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案了结后,我和苏嵘生都轻松了一大截。而庞教授在等到真凶被惩后,才安葬了庞文玲。
庞文玲下葬那天,我和苏嵘生也参加了追悼会,他们俩夫妻只有这一个孩子,一度哭得难以自己。当看到庞文玲的骨灰盒放进坟墓时,他们两夫妻先继哭得晕厥过去。
后来出动了救护车接他们去医院,因为二老不在,我们便与他的亲属们张罗着其他出席葬礼的宾客到酒店吃了晚饭。
散席后,我们买了鲜花和果篮去医院探望二老,他们是因悲伤过度、加上不吃不喝导致的晕厥。而且二老的血压都很高,稍有不慎就很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探望结束回家的路上,苏嵘生长叹了声气儿,很自责的说:“庞文玲是因我才死的,要不是我想以同学会的方式接近你,那庞文玲也不会和我认识,那她就会卷入谢兰兰和赵毅的阴谋中。”
我的心里又何尝会舒服,那可是个还没真正开始生活就结束了的生命,但人死不能复生,我只能安慰他:“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我们只能在以后的生活中,尽量给庞教授他们帮助。”
他点头:“那肯定的,我会把他当自己的父母,尽力照顾的。”
这之后我们真的会不定期的去探望他们,陪他们吃晚饭或者看电视、聊聊天。他们二老最开始的时候比较排斥我们,但后来也慢慢的接纳了。
周末的时候,我也会约徐淘淘逛街,但她总说年底要加班比较忙,所以我们始终没见上。
眨眼睛春节就来了,大年三十晚上,苏嵘生负责烧菜,我负责洗洗涮涮,算是犒劳辛苦了一年的我妈。
韦一和因为独身在国内,便来我们家吃年夜饭。他还挺上道的包了两大个红包给子遇和子奚,小家伙们也知道钱是好东西,收到后纷纷递来给我,嘴里说着:“买玩具……买玩具……”
那场面,真是逗死了。
苏嵘生提过去旅行的事儿,但考虑到孩子还小,而过年期间所有的景区都会人满为患,所以我们就待在了昆市。
期间去看过小小,买了新衣服和玩具给她,而她的情况依然时好时坏,还在等骨髓。
我们也去过庞教授家待了一下午,二老也给小家伙们封了红包,我们一家五口还在他家吃了师母做的晚饭,看到他们二老渐渐开朗起来,我们都挺欣慰的。
大年初四,我们又回桐县给我爸拜年。苏嵘生买了一瓶白酒和几个酒杯带去,先磕了几个头后,把酒杯斟满酒,连续干了三杯。
“爸,我是你的女婿苏嵘生,我想你生前看到那封别人伪造我字迹的信应该很怨恨我吧。但是如今水落石出,我们已经把杀了你和我爸妈的凶手抓到了,他们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他说着把子遇和子奚拉到面前:“这是你的外孙们,一对龙凤胎,他们都很可爱。我以后会好好的照顾我妈的,也会照顾好澜清和两个外孙,你就安息吧。”
……
说到后面,气氛变得有些伤感。我看我妈一直在擦泪,而她顾及我们在场又忍着没表达,我便拉着苏嵘生带着小家伙们去外面等她。
我妈在坟地待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我看到她眼睛红红的,便伸手摸了摸她的手,示意她别太难受。
我妈冲我笑笑,说她没事儿,让我别担心。
我们在桐县住了一晚,苏嵘生因为工地要开工的事儿,第二天就得回去。可我妈一回来就不想走了,想和这些老邻居多待段时间。
“子遇和子奚都放在这儿,我过段时间在带他们回去。”
我不太放心,怕她因精力不够而劳累,甚至让孩子们发生危险,便说我也留下来。
可我妈却说:“嵘生最近正是东山再起的关键时期,你作为老婆可要多分担分担。你隔壁大叔不久前病逝了,她一个人挺孤独的,我让她白天过来和我一起带孩子,这样能帮她分散分散注意力。”
在我妈的一直坚持下,第二天我和苏嵘生便先回昆市了。
回到昆市后,苏嵘生便开始动年前拍下的那块地,打算盖高层小区。我知道他的情况,他现在没有太多的流动资金来建房,我便问他要怎么解决钱的问题,他说会找银行贷款。
我问他会不会有风险,他说做任何事都是有风险的,但也不可能因害怕风险而不敢动,那样将会一事无成。
这方面我并不太懂,但看他自信满满的,我便也没多问。我把心思放到网店上来,进了一大批货,把苏宅的一个闲置的房间用来存放货物。
而在这期间,苏启明也拍下了苏嵘生隔壁的一块地,也开始建房。
说实话,相邻小区一起建房销售,那肯定是谁先交房谁赚得多。苏嵘生虽然任过苏氏的总裁,但广大客户在苏嵘生新开的公司和苏氏这个老牌公司面前,肯定会更偏向于选择苏氏的房子。
若苏嵘生的房子比苏氏晚交房,那肯定会死得很惨,而银行审批比较忙,苏嵘生为了抢得先机,便在一个信托机构那儿借了好几个亿,打算先动工再说。
拿到钱后,他找了一个有过合作的建筑公司合作。因为是新城区,附近的在住居民不多,所以工人也分作两批,白天和晚上都动工。
用时四十多天,地基打好后便就开始建主体。颇为奇怪的是,苏氏却突然没动静了。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还问过苏嵘生是怎么回事儿,但他说可能是苏启明在策略上进行了调整吧。我们只需建好自己的就行,无需对苏氏过于关注。
苏嵘生的话宽慰了我的心,但他却慢慢的变得焦躁起来,很多时候还会躲着我接听电话。
那个时候我妈带着两个小家伙从桐县回来了,她也觉得苏嵘生不太对劲儿,还暗示过我苏嵘生这么反常,会不会是外面有女人了。
“那不可能!”我没多想就直接否认了。
我妈却语重心长的说:“就算他本质上不是那种招花惹草的人,但他生意场上时有应酬,而人又是感情动物,难免会假戏真做,你还是多上点心吧。”
我妈的话在我心里敲了个警钟,当晚他再次出去接电话时,我便半真半假的问他:“你最近可是经常背着我接电话,而且我有时候和你说话,你也是没点反应。你该不会觉得看腻我了,在外面乱来吧?”
苏嵘生很勉强的笑了笑,心事满腹的说:“当然没有,是工作上出了点小事儿而已。”
“什么事儿?”
“就一点小事儿,几天内就能处理好,你别操心。”
可是从他夜里频频翻身和叹气的行为来看,他的公司应该是出了大事儿了。我知道从他嘴里是肯定是问不出什么话的,第二天便给韦一和打了电话。
“嫂子,你找我有事儿?”韦一和的语气充满了谨慎。
“苏嵘生最近是不是出啥问题了?”
他那边有些吵,他很快的找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说:“你怎么突然问起大哥来了,你们夫妻朝夕相处的不是应该更清楚吗?”
“我要是清楚,又怎会问你!”
他又打起马虎眼来:“我最近的公司也挺忙的,我是真不知道他公司怎么了。”
我顿了顿:“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那我亲自来找你,你在哪儿?”
韦一和这才说:“嫂子,这事儿大哥嘱咐过我不准告诉你的,你这会让我为难的。”
“那你就不怕他压力过大,没人分担而做出傻事来?”
韦一和这才无奈的说:“大哥当初建房不是向一家信托机构借了钱吗?原本大哥是打算先开始销售一部分房源回笼资金,再从银行贷款偿还那家信托机构的。谁知道房子的预售情况并不好,而银行那边的审批又迟迟不见下来。无奈之下,大哥只好与信托机构的高层谈判,最后高层那边说是可以延期三个月,但得涨利益。大哥都同意了,谁知道那家信托公司出尔反尔,签约当天又变卦了,逼着大哥立即还钱。”
韦一和的话让我心乱如麻:“那现在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信托公司知道大哥还不上钱,便申请法院冻结了大哥的账户。这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现在大哥的资金链完全断裂,而银行那边收到了风声也不可能再贷款给他,目前大哥几乎是死局了。”
韦一和的话让我直呼怎么可能:“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我随机联想到苏氏开动后又停下来的工地,试探着说:“莫非这是苏启明下的套?”
没想到韦一和竟然说是:“我打听过,那家信托机构的幕后老板和苏启明的爸爸关系良好,而苏启明拍下隔壁那块地后立即动工,又在大哥动工后停了下来,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那苏嵘生知道了吗?”
“大哥肯定也知道了,只是也无法怪别人,毕竟是他自己选择的。我想过把我的公司拿去抵押贷款,但却只能贷到几千万,几千万和几亿比起来,无疑是杯水车薪,完全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