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伊惊异的是秦桀没带着她走正门,两人一路从楼梯下来,走了侧门,没有任何一个记者,员工看见他们也没拦着。
但秦桀紧紧揽着她,努力挡住她的脸。
手揽着她,她身上清淡的香味若有似无钻进鼻子,有些撩人,秦桀心跳有些不稳。
相识这么多年,他很少能有和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想起上回穆岑夜给她打伞,也是这么近距离地搂着她,秦桀眼眸微暗。
他们两个人亲密得太自然了,哪怕说的是兄妹,可男人的直觉有时候也是相当准的——他们根本不像。
他观察力向来敏锐,穆岑夜看她的时候,那眼神明显不一样,而她……
走到车前,他自然地松开了手,为她打开车门,英俊的脸庞带着柔和的笑,“没事了。”
黎清伊钻进车里,总算舒了口气,“这次真是多亏学长了。”
秦桀上了车,似无意地说:“我倒希望你能每次都麻烦我。”
这话说的就有些容易让人想歪了。
黎清伊面色不变,将他的外套脱下递过去,“谢谢你。”
秦桀侧头注视着她,神情讳莫如深,半晌,伸出手接过,收回了目光,“客气。”
黎清伊像是没有察觉到气氛的怪异,将车窗放下,看着窗外。
秦桀也驱车离开。
经过正门的时候,还能看到门口堵了一堆人。
黎清伊顿时有些头疼,以后她还是少跟穆岑夜出入公共场合的好。
“想去哪里?”
此时也没到饭点,黎清伊却是一天没进食了。
但秦桀刚刚那不明的态度让黎清伊有些警惕,所以她没提吃饭,而是说了事务所。
秦桀看了她一眼,笑吟吟地说:“这么敬业?今天放假。”
黎清伊一愣,这才想起来今天已经是新的一年。
一年。
压下思绪,她勾唇笑了笑,“有些事情越早解决越好。”
秦桀点头,“正好我也还要处理一些比较紧急的事。先去吃饭吧。”
他都这么说了,黎清伊当然不好拒绝,只得答应下来。
正是元旦,北京的交通更让人捉急。
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李洛只觉得全身冷到不行,不仅因为天气,还因为旁边这尊大佛。
穆岑夜单手撑在车窗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有些褶皱凌乱,线条优美的脸庞紧绷着,没什么表情,黑曜石般的眼瞳却似淬了冰一般。
目送着那辆车离去,李洛在心里爆了一声粗口,随即连忙对着穆岑夜扯开一抹笑,“虽说晚来了一步…但嫂子好歹没事啊。”
早上一个紧急会议,哥差点迟到,一开完又发现那惊天大新闻,火急火燎地赶来,路上堵到不行,好不容易感到了,还看到那样的一幕……
李洛觉得自己的神经始终放松不下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他是太过于紧绷而死的。
他此刻深深怀疑自己的运气。
今天交通都这样了,他再慢个几分钟,也不至于这么恰到好处。
想起刚刚嫂子和那男的亲密接触,还穿着那男人的衣服,李洛又抹了一把汗。
哥和嫂子关系本就就僵,现在更加……
穆岑夜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即将外套穿上,语气淡漠:“走吧。”
“去哪儿?”跟上那两人?
“回公司。”
李洛心塞塞。
这么冷的天气,这几天估计不太好受。
可是……
李洛目光往穆岑夜身上飘了好几次,低咳一声,有些窘迫,“哥你真的不需要那个……穿件高领衣服遮遮?”
穆岑夜眼睫毛微微一颤,似乎才回过神来,但一动不动,似乎没明白李洛的意思。
李洛愈发觉得尴尬,作为一个纯情初哥儿,让他说这个未免太……
“这里。”他抬手点了点脖子。
穆岑夜下意识抬手摸,手指才触碰到脖子,便是一顿,忽然想起昨晚的事。
“有没有镜子?”
李洛顿时掏出个镜子。
穆岑夜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镜子。
李洛被那一眼看得耳朵一红,随即有些愤愤。他随身携带镜子有什么不对吗?作为哥这样大红大紫的影视巨星的经纪人,他难道不要时刻注意形象?
穆岑夜拿起镜子,随口一说:“我为你妈的身体担忧。”
李洛一时没反应过来,没说话。
几分钟后,他猛地反应过来。
哥这意思是担心他性取向?想想后果……他妈可能会把他的后腿砍掉。
“哥你胡说八道什么!”
穆岑夜目光始终落在镜子上,“你的反射弧可以绕地球转五圈。”
李洛:“……”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心情还不算太差。
穆岑夜凝视着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的牙印,心里的烦闷确实消散了一些。
无论如何,他还是度过了一个美好的跨年啊,和她,哪怕是醉酒的她,那也是她。
哪怕她并不记得这一切。
穆岑夜眸子几分黯然,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擦着那印记,轻轻的,如羽毛一般,仿佛稍微用力一些就会把它按没。
两人到了公司,李洛刚要递衣服给穆岑夜,后者便解了安全带下车了。
李洛感受了一下温度,无奈,“哥你倒是把衣服穿上啊!”
“公司太热。”穆岑夜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就走。
李洛连忙抱着衣服下车。
真是厉害了我的哥!现在是多少度的天气?穿件衬衫还衣衫不整地光明正大走进公司。
这是想秀恩爱还是想把自己弄病再来个苦肉计?
暗暗腹诽,李洛连忙跟了上去,试图开始像哄自己未来儿子一样让穆影帝穿衣服。
两人一进公司,果然引来了不少惊异的目光。
穆岑夜在一堆复杂的目光下走进电梯,到了自己办公室,推门进去,就看到穆父一脸恼怒地坐在里面。
“你这混蛋小子!真是胡闹!”
李洛默默地退了出去。
穆岑夜面色不变,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姿态优雅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清伊呢?”穆父看他悠然自得地喝水,不禁瞪眼。
“她没事。”
穆父眼尖地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痕迹,眉头狠狠一皱,“谁的?!”
穆岑夜懒懒往沙发上一靠,不答反问“您今天来有什么事?”
“你个混账东西!我有什么事?你看看你弄出的都什么东西!去什么酒店?你现在虽然算是退圈了,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你不在乎就算了,你让人家怎么想清伊?”
穆岑夜眉头一挑,“你没带我妈去过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