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并都看向了周萧。
她挂断电话后嘴唇微抖的说:“我妈说,齐晟和董娅在家吵了一架,后来董娅摔下了楼梯,现在董娅大出血,状况很糟。而齐晟他爸在受了刺激后,血压一下升高了,也住进了医院。”
莫尘立马绕到她身后安慰她:“你先别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一下他们吧。”
周萧连连摇头,甚为排斥:“我不要去,我妈说齐晟和董娅是因为我才吵架的,我现在赶过去,还不知道会遭到什么羞辱呢!”
周萧的惊恐是从骨子深处里发出来的,她太想过太平日子了,只是只要齐晟一日不对她放手,她便永远不可能彻底的摆脱过去。
莫尘见她这般没安全感,便紧紧的抱着她说:“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羞辱到你的。但我们不去也不适合,不管你和那边有多大的深仇怨恨,你妈始终已经嫁入那个家庭。何况她既然打了电话给你,就说明她现在很彷徨,你作为女儿的肯定得去帮她分担点什么的。”
莫尘看似从事着甚少与人打交道的文学工作,但实则心思缜密,在人情世故上考虑得还是颇为周全的。原本我也觉得该避一避嫌的,不该第一时间赶去医院的,但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甚有道理。
“萧萧,莫尘说的有道理,你是得去一趟。不过你也不用怕,我们都陪你去。”
周萧犹豫了一番,这才同意前去。
考虑到时间挺晚了,孩子们该睡觉了,加之医院的病菌也比较多,我便安抚了孩子们几句。他们也能听懂道理了,最后同意让保姆们陪他们睡觉。
我们住的地方距离医院挺远的,好在夜里车比较少,一路都没怎么堵。但等赶到医院时,已是将近凌晨了。
我们找到手术室,看到外面围了很多人,有一个女人声音很尖锐的说:“你就是嫉恨你女儿没有嫁入齐家,才会故意挑拨让他们小夫妻吵架的!现在我女儿性命难保,若是她和孩子出了好歹,我看你怎么负责!”
我们当时恰好走出电梯,周萧一听到这话便冲了进去。那个女人指责的,果然是周萧的妈妈。
周萧把她妈护在了身后,对向那个女人:“你吼我妈是几个意思?是我妈把你女儿推下楼的,还是我妈逼着他们吵架的?”
那个女人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你就是齐萧啊,和我齐女婿不清不楚的小妖精!我正急着找你呢,没想到你竟然主动冒出来了。我告诉你,你三观不正的家庭养出了你这么个不检点的女人,我今天就替你妈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错,什么的对!”
她说着就想打周萧,但被莫尘一把扼制住了手腕。这女人的亲戚一下子就围了上来,气氛一度紧张,仿佛两拔人要来次混合大乱斗似的。
周萧的妈妈原本是蹲坐在地上的,我赶紧上前把她扶了起来,她一脸惊惶和委屈的说:“萧萧,那位阿姨是董娅的妈妈,你让你朋友先松开手。董娅出了事,大家情绪激动都能理解的,但毕竟都是一家人,别闹了伤和气。”
周妈妈这番话,显然是想息事宁人,但周萧却咽不下这口气:“妈,我和他们可不是一家人,要不然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只剩你出面?”
而董娅的妈妈也嘴上不饶人:“你现在当然想撇清你们母女和齐家的关系了,因为撇清后才能嫁进去做一家人嘛!”
大抵全天下的男人最不愿面对的就是妇女人家的唇枪舌战,虽然莫尘就在周萧旁边。但我担心他无法应付,刚想走过去帮忙时,莫尘则用几句简单的话就把她唬住了。
“董太太,艾凯莉化妆品有限公司是你们家的吧?”
董娅的妈妈依然很跋扈:“那又怎样?你现在打听我家的背景,难道是想权衡利弊,看看敢不敢把我们董家掀得个底朝天?”
莫尘淡淡一笑:“董太太,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听我爸说,他最近准备投资艾凯莉,但我妈却不太赞成,他们最近正在征询我的意见。”
董娅妈妈的脸色一变:“你……你爸是谁?”
“我爸是莫天海。”
董娅的妈妈立马退后了几步:“你是莫总的独子莫尘。”
莫尘又笑了笑,但表情却颇为严肃:“正是,而你口口声声所骂的这个女人,正是我莫尘的未婚妻。你刚才对她出言不逊,我想你应该向她道歉。”
董娅妈妈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的,缓了缓神才说:“我……我也是我女儿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我才会……才会一时之间呈口舌之快的,望你见谅。”
董娅的妈妈在说这些话时,一直是看着莫尘的,完全不把周萧母女放在眼里。这莫尘平时脾气很好的,但在关键时刻为了维护周萧还是挺硬气的。
莫尘的语气更冷了些:“董太太,我要是你和我未婚妻道歉,而不是和我辩解什么。”
董娅的妈妈和其他亲戚,对周萧母女更不满了,但又忌惮莫尘的身份而不敢造次。在董娅的妈妈转向周萧,准备说点什么时,周萧制止了她。
“我不用你虚情假意的道歉了,因为就算你今天道歉了,以后逮到了机会,还不知道要怎么伤害我和我妈呢!但我今天也当着你们一众的亲戚表达我的态度,我和齐晟是谈过恋爱,但我早就放下了。至于齐晟为何会与董娅吵架,原因我不得而知,但以我妈的脾气和她在齐家的地位来说,她还真的没有唆使齐晟与董娅吵架的能力。所以我不管董娅是什么情况,你们若要讨伐,那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直接去找齐晟就好,别动我妈!否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不介意和你们拼命!”
周萧的这番话,听得我眼眶都红了。她之前为了保全母亲晚年的幸福,而忍气吞声;但如今她敢挺直了腰板这样说话,说明她自己得到了成长,也是因为莫尘给了她支撑的力量。
这时,有人叫了周萧一声,我回头一看,是齐晟从电梯里过来了。
他的表情有些沮丧,看到我们都来了后,有些无所适从的说:“你们都来了?”
我朝他走过去了一步:“你去哪儿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我去楼下签手术同意书了。”
齐晟说着,视线落在了周萧脸上,看到周萧眼睛红肿时,他沮丧的脸上便闪过了一抹愠色。
他朝她走了过去:“谁欺负你了?”
周萧别过头,不说话。
齐晟扫了一眼董娅那边的亲戚,酝酿了一会儿后才说:“董娅出了这种事,责任全在我,你们若要责怪,都可以朝我来。”
齐晟顿了顿,又说:“我和董娅吵架的原因,我原本不愿拿出来说的,毕竟她还在手术里,生死未卜。但为了让你们别这错误怪在无辜的人身上,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二的。”
董娅的妈妈原本安静了下来,但当她听出自己的女儿可能是过错方时,语气又高了起来:“齐女婿,你的意思吵架一事全是我女儿的错了?”
齐晟皱了皱眉,他似乎该愤怒的,但脸上却露出了一股疲态:“董娅有记日记的习惯,想必你作为她的妈妈也是知道的。今晚吃过饭后她去洗澡了,而放在床上的日记本忘了收。我无意的瞟了几眼,就看到她8个月前记的日记。”
董娅妈妈的脸色一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记日记的。”
齐晟苦笑了一下:“你不知道,那我现在就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日记上面清楚的记载了董娅是如何与我爸达成协议,联合起来拆散我和周萧的。就连周萧流产一事,都是董娅在出谋划策,而她这样做得到的好处就是只要我娶她回家,那我爸就会支付给你们董家一份足以还清债务、解决财政危机的钱。”
齐晟的话,掀起了轩然大波,就连听得一知半解的苏嵘生都露出了震惊之色。而一直强作镇定的周萧,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齐晟又说:“后来她洗好澡出来后我便质问她,她一直在逃避,我的声音便大了些。她估计是心虚吧,穿着洗好澡后全是水的拖鞋就往外跑,我去追她,她脚一滑就从2楼摔到了1楼。至于我爸,则是在知道我们吵架的原因后,也晕倒了。至于是内疚还是其他原因,我也不得而知了。”
齐晟说着又转向周萧,言辞悲切的道歉:“萧萧,是我对不起你,等董娅和我爸醒后,我会让他们给你道歉。”
周萧的鼻子一直在抽泣,她看了齐晟一眼,又立马低下了头:“你再道歉,过去的时光也不会再回来了。所以若你真觉得有愧意,那就请放过我吧。我要和莫尘结婚了,希望你以后别再打扰我们的生活。至于我妈,我也会带走,不会再让她回齐家了,等你爸醒后你让他写好离婚协议,我会陪她去签字。”
周萧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妈净身出户,你们齐家的什么都不会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