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给暴戾太子冲喜47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呢，是太子殿下还是皇上呢？”
程析不复之前的从容，声音尖锐而破碎，面目扭曲的怒瞪程晏。
和他相比，站在那遗世独立般的程晏犹如天子下凡，衣着体面贵气，气宇轩昂。
不着一词，光是站在那便已经赢了。
程析快要疯了，他本不该落魄至此，这些都是拜程晏所赐！
小锦悦在旁边同情的看着程析，全然没想到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她的强烈关注让程析的视线跟着转移，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有些难堪，转瞬间偏移了视线。
他眉心突突的跳动，面色微沉却也没了之前的失态。
大风狂吹，天地失色。
上天似乎看到了他们兄弟对峙，无声的烘托着气氛。
程晏抬眸看向他，见他情绪稳定些后，清了清嗓子，“程析，我没想到你为了争夺皇位居然能做出这般下三滥之事，你真的太让我失望！”
听程晏提及他的事，程析的态度旋即臭起来，冷笑一声，眸底写满了讥讽，“自古成王败寇，我输了就是输了，说什么下三滥，你又能磊落到哪儿去！”
程晏知道他已经情急乱咬人了，冷眼看着他不发一言。
“你若当真在意我，当真当我是兄弟，当初我在北疆难敌彝族时你在哪？你不就希望我死在那，少个竞争对手？”程析知道近日他们定有个了断，不吐不快的将这些话都说了出来。
程晏冷声，“那是你主动提议要去的，难道还要我给你擦屁股？”
程析眉眼微垂，神色微妙，发出阵阵冷笑，脚步缓缓向程晏走近，“是啊，都是我自不量力，都是我的不对，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比不过你，我使劲都够不到的东西你总是轻而易举就能拿到，在你面前，我活得就像是个笑话。”
小锦悦莫名觉得程析状态不对，眉心微微拧紧，目光紧盯着他。
程晏唇边缘线绷紧，眉毛打成了结。
“既然你出生了，为何我还要出生吗？我的出现就是为了衬托你吗？我受够了程晏，我真的受够了！”
他私语般的低音响起，似是喃喃也像是在和这个世界告别。
陡然间，一道光亮闪过，程析手中出现一把短匕，狠狠的刺向程晏的心脏。
小锦悦杏眸微怔，几乎是本能的，只身跃向程晏一把将他推开。
当她触及到程晏，并将他推开，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幸好赶上了。
那一瞬间，她什么旁的都没想，就是觉得他生活在天地间太苦了，不能再让他被手足刺死。
她甚至没考虑自己的后果，就这样左胸口被狠狠的刺入。
她浑身汗毛都在此时倒竖起来，痛得五官拧在一块，痛楚直冲脑门，闷重到不能喘息。
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甚至软趴趴的倒下去。
被推开的程晏脚步轻易，震惊又难过的将她抱在怀里，指节因为恐惧轻微的颤抖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就是转瞬之事，怎么她就中刀了。
程析亦是错愕，他没想到关键时候锦才人会冲出来，他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色，以及汩汩流出鲜血的胸口，脚步不由后退。
“怎，怎么会这样。”
“曲孟！”程晏暴怒大喊，当即下了死命令，“将他拿下，明日午时在午门斩首！”
曲孟也没料到会横生变故，当即将人拿下带走，程析难得没挣扎，他双目失神的被带走了。
院子里就只剩下程晏和小锦悦二人。
天空阴沉沉的，昏沉沉地睨着人间，像是在催促小锦悦的离开。
小锦悦倚靠在程晏怀里，小嘴委屈的撅起，眼里浮起红潮，破碎嘤咛出声，“真，真的好痛哦……”
程晏抱起她就要回宫寻太医，却被她拉住了手腕，微弱的声音艰难的响起，“别，别动，一动就好痛。”
程晏当即停住脚步，他心头苦涩极度拉扯着。
小锦悦听到他的嗓音异常温柔，低缓而平和，似是怕惊扰了他，“可是你需要快点医治，忍忍好吗？”
“不用了，我怕是不行了。”小锦悦每个字眼都费劲气力，停顿间隙需要大口大口呼吸平复。
生命的流逝近在咫尺，程晏浑身被恐惧裹挟，嗓子眼被撑开般艰涩难言。
他的鼻尖涌起酸涩之意，眼底起了潮红，想要用力抱紧她，却又怕太大力捏痛了她。
他的大脑里白光乍破，耳畔嗡嗡作响，近似于耳鸣。
惶恐与无措再次从脚底蔓生，他颤抖着双手，感受到他抓不住锦才人了。
他垂眸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色，就连睁眼都显得格外疲惫，却还在强自硬撑。
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随即朝上空发射黄色信号弹，这是受伤的信号。
他自己都不知觉，他的嗓音带上了心碎的哽咽，“你放心，太医很快就会赶来，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们坚强点，一定可以撑过去的。”
他鼻尖翕动，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垂首将脸颊贴在她的发顶，眸底是无法掩饰的浓郁哀伤。
他宁可自己受伤离世，也不愿让锦才人生生挨这一刀。
他的皇后凤位还给她留着呢，她断然不能出事！
连绵的细雨从上空飘落，小锦悦眨了眨眼，眼前的视线开始迷蒙，她感受到大限将近。
她被强大的痛意卷席，呼吸越发稀薄，她难受的咳了几声，就连咳嗽都透着走到尽头的虚弱。
她的手伸在半空，似是想抓什么。
程晏明了的回握住她，她的指尖已经微凉，他心中怮痛，胸口突然一窒。
小锦悦握着程晏的手，虚弱的，不带多少力气的。
她的嘴角牵强的扯出一抹淡笑，笑得如寡淡的白玉兰，清新又令人难忘，“要好好生活下去哦……”
最后一个字眼出，她浅笑着合上双眼，脑袋撇向另一边，永远的沉睡过去。
下一瞬，小锦悦就虚浮在半空中。
只见一个亮晶晶的碎片自程晏胸口飘出，她本能的伸出手，接住这颗滚烫烫的晶石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