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速之客(下)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速之客(下)

离开了闵双双搀扶的徐浅浅,几乎有些站不住,但她没有下意识的去扶身边的东西——母亲的棺材,而是摇晃着,努力站稳身形。

“很难过吗?”耀武扬威的王美芳突然开口问徐浅浅,语气里竟有一些关心。

徐浅浅没有理她,仍然是垂着头,像是在命运的狂风巨浪下努力存活的一株小草,弱小却坚韧。

倒是一旁的徐敏儿诧异母亲的态度:“母亲您?”

王美芳没有理会她,凑近了握住徐浅浅的手,徐浅浅也没有挣脱。

“你活该。你早该知道朱琳要死了,你就应该没爸没妈一辈子!朱琳查出尿毒症的时候就该死了,你看你,忙这么久有什么用?”王美芳嘴角还挂着笑,语气依旧和善,说出来的却是字字句句扎徐浅浅的心:“拿我们家的钱养个病号,嫌我们家穷了就去攀富家子,徐浅浅,你活该!穆景轩给你了你妈就该死了!凭什么好事儿都在你家?有给你撑腰的还有陪你享福的?你活该徐浅浅。”王美芳胖胖的手又和善的拍了拍徐浅浅的手背,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不过周围几个人能听到,远远的司仪看着还以为是亲人安慰,也没有干涉。

徐浅浅却像是听不到一般,垂着头和刚刚没什么区别,王美芳一口气说完也不管徐浅浅的反应,只是心里痛快多了,走到徐母的棺材旁边:“老姐姐,我来看你了。早就知道你今天下葬了,还以为要在这儿等很久呢,没想到你这么急着下葬,刚过来就是你的葬礼。在这儿呆的痛快吗?你得谢谢你女儿啊,要不是她手段高,傍上个有钱的,你不知道在哪个荒郊野岭的坟头呢。”

王美芳的话粗鄙又直白,徐英杰在一旁也不阻拦,明显是说好的。倒是徐敏儿反应过来,看穆景轩也没有多为护她,只当她是失了宠爱,便更加肆无忌惮。

“你不是顶的我的名字去骗的婚吗?你现在难受什么啊?有得就有失,什么事情都想要你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哪来这么好的事?”徐敏儿的声音很尖利,音量又大,刺得人耳朵疼:“你说话啊你,装什么哑巴?我还当你转运了,找的老公腿也不残疾了,你就成个阔太太了是吧?那你做你的阔太太去吧!你什么都没有了,你是个孤儿,你骗了一辈子人最后是个孤儿感觉怎么样?”徐敏儿越说越来劲,在她的心中,自从知道徐浅浅是顶了她的名义才有这段婚姻之后,便一直感觉徐浅浅抢了她的东西,闹也闹了吵也吵了,穆景轩把徐浅浅护的死死的自己也没有办法。

现在好了,徐浅浅失宠了,她徐敏儿报仇的时候到了!

“要我说,你妈妈也是活该,你妈妈和你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勾引男人的下贱坯子……”话没说完,徐敏儿的脸上便挨了重重一巴掌,清脆有力,是许久没有反应的徐浅浅。

抬手打完人的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支持不住自己,向后踉跄了几步还在强撑着,肉眼可见的身体就像筛子一般的抖着,连同声音也变得颤巍巍的:“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不准说我妈妈!”

徐敏儿一家三口没想到一吹就倒似的徐浅浅能抬手打人,已经被打了一巴掌的徐敏儿更是当场愣住,几秒钟之后疯了似的扑上来:“你居然打我!你个小贱人!你用的是我的身份你居然还打我!”

场面登时失控,穆景轩哪里允许她还手打回去,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疯了一般的徐敏儿制住,像是对垃圾一般扔在一旁的地面上。

一个一米八多的健硕男子和一个刚刚一米六的娇小女生,徐敏儿自然是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便被扔到一旁,胳膊肘撞在地面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来人啊!打人了!”王美芳看到喜爱的女儿被打,心疼的无以复加,连忙高声喊着搬着救兵。

徐英杰倒是想管,考虑到穆景轩的身份又默默退了回去。

大厅外面的保安被叫了进来,看这个场面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索性呆在门口等上级安排。

“闹够了就滚。”穆景轩终于开了口,借着推开徐敏儿的姿势把徐浅浅护在身后,冷冷的呵斥着。

“我们才应该是你的丈人!你怎么和我们说话的!”王美芳似乎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自说自话般的,对穆景轩的态度也跋扈起来。

穆景轩没有理会眼前的疯女人,转过头对着门口的保安:“还愣着干什么!带出去!”门口的保安这才确定敌人似的跑过来,三两分工,对着王美芳一家三口。

王美芳不依不饶的骂着眼前的徐浅浅和棺材里的已经逝世的徐母,徐浅浅靠在闵双双怀里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倒是说说徐浅浅哪里对不起你!说错一个字明天就没有徐英杰的公司了!”穆景轩怒喝着,王美芳还不自觉,徐英杰听闻挣脱保安一把捂住王美芳的嘴:“闭嘴!”难得的严肃让王美芳瞬间安静下来,挣扎的手也停止了。

手臂自然垂下,划过徐浅浅的眼前,露出王美芳抢去的那个镯子,母亲的镯子!徐浅浅回光返照似的,突然来了精神,死死的拽住穆景轩的胳膊:“镯子!妈妈的镯子!”

穆景轩才想起徐浅浅之前就和他提过,王美芳抢走过她的镯子。

“慢着。”于是他拦下了正要离开的保安,抬起王美芳的右手 ,那个成色极好的玉镯便明晃晃大咧咧的落入在场人的眼里。

“你要干什么!这是浅浅送我的!她要给敏儿的嫁妆!你不能抢!”王美芳意识到了什么,喊得宛如杀猪。

现在知道心疼东西了,现在知道害怕了?

“咳,我哪里送过你!”徐浅浅实在听不下去,吊着一口气,咳嗽着虚弱开口:“这镯子你怎么从我手上生生拿去的你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