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反悔已然来不及,任何轻举妄动都无异于主动告诉傅奕寒,唐蜜是他的女儿。
在车上时我跟马离苏说了林佳想出来的那个办法,马离苏对我是恨铁不成钢,尤其是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马离苏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姐,虽然傅奕寒让我很失望,但你也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啊,我现在倒是很希望傅奕寒知道唐蜜就是他的女儿,这样至少能够证明你对他的感情,是不存在背叛的,至于那个林佳,让她早点见鬼去吧,普天之下,她是我亲眼见过的最卑鄙无耻下流的女人,这种人的存在就让人觉得恶心反胃,下次她要是再敢往你身上泼脏水,我打的她满地找牙你信不信?”
我信,我当然信了。
但我哪有心情跟她谈论这些,也不知道傅奕寒跟安可都聊了什么,只是远远看到唐天翊走到了傅奕寒跟前,傅奕寒朝唐蜜伸出了手。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父女之间应该是有心灵感应的。
但让我感觉到震惊的是,在傅奕寒的手碰到唐蜜的那一瞬间,唐蜜哇的一声哭了,整个身子很抗拒的往后倒,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唐天翊的衣袖,不管傅奕寒如何哄着,她的哭声隔老远都听的人心碎。
安可上前阻止,傅奕寒才罢休。
他一缩回手,唐蜜的哭声就停了。
等他们齐刷刷的往医院里面走去时,唐蜜又哭了,哭的很凶,平时她最喜欢安可抱着她玩了,今天安可朝她伸手,她也不肯让安可抱。
只有唐天翊抱着她往反方向走,她才会立即停止哭声。
马离苏都惊呆了,木讷的抓住我的手臂:
“姐,这就跟提线木偶似的,真神奇,看来小唐蜜跟你是有心灵感应的,她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妈妈现在心急如焚,所以小家伙机灵着呢,这下好玩了,傅奕寒该歇菜了吧。”
在来来回回尝试了好几次之后,不知道他们在一起说了什么,安可好像从包里拿了什么出来,但傅奕寒拒绝了,直到他上了车离去,我才整个人像是精力耗尽一般的瘫软了下去。
从医院回来,出了一身冷汗后,本来烧退了点的,我又开始迷迷糊糊的烧了起来。
这种状况持续了好些天,所以我也错过了那些同城的小八卦,比如网上转发的那些小视频,说什么正室向小三下跪,小三怒扇正室耳光等话题。
安可来看过我,说唐蜜很排斥傅奕寒。
大概是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唐天翊吧,虽然唐天翊工作很忙,但他每天都要抽时间回来陪唐蜜呆一两个小时,而傅奕寒对她而言,虽然有着血缘关系,但毕竟没有长久的陪伴,这也让安可感到很伤感,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万一哪天小羽也不认她了怎么办?
我还记得生唐蜜的那天,因为我剖腹产不足一年就怀了她的缘故,唐天翊格外的紧张,当医生把孩子抱给他的时候,孩子太小了,他说伸出去抱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护士都害怕他一不小心会把孩子给摔了。
当时护士还开玩笑说,让小家伙把初吻给你,你就能感觉到她身体里的力量了。
这种父亲的力量,让他热血澎湃。
看到我和孩子都安好后,因为有太多人围着我们了,只有安可注意到了唐天翊离开了房间,安可还录了一个唐天翊躲在过道里嚎啕大哭的视频,我看过一次,很震撼,要不是升级做了母亲,我肯定不能理解这样的一种感情。
和唐天翊一样,我爸也哭了,他站在房间的角落里,默默垂泪。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所有人都是欢笑着的。
后来我奶水不足,唐天翊急的不得了,找了很多朋友和资源,每一种奶粉他都要查的一清二楚,生怕对孩子不好。
这种父爱,是傅奕寒远远无法比拟的。
我在医院住了一星期,高烧也是反反复复,爸爸都急的去相信那些民间的迷信和偏方了,这一年多我从来没有生过病,每天都是精力极其的旺盛,这一病,却查不出任何的病因来。
我自己也着急,正因为查不出病因来,我几乎和唐蜜隔离了,这么多天没见到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虽然马离苏每天都给我带来唐蜜的照片,睹物思人最折磨人。
又一个高烧连续了小半天后,傅奕寒来了。
一进病房就甩给了我一份活动计划,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
“这次的活动你来主持,四天三晚,我没别的要求,留出一天时间带客户进生产基地,让他们看到我们公司产品的生产流程,讲解这一块,考虑到你之前可能没有涉及过,所以这一次我亲自教你。”
我全身都是虚脱的,很不满的问:
“为什么不是你来讲解?”
头一次他完全可以亮相,如果由他来讲解的话,不仅在时间上有充足的准备,我也可以把活动计划和场地安排以及各个方面都做的很完美。
傅奕寒皱了皱眉:
“我好像不需要给你理由吧,从今天开始,我们是合作关系,或者说暂时是隶属关系,合同在你那儿放了好几天吧,你应该看的很透彻了,不需要我再为你多做解释。”
其实合同我并没有详细去看,只知道傅奕寒和我们合作,是在最大程度的帮助我们抵抗陈盈的价格战,并且合同一签,在业内的消息也便传开了,打的就是傅氏集团的名号,背后有这么大的上市企业作为支撑,这些天我们公司的业绩蹭蹭的往上涨。
陈盈的价格战早就不攻自破了,我猜陈盈出来捣乱,也只是想林佳出面,逼我们三人形成一个对峙的局面,继而让我们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儿女私情上。
只是她高估了林佳的作战能力,那天之后,林佳再没出现。
我倒是听安可说起,林佳带着豆豆在星城暂时住下了,只是因为闹离婚的原因,傅奕寒没跟他们一块住,别墅让给了林佳,傅奕寒每天住酒店。
也不知道傅奕寒做了什么,林佳这段时间很安分,就连陈盈,似乎都没有后续发力,像是放弃了要和我作对一样。
但越是在这个时候,敌人就有可能在谋划更大的诡计。
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傅奕寒作为压我一头的人,我不能反抗,但我可以转移啊。
我很爽快的答应了,傅奕寒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一下子就戳破了我:“我知道唐总的业务能力不比你差,要不是因为他喜欢你,以他的头脑和手段,只会比你做的更好,但你可别忘了,我们这次带的客户,不仅仅是已经签约的,还有许多未签约的意向客户,而且我定了要求,只允许客户本人参加,不能带家属,我算过了,女客户只有三人,剩下的全都是男客户。”
我很生气的坐了起来:
“傅奕寒,你什么意思?”
傅奕寒看着我可恶的笑了: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我的意思就是我傅奕寒想要做的事情,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关键时候,该利用的就要合理利用,曾总,你在职场也算是个老手了,该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需要我来教吧?”
他这是要让我背叛色相!
我一口回绝: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我做业务的原则是,全凭能力,不弄那些投机取巧虚头巴脑的把戏。”
傅奕寒咧嘴:
“我又说让你做那些不靠谱的事情了吗?我可什么都没说,至于你往哪个方面做了臆测,我管不着,我要的是结果,至于过程,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我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看到他进病房的那一刻,我还以为他是知道了我久病不愈,所以特地来关心我的,但我万万没想到啊,这个混蛋竟然这么冷血无情。
我赌气的把这份小学生都能做出来的活动计划甩给了他:
“反正我做不了,我生病了,你还是找别人吧,要不你自己亲自主持也行,反正你傅总的名号响当当,论起色相来,你看着比我养眼多了,至少你懂的怎么讨好客户,也愿意讨好客户,但我不行,我脾气差,做不了这种软骨头。”
傅奕寒弯腰凑了过来,他好像很喜欢这种跟我说话的方式:
“我听你这口气,不像个生病的人,你该不会是装病吧?躲着我?怕了?怂了?”
装病?
我一拳丢在他心口:
“装你大爷,老娘都快被烧死了,你还给我派活,横竖我就一句话,这活我干不了,你去找别人吧。”
傅奕寒很配合的捂着心口,很受伤的对我说:
“我要真去找了别人,你还不得恨死我?”
我甩甩手:
“不会不会,你赶紧走,别在这儿碍我的眼,我一看到你就来气。”
傅奕寒站直了身子,捡起地上的活动计划:
“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可别后悔。”
又威胁我,我冷哼一声:
“你不就是想说,如果我干不了的话,就没合作的必要了,然后你去找陈盈跟你合作,想让我妥协对不对?傅奕寒,我告诉你,我曾念就算穷死饿死,也不会像你这种恶势力低头。”
傅奕寒回眸一笑,还有点妩媚。
啊呸,呸呸呸,是有点惊悚。
直觉告诉我,这家伙一肚子坏水,果真,他再次凑了过来,这回离的更近了,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那两只贼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那我把这活儿派给安可,她长的可一点都不比你差。”
说完,他麻溜的起了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我握紧拳头,恨得他牙根痒痒,却还是认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