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乱如麻……
作为女人,对于自己是否被人碰触过一事,肯定会有所感觉的。那天早晨醒来后,除了宿醉后的脑袋发胀和全身无力外,我并没有其他的不适,所以我坚信我没被他碰过。可是我醉得不省人事,若他小心翼翼,那我是不是会真的感觉不到异常?
我内心里坚信他是声东击西,是因爱我不得和被苏嵘生设计而因爱生恨,才故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来离间我们。可是他脸上流露出的痛苦之色又不像是装的,莫非……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我的胸口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制住了一样,难受得无以复加。
这个白天我想了很多,寻思着要不要把白铭安找过我的事告诉苏嵘生。说了,怕他多虑;不说,又怕我怀的真是白铭安的孩子,到时候孩子出生,恐怕会让我们整个家庭都陷入悲剧之中。
可在暗处的苏嵘生不知道我的心思,下班回家后带了凉皮回来给我,但我却没胃口,勉强吃了点便放下了。
苏嵘生一脸紧张的看着我:“不好吃吗?”
我默了默:“味道还行,但我不想吃了。”
“可你昨晚睡前说你想吃的。”
我笑笑:“孕妇的食欲和心情比六月的天还变得快呢,我今晚已经不想吃了。”
他点头:“我理解,是我没想得周全,忘了询问你想吃什么。这样吧,你现在有没有想吃的,我现在就去买。”
苏嵘生对我越是关怀体贴,我的心里就越是惶恐内疚,我拉住他的手,仰起头看着他:“我没有想吃的,但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他揽着我的腰坐下了:“说吧,我听着。”
“我……”我犹豫了一下,干脆闭上眼睛,心一狠的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苏嵘生搂着我的手微微一抖,原本倾斜向我这边的身子一下子坐得笔直了。这句话似乎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他的嘴巴动了好几次,但却都没发生声音。大概1分钟后,他才用故作冷静的语气问道:“我没读错你的唇形吧?你说你不要这个孩子了?”
我脸上的笑意已经尽数消去了,眼睛微微泛红的看着我。我知道这样的自己显得过于残忍了,甚至于我的鼻子一酸,我差点就哭出声来。我的双手紧紧的攥住了,微长的指甲镶嵌进了手心里,却不及我心里的百分之一的疼。
但我还是尽可能的压制住心头乱窜的情绪,面色平静,可声音里还是带了一点哭腔:“你没听错,我不想要了。”
他的手慢慢抽离我的腰,和我拉开了些距离,双眼如炬的盯着我:“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没有做好再生一个孩子的准备,最近我天天待在家里,觉得这样的日子让我很是难受。我不敢相信整个孕期和哺乳期都待在家里的日子,我也老大不小了,我渴望工作,渴望有份事业,而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只围着孩子和男人而转、而活。”
以上的这番话,自然只是我的借口。我不忍心去伤害苏嵘生,才会找了一个这么拙劣的借口。
他的眉头微蹙:“老婆,你先别激动,先冷静一下吧。我知道你现在因为怀孕的关系,情绪起伏会比较大,而我最近为了结婚后能多陪你些日子,也一直在忙公司的事。若你觉得我疏忽了你,那我道歉并改正。我从明天开始就在家里办公,尽可能用你休息的时间处理好公司的事,其他时间都用来陪你和孩子们,好不好?”
他越是对我百般的好,我心里就越是涌起万般的愧疚。我摇头:“不好,你没有搞清楚我话里的重点,我不是抱怨你没有陪我,而是我讨厌现在的处境和状态。”
“你先别那么激动,你既然讨厌现在的一切,那你想要什么我都依你好不好?你若要上班,那我就允许你去上;若要旅行,那我也陪着你去,但在工作强度和旅行路线上我会调整一下。”
他见我没说话,又说:“让你怀孕我很抱歉,是我没有做好安全措施。但孩子既然来了就是缘分,我们总不能狠心的把这种缘分赶走吧?若你觉得怀孕会让你没有自由,那我现在也替不了你,但等孩子出生后我会做起全职奶爸的。若你想要工作,那你就去,我在家相妻教子就好。”
他努力的迎合着我,击溃了我的心里防线。我干脆坦白了一切:“孩子长在我的身体里,我自然也舍不得,可是问题是我怕孩子不是你的。”
我的话说完后,整个房间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苏嵘生的眉头越拧越紧,仿佛连下巴上新长出的胡子都因生气而颤抖了起来一样。而我不敢再看他的表情,干脆低下头捂着脸哭了起来。
大概三分钟后,苏嵘生把我抱了起来,用手抵着我的下巴让我抬头看着他:“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既然已经说了实话,也不打算隐瞒了,干脆和盘托出:“今早白铭安找过我,他说那晚在酒店,我和他好像做了不该做的事……”
再大度的男人,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头上冒出绿色吧,何况是苏嵘生这种有着高傲自尊心的男人。
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会大吼一顿后摔门而去,但他在沉默了几秒钟后,却声线平稳的问我:“那你觉得你们做了吗?”
我摇头:“我当然觉得没有,毕竟我只是醉得断片了,又不是变成死尸了,不可能在做了后还毫无感觉的。只是他说得言之凿凿,我有点动摇了,总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微叹了声气儿,用袖子帮我拭干了眼泪:“傻瓜!白铭安喜欢你,想占有你,自然会想尽办法的离间我们。你怎么能听了他几句谗言后,就动了不要宝宝的心思呢?”
他的反应令我措之不及,我有些发懵的看着他:“你……你不生气?”
他笑了笑:“我为什么要生气?我生气了,岂不是中了白铭安的计了。”
他的话让我轻松了不少,但我还是问出了我的困惑:“你怎么那么笃定?”
他默了默,拉过我的手握住了:“因为我信任你不会骗我,更相信白铭安有贼心却无贼胆。”
“你……你后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在白铭安把我的底儿摸得清清楚楚时,我也早就调查出了他的底细。他确实喜欢你,从买下昆城的苏宅到与你巧合的相遇几次,都是他精心设计的,包括后来与你的相亲,也是他说服了他妈妈后安排的。”
“不至于吧?”
“很意外吧,但白铭安远比你了解的要心机得多。在我们分开的这半年,他和我成了朋友,其实也是他的一种谋略而已。”
“什么谋略?”
“他想双管齐下,一方面和我称兄道弟,了解我的一切动向,怕我接近你;另一方面又对你展开进攻,只是你比较排斥恋爱,所以他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直到我们和好后,他知道他的感情成了竹篮打水了,他便改变了计划。”
“你继续说。”
苏嵘生点点头:“他表面上祝福我们,和我们成了朋友和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但其实他在我的内网设计上安装了很多病毒,可以随时随地的窃取我们公司的信息。合同、项目计划、甚至是加密的文件他都能拦截并读取,又转身把我们公司的信息卖给其他人。”
“你发现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我当时想着看在他帮了我不少忙的份上,想给他一个改错的机会。只要他愿意认错并改正,那我就不追究,但他在周萧结婚的当天,竟然把我们公司的内容全黑了,而那两个从北京过来的朋友,就是我请过来的计算机高手。”
我坐得笔直:“可我怎么没听说这件事儿?”
“当时大部分员工都下班了,内网遭黑后,我便以内网升级的理由骗了其他员工。之后那两个计算机高手便连夜帮我清扫了病毒,恢复了内网。”
苏嵘生说着,握住我胳膊的手微微用力:“他的不仁,也让我下定了不义的决心。当晚我便在那两个朋友的引荐之下,去见了他对手公司的老板。说来也不巧,那老板车祸住院了,我在病房里和他谈成了合作。”
他说着捶了床上一拳:“但我真没想到他竟敢把醉酒的你骗到酒店房里,当晚我谈完事后去接你,通过保安处的监控看到你们一起回房了。我当时真的恨不得把门卸了把他拉出来打一顿,但念及其他人也在场,我怕你名誉受损,便先行离开了。等他们走后我又折回了酒店。”
我感觉这剧情特峰回路转,我的脑回路都有些跟不上了:“你又折回来了?”
“对。”
“那你做了什么?”
苏嵘生笑了笑:“我和酒店的老板认识,给他电话后,酒店员工便把钥匙给了我,我开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