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手机给你,你打吧。”他微笑着把电话递给我,我则下意识的把手背到身后,不敢去接。
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边退边说:“这位大哥,我突然想到我朋友就住这附近,我去找她送我回去就好。麻烦你陪我走了这么远的路,还请我喝了水。”
这时,他瞥到了我手指上的红点,又往沙发上瞟了一眼,然后一脸愧疚的说:“你是不是被沙发上的针扎到了?我妈平日在家最喜欢刺绣,但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总是把针乱放,你伤得严重吗?”
他说着从沙发上捡起一根细长的针来,果真是刺绣所用的针,我见针上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觉得自己有些谨慎过头了。而他又一直向我道歉,反倒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大哥,我只是被扎到了手指,没事的。”
“疼吧?我找消毒水帮你消消毒,再贴上创可贴?”他说着就准备去翻医药箱,我立马拦住他。
“大哥,我真没事,你别那么紧张,你这样反倒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他挠挠头,忠厚的脸上挂着一抹充满歉疚的笑容:“那你给你老公打电话吧,让他来接你,我们这是黄南村57号。”
我对这位大哥的疑心已经彻底打消了,我拨了苏嵘生的号码后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告诉了他。
“那你现在在哪儿?”
“我现在在黄南村的57号,一位好心人把他的手机借给我打电话。”
“安全吗?”
“恩。”
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而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了:“那你在那里等我吧,我马上过来接你。不过你为什么会去那里?难道你又去看赵毅了?”
“恩……”
听到我这样说,他的语气更加不善了:“等我见到你后,我再收拾你!”
“那需要报警吗?”
“等到到了再说。”
“哦……”
他挂了电话,我有些尴尬的把电话递还给他:“谢谢大哥,我老公现在过来接我,不过要在你家多待一会儿了。”
他盯着我笑了笑:“不客气的,你去沙发上坐着看会儿电视吧。”
在我走向沙发时,我的脑袋突然有点昏昏沉沉的了。我觉得可能是感冒的缘故,加上刚才包被抢受到了惊吓,这会儿问题得以解决,整个人便放松下来,所以脑袋就更昏沉了。
他把电视打开后便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电视里在播放什么我已经全无印象了,只觉得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而耳朵也渐渐听不见了。
……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已是全无印象了。只知道再次醒来时,我置身于一个黑漆漆的房子里,四周一点光都没有。
我试图坐起来,这才发现手和脚都被绑住了。我试图呼救,也才发现嘴上被贴上了东西,根本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嗯嗯嗯的声音,而全身也没什么力气。
我知道我肯定是被绑架了,绑架我的人,有可能是那个借我电话用的人,也可能是其他人。但眼下我的处境似乎没什么危险,我更担心的是苏嵘生。
我的记忆停在我和他通话一事上,他说他来接我,尔后我坐到沙发上头就昏得厉害,那我应该就是在那种时候晕倒的。
那苏嵘生肯定会来接我的,我被绑了,那他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这房里一点光都没有,我便努力的发出“嗯嗯嗯”的声音来,寻思着苏嵘生若和我被关在一个地方,那我们好歹有个照应。
我努力的发出了半天声音后,都没有得到一点回应,反倒是老鼠还是其他爬虫之类的东西一直在我旁边的某个地方啃噬着什么。我吓得心惊胆战,怕我的声音会把那些虫子吸引过来,便不敢再发出声音了。
我虽然醒了过来,但眼睛却困得很。我应该是又昏睡了一觉,因为再次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有一点微弱的光了。
我仔细的辨认了一会儿,才看出我是在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里面的东西很乱很脏,随时可见锈迹斑斑的铁杆之类的东西。我的脚上被人用绳子绑到了废弃的机器上四,我身下则是一块脏兮兮的油布。我正对面就是一道铁门,至于窗户,则被几块木板钉住了,太阳光就是从缝隙里透进来的。
这么说,之前我醒那次是深夜,而现在却是白天。我和苏嵘生通电话时,差不多是下午的3点半左右,这么说来我至少被关了12小时了。
越想我就越慌乱,而我昨天一整天只吃了早餐,此时肚子也饿得厉害。但我搞不清楚眼下的情况,只能忍着饥饿和恐慌静静的待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饿得全身开始流汗,而意识也越来越游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
我想强打起精神,可不知是饿的还是其他原因,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当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推开时,我本想睁开眼睛的,但那光实在太刺眼了,反倒刺得我闭上了眼睛。
“把她带走!”这个声音比较耳熟,我抬眼一看,果然是昨天借我手机的那个人。
可能是太愤怒了,我当即便睁大眼睛瞪着他,在另外两个男人帮我解绑时,他则一脸笑意:“你别害怕,我无心伤害你。不过我和苏嵘生有事要谈,眼下谈不拢,我只能把你带去让他看看,以此作为筹码来促成交易。”
苏嵘生果然在他们手里!
我更是气氛了,在心里骂了他千百遍,但被捂着的嘴巴只能发出不大不小的嗯嗯声。
他拍了拍我的头说:“别那么激动,你的药性虽然差不多过了,但你很久没进食,过度激动可能会导致晕倒。但接下来还有好戏需要你看呢,所以你还是冷静一点的好。”
他说些话时,依然是温文尔雅的,但越是这种人,就越让人觉得可怕。因为你看不透他手里到底握有什么底牌,更不知道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招。
我被他们拖拽着走到了另一个房间里,我以为会见到苏嵘生,没想到却再次被单独关到了一个房间里。这房间里有一个电视,我本来没有注意,但他用手敲了敲显示器说:“你看看这上面有什么吧。”
我看到有几个人把苏嵘生围在中间,苏嵘生躺在地上,看起来伤得不轻。我见他这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那两个人的钳制,冲上去对他打了几下。
但我的力气很快就用光了,他捉住了我的手,然后恰住我的脖子,就像老鹰捉小鸡那样把我提了起来:“罗澜清,若你乖乖待着,别给我们添麻烦,那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反正苏嵘生此次肯定是完了,只要你乖乖配合,那我就能保你和你的两个孩子一命。否则,恐怕你们全家都要下地狱去了!”
他说着松开了我,我本就全身无力,又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整个人就像张残叶一样掉在地上。
别说挣扎了,我连残喘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保留着最后残留的一丝意志看着屏幕里的苏嵘生。
那些人一直在逼他签什么东西,他一旦不签就会被那些人拳脚相加打一顿,而苏嵘生始终没妥协,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你们有任何事都可以朝我来,在你们让我见我老婆并确定她平安到家前,我不会答应你们的任何条件的。”
但那些人对苏嵘生提出的要求不以理睬,甚至会用更暴力的方式对待他。苏嵘生甚至昏倒了两次,都次都被他们用冷水刺激清醒后,又继续拷问。
看到他这样,我真是既心疼又愤怒,我一直暗示他们帮我摘下嘴上的胶布。后来天色渐晚时,那个男人才命令手下的人把我嘴上的胶布撕开。
“看来你有很多话想问我,不过我并不想回答你。这样吧,你就在这儿待着,我去会会他,到时候估计你所有的疑惑都会被解决的。”他说着往外走,离开前告诉那两个男人看管好我。
大概两分钟后,他才出现在镜头里,他进去后便示意那些人暂时回避,然后围着苏嵘生转了几圈。
苏嵘生趁着地面想站起来,但刚站起来就又被他踢了一脚,苏嵘生踉跄了几下,还是倒了下去。
分不清是地上的灰还是他伤口的血,反正他整个人都狼狈极了。而对这一切只能看着的我,只能绝望的流着眼泪。
我听到苏嵘生声音沙哑的问:“看来你是这群人的老大,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男人桀骜的点点头:“问吧。”
“你把我老婆怎么样了?”听到苏嵘生最先打听我的情况,我甚是感动,觉得他是真的爱我的。
男人笑了笑:“她目前挺好的,由我两个弟兄照看着;但她未来还会不会这么好,就是未知数了,毕竟这取决于你的配合度。若是你不答应我们的条件,那她绝对会死在你之前。”
苏嵘生愤怒的冲了上去,似乎想打他,但却体力不支的先倒在了地上。他不甘心的问:“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