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郡主急得直跺脚,“我今年比以前认真多了,连武艺师傅都夸我了。皇奶奶说慕容家都是大将军,我长大以后要当女将军!”
荣华虚龄虽有十二岁,其实不过十岁多点,还未到十一岁生辰,小孩子嘛难免都会贪玩一些。等她再大一些,便会知道家仇血恨了,便会明白那个疼她宠她的皇伯伯就是屠害慕容一家的罪魁祸首了!
龙鸿煊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荣华郡主的肩,“好!这才有我慕容家儿女的模样,从今天开始我会拨最好的侍卫陪你练习。”
荣华心虚地看了一眼龙鸿煊的那些侍卫,个个武艺高强,她吞了口口水,“今天啊?”
那可怜巴巴的小样,似乎在说,今天就开始啊,明天不行吗?人家还没玩够呢!流苏笑了起来,“今天便罢了吧!今天是我及笄日子,就让荣华好好地玩一天,明天再练吧!”
荣华郡主用力点头,还是七嫂嫂好,最疼她了。
龙鸿煊看在流苏的面子上,便依了,“不过人嘛,我今晚还是要送的,明日一早你便起来练功吧。”
荣华郡主撅起了小嘴,“哦!”七哥哥最坏了,就知道逼她练功。
流苏轻叹了口气,小姑娘还这么小,哪里知道她所背负的责任?不过她也知道瑞王为何如此着急,大婚之后的半年内他们就会去封地,如果荣华还不能快些成长起来!瑞王一走,谁来保护她,谁来保护太后?
“我休息好了,我们去见太后吧。”流苏下榻的时候,还是觉得双脚绵软无力,似踏在一团棉花上,总也踩不稳一样。
“小姐!?”喜兰急叫道。这可怎么办哪?太后娘娘可是聪明人,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不如这样?”龙鸿煊猛地打横把流苏给抱了起来,“今天爱妃的脚就别沾地了,行走这种苦差事由本王代劳!”
流苏先是一惊,不过,这似乎也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他们今天不仅要在仁寿宫行走,还要出皇宫,流苏只要落地必然会露出破绽,大婚在即,她不能让世人知道她有任何损伤。否则不仅被皇室视为不吉,更会给他们的大婚造成极大的麻烦!
流苏不说话了,只是小脸微红,大白天的就这么让一个英俊的男人抱着还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他抱得很稳,便是走路,流苏也不觉得有丝毫颠簸。
既然在他怀里呆得如此舒服,索性做戏做全套,流苏伸手勾住了瑞王的脖子。脸上害羞之色渐褪,取而代之的是心安理得。我家男人肯抱我,那是我们感情好,一般人是羡慕不来的!
龙鸿煊心头一喜,将怀里的香软玉人抱得更紧:其实他的流苏也是满喜欢他的嘛!
两人就这样进了仁寿宫的前院,宫人看到了又是羡慕又是不好意思,一个个低着头回避,可是待他们走过去,又不禁羡慕起瑞王妃的好福气来!
“哎哟哟,瞧瞧你们……”太后看到了龙鸿煊竟是抱着流苏来的,还小心地把她放到椅子上,生怕摔坏了一样,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小子还真知道疼媳妇,走两步路就能走坏了?
“流苏给皇奶奶请安——”流苏正要站起来,皇太后摆了摆手,“免了,免了,又没有外人,闹什么虚礼?”
她可是很乐意看着两个心爱孩子如胶似漆、甜甜蜜蜜。又与他们说了一堆的话,还问荣华怎么把冰蚕护甲要去了,慕容家的旧物还是不要拿出去招摇的好,免得惹来祸端。荣华郡主都逐一做了答案,只是隐瞒了流苏受伤的事情。
“这厮当真是凶狠!幸好你们都没事。”皇太后盈盈地笑着,不知是流苏他们掩饰得太好,还是皇太后明了他们的一片孝心不欲捅破此事。
太后留他们吃了饭,并赐了一根千年人参给流苏,要她补身子。流苏本不肯要,可是太后说道:“瞧你这清瘦的模样,哀家要什么时候才能抱上重孙子啊?”
流苏只能收下了那支人参。头疼啊,外婆还打着这个主意呢,只怕她要让她失望了!
用过饭,龙鸿煊便与流苏告退了,龙鸿煊依旧抱着流苏出门,荣华郡主送他们。一路上的宫人看到了,那表情五花八门,不过心底都是又羡又妒的。瑞王妃这样的福气,全天下除了宁流苏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有了!
好巧不巧的,俩人在宫里遇到了丽嫔。荣华郡主一见到她就双眼冒火,就这女人骗走了太后的免死金牌!
“哟,还没过门呢,宁二小姐就这么使唤瑞王了,还抱得这样紧,也不知道害臊吗?”丽嫔果然生得十分艳丽,一双丹凤眼,轻轻一挑,便媚态横生,叫男人看了酥了骨头。
流苏本不欲理她,不过对方送上门来,流苏可没有放过的道理!
她微微一笑,“怎么?丽嫔娘娘瞧着眼红了?也是了!当年丽嫔娘娘不着寸缕地在温泉里泡了半个多月,才求得皇上临幸,直至半年后才被纳为美人,若不是韦皇后的提携恐怕丽嫔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皇上一面了,可不是要眼红流苏吗?”
丽嫔见陈旧丑事都被抖了出来,不禁恼羞成怒。
偏偏荣华郡主还故意问道:“七嫂嫂,不着寸缕是怎么意思?不穿衣服嘛?”荣华一脸嫌弃使劲摇头,“太不知羞耻了!”
丽嫔大怒,“宁流苏,你别得意——”
流苏却故意搂紧了龙鸿煊的脖子,把自己的额头都贴到了对方的脸颊上,“我偏要得意,如何?就凭你这跳梁小丑也敢在我面前叫嚣吗?惇王妃斗不过我,韦皇后斗不过我,整个韦家也斗不过我,你算什么东西!”
“你……你竟敢诋毁皇后娘娘?”丽嫔还没有意识到她的不自量力,只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鄙夷韦皇后,又怒又惊。
“诋毁?这样的罪流苏可担不起呀,流苏说的可都是——事——实!”流苏狠狠咬住最后两个字。
“你!你!!”丽嫔已经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宁流苏厉害,她可真厉害!在皇宫里连这样的话都敢讲!
“我什么呀?我的本事可多着呢,要不要我给你数一数啊?”
流苏说罢,把她如何斗败韦家人的那些光辉历史,反正也没有其他人听到。丽嫔明显是被韦家派来打探消息的,看看她是不是受伤了,显然不会让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瑞王的侍卫与暗卫就更不会让消息走漏出去。最终摆到皇帝御案前的情报也只是准瑞王妃与丽嫔争吵了几句,具体的没听清。
不过呢,韦家人真是太大意了,居然挑了这么个笨蛋来。连韦芙蓉都不是她的对手,两三句话都被她气得直跳脚,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丽嫔呢?
丽嫔气得直发抖,看得荣华郡主十分过瘾,她可是在丽嫔的手上栽过呢!
龙鸿煊看了流苏一眼:呃……咱们是不是应该避着点荣华呀?那么小的孩子听到这些是不是有碍她的生长啊?
流苏却不理会,你不是希望她早日长大成人,负担起她的使命吗?现在这点小事就心疼了?她继续讥讽韦家,越说越难听,顺便还把丽嫔也带了进去,骂她是第二个玉贵嫔,将来只会死得更惨。
丽嫔几乎要把手里的绢子给绞碎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宁流苏,你的确好手段!你的确好手段!连免死金牌都藏得好好的,拿给假的来给我换!不过,你等着,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到时候看你怎么死?”
丽嫔哇啦哇拉骂了一通,赶紧走了,她知道自己一定不是宁流苏的对手,所以趁对方还没回过神来,赶紧跑。
“跑得比兔子还快!”荣华郡主嘲笑道。
“你是故意的吧?”龙鸿煊瞟了流苏一眼,他这个老婆可从来不是一个愿意白花力气的人。
“当然是故意的,不故意,怎么气死她?”流苏娇媚一笑。
她早就怀疑免死金牌的事情了,如果她是韦后,拿到这个好东西,怎么能不好好弄出大戏祸害一下仁寿宫?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就让流苏怀疑原来的老太后是不是防着这一招,所以一早就弄了个假的。今天流苏故意激怒丽嫔,就是想从她的嘴套出实话,没想到这女的真的气晕了头,竟把实话给倒了出来!
可是新的麻烦又来了,原来的老太后把免死金牌给藏起来了,她到底藏在哪儿了?如果外婆始终找不到的话,只怕会引起瑞王与荣华郡主的怀疑。所以流苏才故意将这一笔代过,尽早也是瞒不住瑞王的,只不过是拖点时间,可以容她好好想想法子。
现在流苏与瑞王真正要头疼的问题,是如何平安度过大婚那一日。丽嫔有句话是说对了,流苏一旦嫁给瑞王,好日子就真的到头了!从此头刀尖起舞,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连半点转圜的余地都没了!
龙弘烨没有办法再接受她,就算他想,韦家人也一定不会答应了。而流苏的支持力量循王又跑去江南了,只怕不会轻易回京。哎,现在能依靠只能是瑞王还有她自己了,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受了伤。
这场大婚,只怕够呛!
“苏苏,撑得住吗?”龙鸿煊也有同样的担心。
“我们有选择的余地吗?撑不住也得撑!”流苏的信念异常坚定,只是她的身体很不给面子,连咳了几声。伤了肺腑,只怕没那么容易好了。
“好,我们都撑住,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一起闯!”龙鸿煊边说边将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