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灯光迷离,歌舞激情。
来这地方享受的有,发泄的有,放纵的有,这些都不稀奇。
来这砸钱的倒是有点稀奇。
吧台前,一身形修长的男人手指敲打着桌上的菜单,与放的音乐节奏完全不匹配,但那漂亮的手却更吸引人注意。
吧台人不少,他周围却没人,不为别的,就为这人气场太强大,太冷太豪。
那人戴一顶帽子,灯光闪烁间,可见他精致的下巴,浅色的薄唇,皮肤极好,再往上,挺立的鼻梁……宽大的墨镜。
刚才不少女人都试图搭讪,他也不赶人,只淡淡一句:别碰我。
只是别碰我,不是滚开,这似乎并不算拒绝。
当然不是拒绝,因为男人还邀请和他搭讪的女人喝酒,后者自然欣喜若狂。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菜单,示意了一下调酒师。
很快,几杯度数可以相当高的酒出炉了。
女人喝了两杯受不了,他却薄唇一勾,“不是想喝酒?那就麻烦把它喝完。”
女人尝试喝,但最后一杯没拿起来,倒了。
之后还有人不自量力挑战,趁着酒劲试图霸王硬上弓,接着……
这男人用酒泼了她一脸。
调酒师心痛。
替他心痛。
这些酒都不便宜,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这人一连点了这么多都喂了别人,现在直接喂脸上了,实在是……壕无人性。
接连三个没讨到便宜,其余对他虎视眈眈的人也没再妄动。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人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富x代,心情不好来发泄的,只不过,是以欺负人为发泄点的。
他既然不找女人,她们自然没必要再去自取其辱。
好一会儿,都没人敢上去打扰那人。
但那人并没有闲着,依旧在点酒,姿态漫不经心的,点了一杯又一杯,在自己面前一字排开,漂亮得夺人目,有钱得让人想尖叫。
重点是,他从始至终都没喝过一口。
倘若此时有谁有脑子又有能力地去把他的墨镜摘了,估计会有很多人能认出,这人就是他们穆大影帝穆岑夜。
他遮掩得不算严实,奈何灯光太暗,实在不会有什么人能认得出来。
调酒师看了一眼吧台上摆着的一排酒,有些无奈,这就是有钱人啊。
不知过了多久,一人坐到了男人的旁边。
众人一看,怔住。
是个浑身透着妖冶气息的俊美男人,面部线条尽显妖美,却没有半点女气。
两个人坐在一块,互相都没说话,只看着酒。
但能感觉得出来,两人是认识的。
一时间,许多人目光都变了。
难怪刚刚这么多千娇百媚的美女坐在那男人旁边他都不为所动,原来是Gay!
来人自然是莫远,此时他扫了一眼桌上的酒,眼底闪过一缕光,转而,那眸子微沉。
他喝酒颇为挑剔,眼前这些,都是他多年来常点的。
巧合?
故意?
穆岑夜垂着眼帘,敲打着菜单的手停顿下来,手指微蜷。
半晌无话,他忽然伸手端起了面前一杯酒,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旁边,一口喝完一杯酒。
他微微仰头,精美的下巴,修长的脖子,滚动的喉结,漂亮的手指,无一不让人心动移不开眼。
调酒师眼角抽了抽。
这酒很呛,这一口喝的,跟受了情伤似的。
他也恍然了,这人不是白花钱买酒不喝,而是等人到了才喝,教前男友心疼呢。
显然,调酒师的想法与吃瓜群众没什么差别。
眼看着穆岑夜连喝三杯,众人更坚定了这想法。
许多女人暗暗感叹,这年头,这是长得帅的都去搞基了。
虽说前一个男人没看清全脸,但那半张脸,怎么看都是个极品,摘下墨镜肯定也不会太差。
三杯下肚,没有一秒停歇。
穆岑夜轻轻喘着气。
半分钟后,他正要伸手再去拿一杯酒,旁边一只手比他速度还快,把那杯酒夺了过去。
夺得迅猛,喝得也迅猛。
穆岑夜手指顿住,直到空酒杯啪地一声放在台上,他才缓缓地收回了手。
莫远学了他,一饮三杯。
三杯过后,他停下了。
过了半分钟,两人像是约好一般,一起拿起酒,继续喝,那劲头,好似在比酒。
调酒师这会儿已经是心惊肉跳了,忍不住开口了,“两位,这酒是用来品尝的,不是用来灌口的!后劲很足,小心酒精中毒啊。”
这些酒度数都不低,他实在不敢保证这两位这么灌下去不会出事。
有钱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他宁可这两人买来不喝,也不愿意让他们这么喝。
然而这两人完全没有听他的意思,动作顿都没顿,继续喝自己的。
调酒师:……
十几杯酒,连干完后,两人都有些喘,眼神却依旧平静,没有一丝醉意。
所有酒杯空空地摆在面前,让人很是担忧。
莫远点了点菜单,对调酒师淡淡道:“我要这杯。”
调酒师眉头抽了抽,还来?
他瞅了一眼这人泛冷的眉目,没开口劝什么。
人家要找死,你无论如何也是拦不住的。他不在你这儿死,还可以去别处死。
等待过程中,穆岑夜与莫远没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
半晌,莫远掏出了手机,点了点,随即把手机丢向旁边。
动作猝不及防,很容易打中人。
穆岑夜明明目不斜视,却稳稳地将手机抓在手里,垂眸一看,嗤笑出声。
屏幕上,赫然是他在黎清伊那儿看到过的照片。
他和李卿佳的照片。
而现在,他兄弟把这些东西给他看。
“你怀疑什么?”穆岑夜问。
莫远懒洋洋地坐着,“你知道老子有多期待和李卿佳的孩子吗?我做了一份计划,接下来一年的时间计划。就为了能够每天都陪伴她和孩子。我已经想好了,孩子出生之后,我不要请保姆,也不要我妈来帮忙,我要一切事情亲力亲为。”
“谁知道,我儿子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出生,什么时候生病,我统统不知道。”
他勾了勾嘴角,笑得讥讽,强调:“我什么都不知道。”
穆岑夜抿唇不语。
“但是你知道!”莫远倏地转头,看着他,面上没有半点平日里的轻挑散漫,有的,只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