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滟沉默良久,不觉涩涩一笑——这人没有尖锐地针对她,只是用两个没错,将彼此定位——是的,喜欢一个人本没有错。若强人所难,制造了另两个人的不幸,就是大错特错。
“煜之被困甘城,你知道吗?”
突然,她话锋一转,提到了这件事。
这令傅玉央一愣,接不上话。
被困甘城?
这,什么情况?
“什么时候的事?”
她猜南方滟此来不是单纯喝咖啡的,这才是她约她的目的,故而问得有点急。
“这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
“凌晨回来时,铁路被炸,煜之被劫,现在那地方全被姓付的占领了。”
“……”
“那姓付的是日本人的走狗。”
“……”
“他们志在要煜之的命。”
“……”
“离煜之最近的那支部队是,我父亲带领的。”
“……”
“我父亲只要求一件事,煜之履行婚约,他救,不履行,他不救。”
“……”
“傅玉央,你说吧,你是要煜之这条命,还是接受我做煜之的女人?”
说到这时,她问得一字一顿,目光似手电筒逼迫,眩眼极了。
傅玉央的心一下子发紧起来,最后唇角一颤,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关山。”
“在。”
关山马上进来,看到傅玉央面色凝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去查一下,到甘城的火车是不是被炸了。”
傅玉央沉声大叫,情绪有点被牵动。
“是。”
关山瞄了一眼南方滟,转身出去。
“等一下,你亲自去。还有,把陈年叫来。”
“好。”
门外头,换江山带人守门,关山飞奔而去。
*
当天色变成铁青色时,关山从外头跑进来,脸色凝重地禀告道:“大小姐,甘城那边的铁路的确不通了,听说现在已经乱作一团。”
陈年跟在关山一起来的,紧跟着应声道,“我刚刚得到消息,二少正在那趟火车上。”
也就是说,南方滟说得这个情况是完全属实的。
“哦……”
她答应得有点虚了,目光盯着渐渐露出笑容的南方滟——那是胜利在握的自信。
“陈年,大帅准备怎么去营救?”
思量着,她再次发问。
“南方军长离甘城最近,大帅已经下令让南方军长去营救了。”
这好像是一个最行之有效的法子。
但是,一旦靳劭飏落到南方博手上,是生,是死,就难说了。
这就是南方滟的意思。
她嫁进靳家,生;她不嫁靳家,死……
南方家这是想叛背江北吗?
如此一想,顿时背上一阵发凉。
完了完了,江北要大乱了。
可她始终沉着气,没有露出半丝惊慌,只道:
“知道了。你们先出去。我还有话要和四小姐说。”
“是。”
这二人出去了。
傅玉央纹丝不动地坐着,思量着,目光幽幽地暗转着,被灯光衬得格外的波谲云诡,半晌,她想明白了个中她不解的环节,继而站起,竟冲南方滟鞠起躬来:
“南方小姐,谢谢你提醒。煜之我会派人去救,并且,我会竭尽所能去阻止你父亲犯那不可弥补的过错,今日事急,不再多言,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