话题,“我这几日有些事要办,你乖乖在宅院里待着,莫要出去乱跑,明白么?”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把我带来,又让我整日待在院子里别出门,那我倒不如留在侯府,跟一群姨娘斗法了。”
“放心,绝不会让你白白走这一遭,等我处理完手里的事,便带你好好领略北岐风光。”
苏浅轻笑,“好啊,那我便等着。”
逛了小半日,苏浅最后也没买什么东西,只挑了对雕刻的还算栩栩如生的木兰花耳坠。
“南宫钰,你往后可千万别再给我送什么金簪玉簪了,我在后院里根本没法儿戴,倒不如送我点劣质的首饰,就算被人瞧见了,也能说是小摊贩那买来的,不会被怀疑。”
“嗯。”他明白苏浅在后院内过得举步维艰,不过要不了多久,他会让苏浅光明正大的戴着自己送的玉簪,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总算回了偏院,苏浅赶紧吩咐人准备温水洗了个澡,这才浑身清爽的坐在了院子里吹风。
“小姐,北岐晌午到傍晚都会十分炎热,但天色暗下去后却会极为凉爽,所以很容易伤寒,您可要小心些才好。”
苏浅看了眼这个刚刚被分配到别院的丫鬟,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你叫沁儿是吧?”
“是。”
“嗯,这名字不错,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声,在我身边伺候着可以,但嘴可得严实点,若我的一举一动被泄露出去,我一定会让你和明月一样,化作一滩血水。”
她杀了明月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宅院,所以丫鬟和侍卫们看到她都像看到了活阎王一般,包括沁儿也不例外,这会儿被苏浅一吓,沁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小姐,奴婢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那就行,去院外待着吧,我不习惯有人贴身伺候。”
“是,是。”如同身后有恶狼在追,沁儿连滚带爬的出了院子,苏浅在石桌旁坐了片刻,随即回了屋内歇息。
一夜好眠。
如苏浅预料的,南宫钰一大早便出了府,之后就是不知所踪,而她则吃吃睡睡,活脱脱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三天,终于让府内所有人对她的戒备减少了不少,趁着这个时机,苏浅直接翻墙出了宅子。
循着记忆里的路往闹市而去,苏浅一边走,一边竖着耳朵听着路边人交谈,总算得到了些有用的消息。
安罗门的门主慕容无月近日在炼一种极为厉害的蛊虫,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身体来做炼蛊的容器,因为这种蛊,必须要至阴之人体内才可存活。
至阴之人?
苏浅算了算自己的生辰,眸光顿时一亮。
她的生辰,不就是传说中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么?看来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苏浅往那几个说话的男人身边靠去,柔声询问着,“几位小哥儿,你们可知道安罗门在哪儿?”
那几个男人狐疑的看了苏浅一眼,“你一个女人家,打听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