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一个穿着军装的卫兵被反梆着由顾副官给押了上来。
南方群见到此人,脸色赫然一变,跟着嗖地站起来,怒瞪傅玉央,叫道:“苏毓,为什么抓我的警卫员?”
“确定是你的警卫员?”
傅玉央瞄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反问。
“当然……小孟跟我多年,但凡我身边的人都认得他。怪不得这两天不见了他,原来是你把人带走了……姓苏的,我五弟之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那天,小孟一直跟在我身边,哪都没去过……”
看来,南方群和他的警卫员关系极好,瞧,想都不想他就给他做了时间证人,一心力保于他。
傅玉央只淡淡瞟他一眼,暗叹:这还真是个头脑简单之人,又瞟李香宁一目,见她面色渐渐发白,不再像之前那般镇定自若,又一忖:倒是这个做母亲的,心机更深一些。
“我没说这位和南方顼之死有直接关系。此人要做得正是,证明南方大少您曾在军中贪污受贿这一事……”
这话一出,南方群整个人一僵,竟立刻吓得完全没了后话,可见此人实不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情绪全然反应在脸上。
傅玉央不再理他,继而顾视一周,指着那小孟说道:“大家刚刚也都听到了,这位小孟,是南方大少的人,现在,容我岔开一下,先来说一说南方大少的事,等我说完,你们就会明白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纤纤素指指向神情变得极度难堪的南方群,继续往下说道:
“南方群,大家都认得的对吧,南方家的大少,南方军长的长子,李香宁姨娘所生,庶子,和南方五少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此人资质一般,故从军多年,一直没有多大的作为,这不,混了七八年,也就混了一个团长,这还是靳大帅刻意提携的结果。
“重点,南方大少头脑简单,不会理财,偏偏又爱装阔绰,以至于手上一直很拮据。多年之前,更因为做生意而亏了一笔买卖,欠了不少银子,为此,大少就在军中偷了军用物资变成现钱,还收了不少贿赂。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世上,水太清则无鱼。偌大一个江北,偌大一支军队,有一些浑水摸鱼的,一点也不稀奇。
“可这事,偏偏就落到了一些有心人之手,那就成了把柄。南方大少时不时就会因为这事而受制于人。
“大少的经济状况,香宁姨太太肯定是了解的。可惜她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小老婆,没办法多帮儿子,只能干着急。
“南方顼得了绝症的事,香宁姨太太其实是知道的。
“那番去上海看病,香宁姨太太有一起南上,关于这件事,南方军长,你应该最清楚不过的对不对……
“那回大上海之行,明面上是香宁姨太太去瞧腰酸之症,南方顼只是陪同前往,原因,南方顼前阵子说了一门亲事,女方家境极佳,可偏偏南方顼从小生病,一直不见好,若说去上海看病,你们怕黄了这门亲事。
“所以,香宁姨太太一早就知道南方顼生了绝症这件事的,却由着南方顼签了放弃治疗书,并且在回来后一径保持秘而不宣,如此反常,为了什么呢?
“自然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南方顼死得更有价值,对吗?香宁姨太太?”
扬扬洒洒一番话,傅玉央说得条理清楚,且将每一个该点到的点全部有针对性地强调了出来,最后来到李香宁面前,咬着重音,反问了一句。
在她咄咄逼视之下,李香宁的面色越来越苍白、看样子随时随地都会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