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浅醒后,两人倒难得这么个机会说几句贴心话。南宫钰将她揽入了怀里,手指捏着她肩上一缕青丝把玩着,“今日药喝了么?”
“嗯,喝了,不过那药也忒苦了点,我舌头都麻了。”
“没有吃蜜饯么?我吩咐人准备过一碟。”
“哪就那么娇气了,我前世有一次出任务,是暗杀一个毒枭,那人躲在深山老林里,十几天都没露面,那时候我带的干粮都已经吃完了,好不容易逮住了一条蛇,连骨头带皮都啃下去了,就差个蛇胆还丢一边,最后饿得没法子,干脆眼一闭把蛇胆也吃了。”
南宫钰倒是不曾听过苏浅说这些事,怜惜的吻了吻她的眉心,“然后呢?”
“也没什么然后,说来也是我倒霉,吃的太急,不小心把蛇胆给咬破了,那苦的,可真是差点让我哭爹喊娘,可我还得继续蹲着等人,只好就这么挨了过去,自那以后,整整小半个月嘴里苦味才散去。”
“那最后毒枭死了么?”
“死了,因为气不过,我在他临死之前,还特地弄了几条蛇挖出蛇胆逼着他吃了下去,这个王八蛋,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至于这么受罪。”
南宫钰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面,笑了好一会儿,“如今一切都算是苦尽甘来了。”
“早着呢,等二皇子死了,山河安定,你登上皇位,那才叫真正的苦尽甘来。”
“嗯。”说来也是得感谢老天爷,让他能得这样一个女子为妻。
“对了,我这两天总觉得脑袋里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忘了什么,但又好像没忘,还有些爱好习惯也不对了,你说我是不是这些日子药喝太多,把脑子给喝坏了?”
南宫钰眸光微闪,“别胡思乱想,魏然是神医后人,开的药岂会有问题。”
“话是这么说……罢了罢了,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走吧,我去替你收拾行李。”
“嗯。”
苏浅的猜测果然没错,三日后上朝时,二皇子顶着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跪在了皇帝面前。
“父皇,边疆十三部落近日愈发放肆,咱们天枢将士虽然骁勇善战,但毕竟没有人带领,依儿臣看,父皇还是尽快派一位大元帅领兵前去支援才行啊。”
皇帝目光阴郁复杂,“那依照皇儿看,谁去最合适?”
“儿臣觉得,眼下五弟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话一出,朝堂内大半臣子都议论了起来。
“什么?五皇子?”
“五皇子从未上过战场,如何能但得起这份重任啊。”
皇帝也觉得这个提议甚是不妥,“五皇子年少,领兵支援怕是不妥,依朕看,还是由三皇子前去吧。”
二皇子岂会让皇帝如愿,“父皇,那十三部落也不过是咱们天枢多年前的手下败将,派三弟前去无疑是太过看得起他们。五弟当初在边疆待了一年,好些个大将军都对他赞不绝口,所以儿臣觉得,他这一趟前去,是最上上的人选。”
站在群臣之中的刘尚书赶紧出来帮腔,“皇上,臣觉得二皇子此言很有道理。”
连尚书都站出来了,追随二皇子的那些大臣哪儿敢闲着,纷纷跪地附和。
皇帝如今不过一个被控制的傀儡,虽心中不舍南宫钰,也只得应允,“罢了,那就依二皇子所言,封五皇子为定远大将军,带上五万亲兵,两日后,启程前去边疆!”
……
“五弟,南宫野摆明了是要害你,可父皇已经应允,连圣旨都下了,这可如何是好!”南宫墨急的在屋内直打转,哪怕是大冬天额头都布满了一层薄汗。
“三哥,这件事我早已知晓,你不必担心。”
“什么?”南宫墨惊愕的瞪着南宫钰,“你是傻了不成?真以为大将军是那么好当的?当初那一年里,我说是带你去学本事,其实根本没教你多少东西,书本上的和战场真刀实枪岂能一概而论?”
南宫钰气定神闲的看着他,“圣旨已下,恐怕三哥说再多也是无用。”
南宫墨胸口里闷着一口气,几乎要吐血,“南宫野那个混账东西,平日里他倒腾那些肮脏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可他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边境几十万的百姓啊,个个都被战火所累,如今连一口热粥都喝不上,这么紧要的关头,他居然还有时间谋划这些,他的心难不成是石头做的么!”
“他何曾有过心?”对于南宫野来说,什么百姓,什么手足兄弟,都不过是他登上皇位的垫脚石罢了。
“唉!”南宫墨愤然坐在了红木椅上,因为上火嘴唇都冒出了一圈水泡,“五弟,我这些年来只顾着打仗,在朝中没什么人脉,说话也不顶用,所以怕是帮不了你了,但这个东西你务必得收下。”
南宫钰看着南宫墨手里的玉牌,疑惑道:“这是?”
“这是金令,这次父皇虽然封你为大将军,但边疆那些将士们未必肯听你差遣,若到了那以后,遇到情况紧急之事,可以用这枚金令调配十万大军。”
“可父皇已经给了我一块兵符。”
“那块兵符顶个屁用,就算你在他们面前拿出来了,也得等那些个老顽固将军都应允了你的命令才能执行。但金令不同,你拿出这个,可以直接跳过那些人,十万将士会无条件服从你的差遣。”
南宫钰毕竟没有真的领过兵,所以对其中的事也不太了解,此刻听南宫墨这么一说,心中也明白这趟边疆之行怕是危险重重。
“我知道了,多谢三哥指点。”
“咱们兄弟之间就不必客气了,南宫野挡下了我六七个折子,又害的那些无辜百姓受苦受难,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他好好算一算!”说起这个,南宫墨简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南宫野扒皮抽筋才痛快。
“三哥,时候尚早,我还有不少事要处理,若你不急着回去,不妨在此处稍等会儿,浅浅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