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就是这样的,小时候盼望着过年过节,等待着新衣服和好多好多的糖果,长大后却疲于奔命,早就忘了小时候最简单的诉求,也不过是吃得下睡的着笑得出罢了。
因为周姨想要拍艺术照,这几天阴云惨淡的我们,好像一下子就恢复了生气。
还记得上学时候,我和安可陈盈三人约好,以后结了婚嫁了人也不能疏于姐妹之间的来往,可以趁着双休来个郊外野游,带上老公和孩子,开着车带上一堆吃的,还要带上相机,把所有简单的快乐都拍摄下来。
从校园里出来,步入社会后才知道,以前想做的事情,有的是时间却没有钱,现在想做的事情,不缺钱了,却鲜少有时间。
这次借着周姨的想法,我们终于浩浩荡荡的举办了一次周末大聚会,秋高气爽的,唐天翊早早的就在郊野公园预定了烧烤的位子,爸爸的房车也派上了用场,拍照换衣服都已经在车内进行。
唯一有点尴尬的是,安可带着小羽来,小羽一定要陆寻跟着,还一左一右牵着手,让梁原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好在今天的工作量比较大,小羽闹着要拍亲子照,梁原就留下来准备下午的烧烤了,雷子和豆芽也都在为烧烤做准备,爸爸带着唐蜜也来蹭照片,还跟周姨今天的衣服搭的很相配,我们都以为是巧合,爸爸却说是周姨要求的,但这不是情侣装,算是知己装吧。
好吧,用爸爸的话说,他岁数大,吃过的饭也比我多,那他说的当然就有理咯。
只是这个所谓的知己装,真的不止我一个人以为是情侣装。
公园里还有夫妻上前来搭讪,问我爸和周姨的衣服在哪儿买的。
爸爸十分傲娇的说:
“这衣服全世界仅此一件,是我大姐亲手做的。”
一声大姐叫的人家前来问话的叔叔阿姨十分尴尬的离开了,要是我不知道还有个傅芸姑姑存在的话,我一定会用尽全力撮合我爸跟周姨,他们看起来实在是太般配了,只可惜我们看着养眼,人家两个却早早的认了大姐和小弟,比我们年轻人都会玩。
六个人拍照,一个摄影师,剩下我和马离苏两个跑腿的,原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我以前经常看到别人在公园里拍艺术照,也没看出来有多辛苦,自己今天站在这个位置了,才知道看似很享受的事情,其实超级累。
马离苏都累瘫了,她之前还说想一起蹭个照,现在半点想法都没有了,只是无力的攀着我的胳膊虚弱的问:
“姐夫到底去哪儿了?他不心疼我也就算了,难道为了自己偷懒,也不打断心疼你了吗?”
我也不知道唐天翊去了哪儿,我还特意让马离苏去烧烤那儿看了,唐天翊不在,只有梁原带着两个完全不会下厨的二愣子在费力的做烧烤的前期准备。
不过我们很欣慰的是,周姨真的是太有古典韵味了,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张大片。
平时我们看周姨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现在换上旗袍盘起头发化好妆,简直就是我们心中的大家闺秀,还引来很多在公园游玩的人来拍照。
忙里偷闲的时候,马离苏在给周姨补妆,苏一抱着相机慨叹:
“难道只有我一人觉得周姨打扮过后,更像叔叔画里的人了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呢?尤其是在这双桃花眼,完全不敢相信周姨和辞云阿姨不是同一个人。”
我刚要开口,苏一便阻止我:
“不要拿娱乐圈里长的像的人来做比对了,我只是觉得,还是应该让叔叔见周姨一面,我总觉得上一次请叔叔来家里,周姨恰好有事离开了不是凑巧而是有意为之,要不,我们再试一次。”
我深叹着拍拍他的肩膀:
“以前叔叔在星城,我们请他来吃饭就行了,难道你忘了,现在的叔叔和傅奕寒都在大洋彼岸,想见一面,谈何容易?”
苏一下意识的回了句嘴:
“谁告诉你他们去了大洋彼岸?”
我惊诧的抬头,苏一察觉自己说漏嘴了,急忙解释了一句:“反正我没听说,他很久没跟我联系了,交代我的事情我也是毫无头绪,根本帮不上他什么忙,好了,周姨补好妆了,这一套婚纱你在哪儿租的,很美,眼光不错啊。”
苏一这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但我也没想要刨根究底的问。
关于傅奕寒的事情,即使是梁原主动跟我说起,我都会下意识的回避。
毕业之后的生活过的行色匆匆,好不容易能够慢下来静静的过日子了,当真应了那一句,若能安稳度日,谁愿颠沛流离。
好日子过惯了,就害怕吃苦受累了。
周姨的最后一套婚纱照快拍完了,唐天翊也回来了,手里提着好几个袋子,还在周姨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姨本来要把婚纱照换下来的,被唐天翊这一说,竟然说要再拍几张,他又把唐蜜交给了安可帮忙带着,把爸爸带去了房车,再出来时,爸爸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可帅气了。
最后他才来到我身边:
“觉得咱爸怎么样,帅不帅?”
我爸当然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了,只不过:
“你这是要让我爸跟周姨拍婚纱照?”
那就玩的太过火了,这两人大姐小弟的叫着,却穿着西装和婚纱拍照,也太……
唐天翊牵起我的手:
“不止是他们,还有我们,你前几天不是说总觉得卧室里不生动吗?后来你去上班了,我在卧室里呆了很久,觉得是时候拍张婚纱照挂在屋里了,我欠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欠你一场浪漫的蜜月之旅,也欠你一套漂漂亮亮的婚纱照,眼下先委屈你将就着,等唐蜜再大一点,让她给我们当花童送戒指。”
说起亏欠,也是我亏欠他才对。
我结过一次婚,又差点结第二次婚,婚纱照和婚礼我都有过,反倒是他,娶了我之后,我都没有陪他回去看过他的父母,做妻子做儿媳,甚至是作为一名母亲,我都远不及他初为人夫为人父做的好。
今天这一出我倒是没有料想到,见我特别惊诧,唐天翊还自责的说:
“看来小丫头教训的对,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唐蜜,确实是疏忽你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惊喜,你这两眼通红的,好像惊喜变惊吓了一样。”
坐在车上的马离苏看着我频频捂耳朵挡眼睛:
“咿呀,你们俩是越来越肉麻了,不过姐夫你也别慌,你没发现吗?我姐最近心灵很脆弱,你对她稍微好一点,她都能感应到,不像以前,你在背后默默的帮她扫平一切阻碍,她却根本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唐天翊弹了她一下:
“不许你这么说你姐,快点给你姐补个妆,梁原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等我们忙完就可以去吃烧烤了,不过咱爸和周姨要带着唐蜜先回去,所以拍完照我送他们回去,顺便去还婚纱,你们不用等我。”
唐天翊换好衣服后,先去跟苏一沟通要拍摄的几个景了,马离苏边给我补妆边笑着问:
“怎么样,姐夫为你做的,感动吗?”
我指了指她手上的刮眉刀:
“我是真不敢动,不是让你补妆吗?你拿个修眉刀干什么?”
马离苏摁住我:
“别动,你这儿有几根杂毛,我这个强迫症看了不舒坦。”
我真是服了她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强迫症了?那你这两天悄悄去医院里照顾黄彬,你以为我去上班了就不知道吗?你看到黄彬那鼻青脸肿的样子,你这强迫症就不难受吗?”
马离苏搂着我撒娇:
“姐,你今天最美了,要是能说几句好听的话,就更好了。”
本以为经过了那天在小酒馆的聊天以及黄彬对她的所作所为,她会对黄彬死了心,不再跟苏一置气了,没想到这两日她又跑去医院照顾黄彬。
黄彬也真是够了,不就是脑袋上缝了几针而已,别的伤根本不碍事,可他像是讹上我们了一样,天天躺在医院里喊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换了一般人这么耍赖皮,我们早就想办法了,但梁原问过医生,他身体特别好,就算在医院呆个十年八年的,也不会有别的毛病出现,所以他爱在医院呆着,就让他呆着吧。
张愿这几日过敏长红疹也不敢出门见人,但黄彬的医药费,她派了秘书抢着去医院结算了,这件事情黄彬肯定知道,所以梁原断定,黄彬不是想讹钱,而是在卖惨。
像张愿那边卖惨,是让张老爷继续资助他办画展,像马离苏卖惨,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们局外人能看明白的事情,马离苏这个当局者迷也不是她的错,毕竟她一心想要向很多人证明,她能找到一个不放弃自己的人。
这一点最致命了,但我们又无从劝解。
婚纱照拍的还算顺利,苏一要求的那些动作都挺简单的,快要结束的时候,苏一说要拍一个我躺在草地上,唐天翊倒立起来亲吻我的照片。
光是听一听我就觉得吓人,我连连摇手拒绝,唐天翊却跃跃欲试,还拿他经常健身作为说辞,说他完全没问题。
但我有问题,他要是倒下来砸到我,我会吐血身亡的。
马离苏却过来劝我:
“姐,你是不是不想在公众场合和姐夫亲嘴呀?”
这是哪跟哪啊,压根不是这么回事,马离苏用激将法刺激我:
“你要是敢的话,不就躺下来闭上眼吗?多简单啊,其余的交给姐夫便是了。”
对我而言最不受用的就是激将法,但今天,我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