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很狼狈的出现在周虹和陆思意面前,轻拍我们的是傅奕寒,还好唐天翊反应快,他伸手搀扶着我,很暗昧的搂着我的腰说:
“都说了让你别穿这种雪地靴,这鞋子以后别穿了,防滑效果太差。”
我当然要积极配合他了,弯腰揉了揉我的脚踝:
“你光嘴上说说有什么用?你倒是给我买防滑效果好的雪地靴啊,今天外面下那么大的雪,难免脚滑。”
话毕,我又很不好意思的对阿姨说:
“本是来看您的,没想到让您受惊了,阿姨,实在抱歉啊。”
陆思意很单纯,盯着我的脚看了一眼后,鄙夷的说:“穷鬼,连双防滑鞋都买不起,难道你不知道外头到处都在卖防滑链,万一穿了防滑链还摔跤的话,不如让他抱着你走路。”
这是暗指我和唐天翊的姿势暗昧,傅奕寒也比我反应快,一把将我抱起,径直走进病房后,把我放下沙发上,然后当着周虹的面脱了我的鞋,检查我的脚踝。
我本来就没扭着,被他用力摁了几下,疼的我直咧咧:
“你轻点,这没骨折都得被你弄骨折了。”
傅奕寒是个医生,有没有扭到他再清楚不过了,看他这样子,估计也是知道我和唐天翊偷听,所以顺水推舟的给我们打掩护。
周虹见不得这些,直接把我们给轰走了,傅奕寒抱起我,说是把我送回家,让陆思意先陪周虹坐一会儿。
周虹气的捂着心口哀嚎着,傅奕寒竟全然不顾。
一出病房门,傅奕寒就把我放了下来,把我璧咚到墙角,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盯着我:
“说,都偷听到什么了?”
我怯怯的低了低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陆思意想放弃你了,你妈妈劝她不要轻易放手,仅此而已,不信的话,你问他。”
唐天翊忙不迭的点头:
“我们也是刚到的。”
傅奕寒不跟我们兜圈子,淘气似的问:
“难道你们不想知道陆思意的母亲长什么样?”
原来,不止我们偷听到了,傅奕寒也……
不对!
既然他都知道的话,那他在我们背后站了多久?
一想到这儿,我感到后背发凉,傅奕寒低头看了看我的脚:“怎么着,还要我继续抱你下去,还是你自己走?”
我双手合十朝他鞠躬:
“谢谢你,我还是自己走吧,你当点心,地真的很滑。”
他都知道我们偷听了,也知道我摔跤是假,但傅奕寒还是坚持要送我回去,并且一到停车场就把唐天翊给丢下了,让他自己开车回去。
回家的路上,傅奕寒问我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我装作不知的摇摇头:
“你说什么啊?我昨晚去了安可那儿,一晚上没睡,现在困得很,我先眯会儿,到家了你喊我。”
傅奕寒指了指我脚底下的保温瓶:
“早上你也来过了,我处理了点公司里的事儿,就没在门口等你,说说吧,你早上是不是看到陆叔叔和我妈在病房里了?”
我突然觉得傅奕寒好可怕:
“你是故意给他们独处空间的?”
傅奕寒偏头看了我一眼:
“实话跟你说吧,我妈从来没有逼过我什么,这次回来她逼着我接下傅氏集团的担子,这我认了,谁叫我是傅家唯一的继承人呢,但我的婚姻大事,她硬要强塞给我,你想想,以我们家的实力,用得着和陆家联姻吗?”
确实是用不着,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唯一的解释是,这里面有隐情。
我展开了脑洞,比如陆思意的妈妈有可能是周虹的好姐妹,所以好姐妹临终前托孤,让周虹好好照顾她的孩子。
比如陆思意的妈妈生下孩子后跟别人跑了,所以陆丙琨既放不下,又恨着她。
再比如周虹和陆丙琨有一腿,但想想两人都这把岁数了,不如结个儿女亲家。
总之我脑洞比较小,再离谱的事情我也想不出了。
傅奕寒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你说的都有可能,所以我想去陆家看一看陆思意的妈妈到底长什么样?”
是什么原因会让陆丙琨留着自己妻子的照片,却不肯给自己的女儿看呢?
我耸耸肩把自己摘了出来:
“这事我帮不上忙,你自己看着办吧。”
傅奕寒伸手握住我:
“这事你还真帮得上忙,你想想,我一个根本不去陆家的人,如果突然到访,会不会让陆叔叔他们觉得很奇怪。”
我很抗拒的缩回我的手:“别介呀,我一个跟陆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人,如果突然闯入人家家里,不是更奇怪吗?”
傅奕寒又捉回我的手:
“我是这么想的,我妈今天一直闹着让我去给陆叔叔道歉,所以明天你跟我走一趟吧,陆思意说,陆乙琳一般下午会去做美容,所以她肯定不在家,而陆丙琨这几天和我们家闹的不愉快,也不去公司里管事了,我带着你去拜访他,一来是解释一下我们之间的真爱,二来也请他体谅一下我把思意当妹妹的这种感情,三来,我们要是运气好的话,万一他正好在家里缅怀自己的妻子呢?”
这种概念和买彩票一样,中奖的机率微乎其微。
但傅奕寒一直对我循循善诱,完全利用了我的好奇心,让我鬼迷心窍般的点了头同意了。
至于如何打开保险柜,他说我负责和陆丙琨闲聊就行,保险柜的事情,他来搞定。
这咋还弄的跟谍战片似的,像是卧底潜伏,我心里有些忐忑,更多的是兴奋和刺激,我也想过后果,万一被陆丙琨发现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被他臭骂一顿轰出去咯。
因为跟傅奕寒有了这个约定,我激动的又是一晚上的失眠,马离苏跟我睡一个被窝里,小丫头片子睡的香的很,还老是抢我的被子,明明她自己租了房,家里也有别的榻,却硬要跟我挤一块儿,没说几句话就呼呼大睡了,弄得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还好是约的下午,上午我在家补觉,睡到中午一点多才醒,马离苏拿着电话坐在榻边贼兮兮的看着我:
“姐夫给你打了七八个电话了,你们俩今天有约会?”
我伸手去夺我的电话:
“有约会也不带上你,你个单身狗。”
马离苏哼哼唧唧的说:
“姐,不带你这么扎心的,其实我也有喜欢的人。”
我一听瞌睡都醒了一大半,连忙坐起身来:“谁呀?梁原?”
马离苏给了我一个大白眼:
“哎呀,你说什么啊,我跟梁原就是哥们,他喜欢的是像安可姐那样温婉端庄有女人味的,不是像我这样风风火火打打杀杀的女汉子。”
既然不是他,那就是:“唐天翊?”
马离苏大笑不止:
“就那哥们,喜欢一个人连大胆去追都不敢的怂货,我会瞧得上?”
啊哈,那就只剩下一个马正轩了。
马离苏笑的脸颊都抽搐了,急忙捂住我的嘴:“打住打住,你都猜的什么人啊,都不对,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
我还打算再猜猜,奈何傅奕寒的电话打了进来,他说现在在来接我的路上了,让我赶紧准备准备。
我一骨碌爬起来,马离苏屁颠屁颠的跟在我后面追问。
她的问题太多,我一个都没回答,只是在出门之前掐了掐她的脸蛋:
“外面这么冷,家里冰箱有菜,你乖乖在家画你的珠宝设计图,自己做饭吃啊,还有,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去追,这一辈子才短短几十年,别怂,加油。”
首先怂的是我。
虽然早就出入过傅家大别墅那样奢华的地方,但我万万没想到,陆家比傅家还要大气很多,毫不夸张的说,就跟电视里见到过的超级壕的豪门大户一样,陆思意如果告诉我说,她起榻去门口拿个快递要走上半个钟头,我一点都不会怀疑。
当然,像她这种喊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小姐,是不用走几步路的。
这么大的一个陆家,别说开个保险柜了,就是想找到保险柜恐怕都难。
我打起了退堂鼓,傅奕寒紧抓住我的手不放,我们就以这种扭扭捏捏的方式进了陆家,然而,信息有误的是,陆乙琳并没有去做美容,听管家说,她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没出门。
陆乙琳见到我们,没给好脸色,直接让管家轰人。
换了我,我早就掉头走人了。
但傅奕寒笑嘻嘻的上前赔罪,管家在陆乙琳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什么,她转身不再搭理我们,管家把我们请到了客厅里,说是陆丙琨在书房,让我们先坐一会儿。
这么好的机会,傅奕寒当然不会错过了,他让管家带路,管家是个老人,应该是看在爷爷的份上,才对我们一再客气。
陆丙琨果真在书房里,而且保险柜也在书房里。
我们进去的时候,陆丙琨来不及把手上的照片放进保险柜,便随手放在了书桌上的抽屉里,然后从保险柜里拿了一份文件出来,又把保险柜给锁上了。
可能是昨天周虹劝过陆丙琨了,他对我们的态度还算好,他的书房很大,让我们入座后,叫管家去准备点心了。
傅奕寒先是把爷爷准备的礼品递给了陆丙琨,两人说的都是客套话,没等他们聊上几句,陆丙琨的电话就响了,他抱歉的起身,说是工作电话不得不接,让我们随意。
然后他就出去了!
天啦,这机会来的太突然太简单,我和傅奕寒不约而同的起身,双双来到书桌旁。
为了确保不被发现,傅奕寒还蹑手蹑脚跟个贼似的去门口望了望风,我直接打开了抽屉,毫无悬念的拿起了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