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伊眉头一抽,下意识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
穆岑夜手僵在半空中。
黎清伊转身就走出这片黑暗区域,借着光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很简约的银戒,明明没什么太多装饰,却极其赏心悦目。
看到这戒指,她微微松了口气。
穆岑夜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将她的动作揽入眼里,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瑰丽魅惑。
黎清伊目光又转向刚刚穆岑夜塞给自己的小盒子,黑色的。
她还以为……
“是不是以为我把他送的拿来给你了?”穆岑夜声音含笑。
黎清伊回头看他。
穆岑夜淡淡和她对视着,七分温柔,眼底却有三分寒凉。
须臾,他垂下眼帘,乌黑的眼睫毛在眼底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眸,却莫名多出几分幽深危险。
他淡淡说:“我恐怕没有这么大方。”
李锦阳送她其他东西都行,但这个,不在他能容忍的范围内,所以,就算她知道了,他也不会主动给她,除非……她强制性地要。
穆岑夜睫毛一颤。
黎清伊此时已经打开这黑色的盒子,闻言笑着抬头,“谁让你大方了?”
穆岑夜似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微愣。
黎清伊却不知道他的心思,将花往他怀里一塞,在穆岑夜连忙抱住花的时候,抓过他一只手,把黑色盒子里的戒指拿出来,缓缓给他戴上。
穆岑夜任由着她动作,盯着她拿着戒指的手两秒,眉目温柔下来。
她的手指如羊脂玉,很是好看,尤其戴着和他一对的戒指,更好看。
随即他目光移到她脸上,脸颊微红,宛若石榴花,嘴唇红润饱满,怎么看都让人想咬一口。
此时她垂着睫毛,专注认真地看着他手上的戒指。
穆岑夜看着,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
一个晚上的阴郁恼怒,似乎都在此刻消散了。
穆岑夜很少会戴什么东西,此时戴上一枚戒指,感觉多少有些不同。
黎清伊忽然意识到,他给她送过很多戒指,也给她戴过戒指,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他为他戴戒指。
平时她嫌麻烦,也不会记得戴这些。
黎清伊看得有些专注出神,压根不知道周围许多人的目光早就偷偷看向两人。
此时她端着他的手看,两人相贴的手上戴着一对戒指,女子看着戒指,男人看着她,实在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穆岑夜笑吟吟地看着她,终于缓缓开口:“刚才还说不需要,现在还不是急着宣布主权了?”
他声音哪里还有刚才的沉闷,满满都是愉悦的笑意。
黎清伊这才发觉他们已经在众人视线之中,抬头瞪了一眼穆岑夜。
这人,又挖圈给她跳!
穆岑夜笑得风情魅惑,反手抓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向余潇潇那边。
余潇潇此时正和一个男人谈笑着,发觉他俩走过来,神情诧异,“我以为你俩会在那儿打得火热,反正也没人会去打扰你们,动静小一些就行了,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黎清伊面对除了穆岑夜以外的人,脸皮还是相当厚的,此时听到余潇潇露骨的话,依旧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道:“为了拍下你的罪行给老晏。”
余潇潇一脸无辜,“还有闲情担心我,不如关心关心你家哥哥,你闻闻他,一身醋意,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消过。”
穆岑夜眉梢微扬,笑了笑,揉揉黎清伊脑袋,“这点你该向余小姐学学。”
“学什么?撩汉吗?”
穆岑夜微微眯眸,“学,察言观色。”
顿了顿,他微微俯身,更靠近她,“就像现在,闻出我身上味道多浓吗?”
黎清伊笑眼微弯,“闻出来了,既然消不掉,这几天晚上别进我房门。”
穆岑夜:……
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余潇潇哟了一声,笑得促狭,“果然男主外女主内啊。”
穆岑夜无奈摇头,用着一种无奈又骄傲的口气说:“我们家内外都是她为主。”
顿了顿,他口吻更是无奈地补充:“我现在全身上下就只有两百块了……”
余潇潇:……这么多年了,秀恩爱的向来是她,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别人对她秀的,还秀得这么欠扁。
黎清伊一时无言,这欠扁的家伙,她已经不指望他会害臊了。
好在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松开了黎清伊,对余潇潇道:“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会儿,还请余小姐帮我看着她。”
余潇潇看黎清伊一脸土色,忍不住笑意,“好,我一定帮你看着她,绝对不让她和老情人约会跑路。”
穆岑夜神色显然很满意,微微扬起的眼角似乎都带了笑,他伸手揉揉黎清伊脑袋,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王义站在不远处,环视了一圈周围,没发现什么危险,才把目光落到了黎清伊身上,收了所有警惕与杀气,免得让她觉得不舒服。
从今晚开始,他要做的事情已经不是保护黎清伊人身安全这么简单了,他需要做的,还有保护黎清伊的精神安全。
按照之前大哥说的,再有些疯狗乱吠,惊扰到了嫂子,他大可以直接出手,打断她的牙,看看那人还能不能说下去。
今晚的事他也觉得惊险得很。
那一刻,他还真的以为大嫂要崩溃要哭了,幸好没有……
当然,他已经默默揽了一些职责。
比如,遇到一些扎心的草,嫂子看得见,他毁不掉,就带着她闪开。
余潇潇此时已经打发了刚刚的伴,而是笑吟吟地看着黎清伊,语气有些感叹,“果然对你上心得很。当初他来我们宿舍的时候,带了一堆吃的,套了一幅话,还把我们宿舍的几个人都像不经意似的打听了一遍。末了还不让我们告诉你。”
黎清伊有些惊异,“什么时候的事?”
穆岑夜确实有来给她送过东西,但进过他们宿舍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也就大二的时候。”余潇潇说着,笑容又浓了一些,“说起来,我也就在那个时候和他说了那么两三句话,时间过去这么多年他还记得我,不得不说是一件神奇的事。”
黎清伊没说话,却也觉得,这确实是一件神奇的事。
穆岑夜的三年高中同学,他在快毕业的时候都不认得人家,更别说过去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