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淡笑的脸,划过一丝阴沉,他缓缓看向华凤玉,一双眸跃上冰冷。
“玉镯向来是传给继承人的,池宴继承了池家的企业,继承了永恒钻石,那么这玉镯便该属于苏琪。”
华凤玉脸色一沉,压抑了厉色,微微扯唇一笑。
“爸,可是……”
老爷子举手打断她的话,厉声道:“我还是这一家之主,我做得决定容不得你非议,快去……”
华凤玉蹙眉,眸底闪过无尽的怒意。
胳膊却被人轻轻拉住,她低头看去,却是池渊瞥了她一眼。
只一眼,她便瞧出儿子的意思。
抿抿红唇,压下心中的怒恨,强堆起笑容起身。
“好,爸,我这就去。”
华凤玉的身影,渐渐的走远。
老太爷回了居中坐席,随即对苏琪一笑,拿起筷子。
“大家举筷吧,苏琪啊,小丫头孩子房里休息,待会让厨房做些精致的饭菜送去房间里。”
苏琪心中感动,感动于老太爷的所作所为,不由勾了唇。
“好的,爷爷。”
众人便在气氛诡异中,无声的夹着饭菜。
有种视线,带着冰冷,总是似有若无的向她瞥来,她坐下身,瞥了眼池渊。
却见他难得勾唇,举杯向她示好。
不好让他轻看,她回一笑,举杯示意。
一杯饮尽,放下杯子,池宴便倾身过来。
“苏琪,过了今天,你明天就回A市。”他只说一句,便又坐正身子。
唯有苏琪一愣,脑袋懵懵的。
明天就回去,怎么那么快?
迟云的目光,幽幽的飘过来。
她抬眸望去,却见他眸中露出一丝忧色。
十分钟后,华凤玉捧着一个木质方盒,眸光幽幽的瞥了眼苏琪,便走向老太爷。
“爸,玉镯拿来了。”
“恩,拿给苏琪吧。”老太爷眉眼不抬,直接淡淡说道。
苏琪不解各人神情中的诡异,只是觉得这是池家祖传的宝物,如果真把这东西给她,她倒觉得是个烫手山芋,拿了必定是个祸害。
想到此,她脸颊有些发白,目光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池宴。
只见池宴也正凝着她,接触到她的视线,微微点头。
池宴的意思是,收下。
华凤玉咬咬唇,瞪了眼苏琪,却也不敢太过显眼,随即勾唇笑着,走向苏琪。
“苏琪快点拿着吧,你爷爷给你的见面礼,这东西可宝贝着呢,世间只此一件,你可要好好的保管好。它不止是一个玉镯这般简单……”
苏琪连忙起身,有些为难的看向老太爷。
“爷爷,既然这东西这么珍贵,我……这东西还是您收回吧。我怕我保管不好,如果不小心丢了或者碎了,那我……”
老太爷在看向苏琪时,一脸温和亲切,他摆摆手,低低笑着。
“呵呵……苏琪丫头,不必觉得诚惶诚恐,它就是个普通的饰品,没什么重要的。你就是池宴的妻子,那么这件东西,就该由你保管。至于在你身上,它到底会如何,那便看它与你之间的造化了,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即使它碎了毁了,也是由你处理。”
老太爷话已至此,苏琪不得再推脱。
这东西想来非常重要,不然华凤玉那脸色,还有池渊微微黯淡的眸光,还有池宴那眸底闪过的一丝光芒,都足以说明这东西的重要。
“爷爷,那……”她欲言又止,实在有些难以拿定主意。
“给你就拿着吧,谢谢爷爷。”池宴不忍看苏琪再为难,率先起身,躬身向老太爷鞠了一躬,低声道谢。
老太爷笑笑,没说话,眸底却满是悦色。
池宴拉开座椅,走了两步,抬手将华凤玉手中的盒子接了过来。
“谢谢阿姨,您先去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还有,我在这里谢谢阿姨这么多年,替我媳妇保管这东西,实在是感谢。”他微微勾唇,挑眉笑道。
华凤玉呼吸一窒,明明眸底憎恨的厉害,却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的愤慨,努力勾唇笑道。
“老四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她的脚步微乱,缓缓的走回座椅,然后坐下。
池宴眸底闪过一丝不屑,随即将东西给了苏琪。
“这是爷爷的一片心意,你要收好。”
随即一众人,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但是这都是表面而已,那伪装下的面具,又能维持多久?
至于一整晚都没出现的池昌,谁也没提,似乎池家团圆,那个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但,晚宴结束后,华凤玉见老太爷、池渊、迟云离去。
她眸光一沉,便抬起脚步追向池宴与苏琪。
走廊尽头,她伸开手臂,拦住那两个人,眉眼尽显冷漠厌恶,温和亲切的面具,彻底被撕碎。
“站住,有几句话,我不吐不快。”
池宴揽住苏琪,站定脚步,冷笑看华凤玉。
这个善于在老太爷面前伪装慈善的女人,此时终于忍耐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不知道阿姨,有什么话要说?”
“今天你羞辱昌儿的事情,我听他说了,所以我没让他回家来,省的在这团圆佳节,让你爷爷过不好一个安生的中秋。但是,池宴你凡事不要做得太过分,他毕竟是你的三哥,你这么目无尊长,不怕我把这事,告诉老太爷吗?”华凤玉眸底闪烁着精光,带着凌厉看向池宴。
池宴嗤笑一声:“呵……我过分?你认为你那不成器的儿子,是做了多少光明磊落的事吗?如果把这事捅到爷爷那里,你认为爷爷还会放过他吗?这么多年,他做了多少混账事,你也知晓一二。你是有两个优秀的儿子,但是池昌却是你唯一的败笔。”
“池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华凤玉眉头一皱,厉声喝道。
池宴毫不畏惧,对视上她的目光。
一瞬间,两人剑拔弩张。
“我是什么意思,你该是最清楚,你最好让他别再做什么糊涂事,否则我会让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还有你,我警告你,不要对苏琪她们母女存在一丝一毫的歹意,如果她们伤了一根毫毛,我都会把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如今苏琪的身份,可不一般,她不是你能动的人。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别再傻事。”池宴眉眼冷淡,眼底更是迸射出无尽的杀意,冷冷说道。
华凤玉身子一抖,双手紧握成拳,气得咬牙怒视着池宴。
“池宴你以为你得了这玉镯,便是赢了吗?呵……你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守了半辈子的东西,谁也别想从我手中得走它。你最好看好你的爱妻与女儿,最好护的一直苍蝇也别近她们的手,否则一旦寻了机会,我定会不会放过她们的。”
“好……很好,我的警告你是视而不见,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苏琪,我们走……”池宴冷笑一声,最后看了眼华凤玉,揽着苏琪转身离去。
华凤玉气得身子乱颤,心肝都疼的要命。
“小贱人生的杂种,也配和我一争高低吗?你妈妈怎么死的,你最后就是什么样的下场?”
似是被气疯了,脱出口去,华凤玉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唇。
池宴却停了脚步,松开了苏琪,不理苏琪眸底的担忧,阴沉着脸转身,带着满身的戾气,一步步走回去。
华凤玉看着他似带着一身煞气而来,身子一颤,脚步连连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
池宴一言不发,那一双眸光,却染了血红。
“你刚刚说什么?”
“我……”华凤玉连连后退,有些惊惧的看着池宴。
此时的池宴双眼通红,犹如坠入深渊的厉鬼,带着满身杀气来向她索命。
池宴恨极,大掌猛然抓住她的胳膊,厉声质问:“我母亲是不是你派人杀死的?那时我才五岁,跟着妈妈每天东奔西跑,我们待在一个地方的时间满不了半年,她就慌慌张张的带着我离开。那时我年纪小,不懂这些,现在想来,一直是你那时寻找我们的行踪,妈妈怕被你找到,所以带着我不停的换地方,不停的搬家。最后一次,我妈妈急急忙忙将我从幼儿园接回来,打算回家带了行礼就走,可是最后一次,她却没走成。”
华凤玉身子哆嗦着,而池宴的一只大掌,已然箍住她的脖颈,他的手掌一点点的收紧。
“你知道她为什么没走成吗?因为她被车撞死了,那是一个下了很大雨的一个雨夜,她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行礼,穿过人行道。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冲过来一个大卡车,妈妈速度极快的将我推到一旁,她却被卡车撞得飞起,然后她的身子,犹如一个断了线的风筝,缓缓的落下。那一地的血,很快被雨水冲刷,那卡车的司机,也随之逃走。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雇了人,本来打算是撞死我们母子两的。”池宴愤恨的质问,手下的力道,丝毫不减。
苏琪在一旁,早已怔愣住。
看着华凤玉惨白了的脸色,看着她挣扎的身子,渐渐地软下来。
她身子一颤,醒过神来。
连忙扑上去,去掰开池宴的大掌。
“池宴,你冷静点,快点放开她,她快要被你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