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呀!菩萨呀!”老百姓们磕着头,敬畏地叫着。
流苏暗暗握了一下瑞王的手,瑞王朝体贴的妻子微微一笑,便继续说道:
“各位乡亲放心,这小毒溪是本王与王妃为大家治理的,只要本王在九川一日,这无毒的溪水就任凭乡亲们取用!谁敢来收取一文钱,本王定斩不饶!以后不仅是小毒溪,还有大毒溪,九毒河,本王都会让他们变成百姓们的福水!是老天把九川交到了本王的手里,本王就一定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王爷千岁!王妃娘娘千岁!”小旋风倒是机灵,居然装百姓跪了下来,还带头喊了起来,一边喊着一边虔诚的叩首膜拜。
其他百姓见了,急忙跟着一起喊,一起磕头,生怕慢了一步就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流苏与瑞王相视一笑,既然碰到了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借机抬一抬瑞王的威望与贤名呢?光练不说那是傻把式,会练会说才是好把式呢!
“主子,这些人怎么处治?”玄雨恭敬地问道,眼睛不经意地瞟了那些个地痞一眼,立即吓得他们大声求饶喊冤,模样倒是挺凄惨的,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刚才被瑞王打伤了太疼。
龙鸿煊的眸子微微一沉,姓骆的吓得大哭不止,“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啊!小人家里还有一大家子的人呢!上有瞎了眼睛的老母,下有刚落地的孩儿,媳妇又是个病秧子,求王爷与王妃开恩,饶了小人这一次吧,小人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哦?不敢?”流苏唇角一拎,“你的母亲几年前就没了吧?大儿子有七八岁了吧,小儿子也有四五岁了,倒是有三个女儿出生没多久就送人了。你的当家媳妇是只母老虎,底下还有十来个小妾和通房丫头,还真是一大家子呀!”
姓骆的听流苏说完,简直整个人都吓傻了,前心后背都是汗!
对方真的是从京城来的王爷与王妃吗?为什么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他不过是个平头百姓啊!充其量也就是个小恶霸而已,竟然也能入皇家的眼!?
“主子,王妃,这种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还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当诛之以慰民心!”玄雨怒不可遏!
犯恶之人竟然丝毫不知悔改,还满口假话以求博得同情!
“对!杀了他!这个恶棍!”
“杀了他!杀了他!不然还会祸害我们!”
百姓们见瑞王与流苏能为他们做主,便把多年的愤怒都倾倒了出来,这姓骆的祸害一方,可没有少干坏事。像这种恶人少一个,世道就能干净一点。
瑞王示意百姓们安静,方才开口说道:“此等恶徒,为恶乡邻,必当严惩!然,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本王纵然贵为亲王也不能违背国法、私设公堂!玄雨,把他押到云西督事衙门去!”
百姓们一听此言顿时静默了。
姓骆的神色却嚣张了起来。
流苏很清楚其中的原因,开口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云西督事的一个小舅子就姓骆,长了满脸麻子,自诩‘骆爷’,人称‘骆麻子’!”
“看来云西督事没有管教好自己的亲戚呀,是嫌自己的官帽太小了吧!?”瑞王淡淡接了口,骆麻子立即心头一颤,脸上再无半点嚣张之色!
“正好,咱们去会会这位云西督事,顺便送他一份大礼!”流苏朝瑞王微微一笑。
“是时候去拜访云西的父母官了!”瑞王握紧了流苏的手,向众百姓道,“本王相信云西督事一定是禀公办理的,各位乡亲父老有愿随本王前去一观?”
流苏道:“王爷,老百姓们的冤屈可不少呢!既然要去衙门,不如您就一并帮他们做个主吧,也好好教教那云西督事怎么当父母官!”
瑞王点头,“爱妃所言极是!诸位乡亲,随本王走!”
老百姓在听到瑞王说前去一观时还很犹豫,向来民都怕官,而且还是云西督事那么大的官,而且从来都是官官相护,云西督事包庇他这小舅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谁知道去了之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会不会惹怒云西督事,然后被关进大牢?这种事以前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老百姓们实在是害怕了。
可是一听瑞王妃的话,他们放心了,知道这次瑞王与王妃是要给他们老百姓当家作主,严惩这些贪官恶霸呢!
于是纷纷起身,你拉着我我拖着你,带着几丝兴奋以及心底永远抹不掉的不安,跟在了瑞王夫妇的后头。
瑞王与流苏是走着去的,一来可以多了解一些民情,二来可以给下属们准备的时间,此去督事衙门,自然是要一举把那云西督事给控制住,绝不能给他半点反咬的机会。
因为流苏是个高贵温婉的女子,又知道怎么跟老百姓交流,所以百姓们很快就放下了对官府的戒心,与他们交起心来。九川的百姓苦啊,吃水难,种地难,治病难,而且衙门还对他们加以重税,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所以这里人口稀薄,人们的寿命都很短!
瑞王与流苏越听心中越难受,那种发自内心的悲悯令老百姓感动,更令他们看到了希望。只有真心为百姓的好官,才会真正地为百姓办实事办好事!
瑞王便向众百姓保证,一定会治理好九川的河水溪流,让百姓不再吃水难,种地难。流苏则提议让云棠先带人组建一个流动医馆,先免费到各地为各村的百姓看诊。至于其他的问题就只能从长计议了,九川的现状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但他们会竭尽所能为百姓谋福祉!
老百姓们听了泪流不止,朝廷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们的死活,云西督事更是只知道欺压他们!现在瑞王来了,他们终于有了盼头了!
一路上百姓们越聚越多,黑压压跟着瑞王流苏来到了督事衙门的门前。
云西督事衙门掌管整个云苍国西部的民政,包括九川与三虞在内的四省十三部都归属督事衙门管辖。照理说,督事衙门应该是整个云西最气派的地方,可是眼前的督事衙门府却破败不堪,几十年前的建筑本就显得苍老,还很多年没有修葺过,看起来就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妪!
如此一个衙门,连自己都半死不活,又怎么可能为老百姓谋福祉呢?
更可恼的是,衙门府新修的富丽厚重的大门紧紧地闭着,就像早已掉光了牙齿的穷苦老妪偏偏装上两颗金灿灿的门牙,实在突兀扎眼!
“击鼓!”
瑞王朝玄雨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可没打算直接以王爷王妃的身份让云西督事出来接驾。而是要看看这位云西的父母官,是怎么对待老百姓的,与此同时,骆麻子的嘴被人给堵住了,在他们摊牌之前,可容不得他废话!
一通鼓敲过,也不见半个人影出来,倒是把衙门梁上的灰尘击下来不少。
“再敲!”瑞王一般很有耐心的模样。
一通击鼓过后,只有赌牌九的声音隐隐传来。大概敲了三四遍之后,大门终于开了,一个衙役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带着满身的怒气,一副输了不少钱的模样。
他对着瑞王等众人也没个好脸色,“敲什么敲?敲什么敲!想造反了啊?害老子输钱,你们赔得起吗?”
玄雨很是客气的模样,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但未提到骆麻子的名字,衙役很不客气地打断了玄雨的话,“多大点事也敢来烦督事大人?你们长了几个脑袋!快走快走!”
玄雨怒道:“吃水用水关乎民生,这也是小事吗?”
里面传出不耐烦的声音,要那衙役接着进去赌牌,那衙役便不耐烦地把手一挥,“督事大人忙着呢,下个月再来!”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玄雨哪能容他跑掉?上去将他的胳膊一个反扣,便把那衙役给制了,衙役痛得叫苦不迭,还挺横,“好大的胆子,敢在云西督事府门前放肆!快放开我,不然要你好看!”
瑞王冷冷接道:“那我倒要开开眼了!”
玄雨押着那衙役上前,瑞王与流苏带着众人进入了云西衙门府。这衙府外面很破旧,本该威仪的大堂与两旁办公用的耳房也是破损不堪。而且衙役们没有一个人在公干,不是在打牌赌博,就是喝着小酒嚼着花生米,或是干脆躺着晒太阳!
众衙役本还在各自逍遥快活着,一见刚才出去的衙役被押了进来,一个个拔刀冲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流苏轻蔑地哼了一声,瞧瞧他们的刀早就已经钝了,应该是许久都没有用过了吧?更不要说刚才拔刀的时候,有的人竟然拔了好几次都没有把自己的刀给拔出来!
朝廷的俸禄就是养这些酒囊饭袋的吗!?
瑞王一指骆麻子,“不想他死,就把你们的老爷叫出来!”
衙役们是认识骆麻子的,见他满头是汗,痛苦不堪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受了伤。他们又仔细看了看瑞王与流苏,知道他们不是本地人氏,心中犹疑,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竟如此胆大妄为!再看后头还有好多老百姓跟着,心想此人一定是来闹事的!
“大胆!老爷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一个衙役统领举刀朝瑞王劈了过去,可是不待他的刀劈下来,已经被瑞王用两根手指夹住,动弹不得。
那统领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高人,犹不服气,双手握刀,想要挣脱。可是那刀却像被瑞王施了法术一般,根本不听他使唤,无论他如何用力仍是纹丝不动。
那统领可是云西督事面前最得脸的人,哪里受过这样的挫败,眼珠子一转,发现瑞王的一只手一直紧紧牵着流苏的手,心想这个漂亮女人对那男子肯定十分重要!
于是,他假意挣扎了一下,竟然弃刀,如饿虎一般朝流苏扑了过来,似要掐断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