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出生便跟着我,能缓至现今算是不错了。”
“是谁那么狠心?”从出生便跟着他?那下毒之人歹毒过头了吧?对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痛下毒手该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可是也不能连婴孩都不放过啊。
“我娘。”清冷的眸子闪过淡淡的自嘲,那个生下自己就离世的女人,连自己亲骨肉也下手,他该如何看待本是至亲的人?!
握着酒杯的手轻微颤动了下,她眼里是不可置信的讶异。
“对不起。”
“这本就与你无关,不用道歉。”脸颊的梨涡轻现,清雅绝色的面容无半点介意。没想到到了眠山,他才知道当初带大自己至五岁的礼贵妃不是亲母妃,而亲生母亲生下自己后却下了月见这剧毒。父皇让自己不能怪母妃,说她难产去世。可是其间定有怎样错综复杂的纷扰吧,罢了,人生难复他再怎么恨,月见又不会无药可解。
“确实与我无关,并且我也反感那些明明不关自己事听完后还要假装歉意的道声“对不起”,可是世人还不都如此。”将酒满上,她头一仰又将酒一口入喉。她不是坏人,也不是什么绝世好人。什么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狗屁理论她也不想去参透。她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必定要那人万劫不复。
“真是黑心的女人。”淡淡的扫了一眼梨箬,他风轻云淡的眸子平无波澜,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想抓却抓不住。她倾城不说,坦然大方却是现在女子所没有的,箬儿也厌烦这些世俗琐事。
“黑心的女人?”轻喃出口,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隐有琉璃的光泽流动,她不小心“噗嗤”笑出了声。“确实,红心白心好心这类物种的女人绝对不是属于我初影的标签。”
低垂的脸庞绽放出嫣然的笑容,梨箬望向他,耸耸肩。
“那我是否会有生命之忧?那可不妙。”白净的面上是淡淡的笑意,他夺过初影手上的酒杯。然后回眸看向初影,一副惋惜之色溢于脸上,难得的好心情,他开起了玩笑。
“放心,虽然是黑心但是医者父母心,我会好好对待我的“病人”的。”眯了眯眼,她笑了笑,赌气的加重了“病人”二字。果然不能以外表观人,这绝色容颜如画白净的雪衣公子其实是腹黑少爷才对。说她黑心,依她来看,彼此彼此罢了。
见她孩子气的瞪了自己一眼,卿晟不觉好笑,脸颊的梨涡轻现,眸子飘了眼门口,不语。
“月见顾名思义便是初一十五月圆之夜就是毒发当日,无奈我学艺不精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现在是初春,离毒发的日子还甚远,我会尽力找出方法。既然有人找你,我也就不多呆了。”回想着她所知道关于月见的知识,她叮嘱着。由于是习武之人她感觉到渐渐过来的脚步声,拍了拍裙摆,梨箬随而起身,“不过,我懂医术这件事你可得为我保密。”转过身,她盯着他。
“明白。”頷首示意,他莞尔。今天该说是误打误撞么?初次相识她倾城婉约,犹如画中仙子。再次相见在风烟阁,她傲然冷漠,像隐在黑夜里的妖精般神秘。今日再见,偶尔流露出的鬼灵精怪
的孩子气,却让他心头一暖。见她点点头,打开房门离开,他有些许异样的情绪。
“师兄。”女扮男装的清妍推开门走了进来,却见初影盈盈而出,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将门关上。
“你来作甚?”轻拧眉心,他抬眸看了眼清妍。
“要不是十四皇子跟我说起,我也不知道。”委屈的撇了撇嘴,清妍落膝而坐。
“我还没找他算账呢,看他给我导出了什么好戏。”冷清的眼里满是冰冷的寒意,全没了刚才的暖喜。双眸玩味的盯着手里的酒杯,嘴角噙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十四皇子太可恶了!说是风烟阁阁主绝色倾城,见师兄你为了找梨箬姐姐那么辛苦。竟。。竟然缠着你将你带到青楼还。。。还趁师兄你不注意点了你的穴位,自作主张的帮你找来了初影。”清妍气的咬咬牙,心里将十四皇子骂的狗血淋头。
“走。”他无心听清妍抱怨什么,挥挥袖子起身率先离开了。清妍无奈的叹了口气,立马抬步追上。
见一男子怒意颇深的瞪了自己一眼,梨箬好笑的摸了摸脸。貌似是初次见面吧?她并没有得罪他吧?随后又细细的想了一遍。见他走路姿势怪异,不由勾起抹深意的笑容。女扮男装,难道是旧相好来捉奸的?!这可不妥,她梨箬可没空去参合当别人第三者这种累人累己的事情,她从来都不屑干。眼神复杂的盯着紧闭的房门,眉心轻轻拧起。月见,月见,真伤脑筋。她得回去翻看医书了,不然拖下去月见提前发作就糟了。
匆匆忙忙赶回梨园,小跑进房内,将房门关上。她会用毒这件事她一直都是保密状态,毕竟一个平常女子擅用毒术在这个时代还是大不逆的事情,况且这消息传出去风烟阁的名声就毁了。
自己偌大的闺房里,除了有卧室还有一间书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书房是陪伴她度过那些孤寂的时间里最温馨的窝居,木制的书柜里,梨箬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顺藤摸上,手探至书柜背后。手用力一按,一个精致的木盒缓缓自墙内送出,取下盒子抱于怀中。梨箬将木盒放在桌前,缓缓坐了下来。她没想到会再次翻看神医的手稿,也不曾想过还会再触碰关于紫熏师父的任何遗物,那对她来说亦是一个一碰就疼的伤口。那时候,希澈在王府陪着梨箬过了三个月后,因晋国皇帝派人带话不得不启程回国。而璃川王府与她差不多同龄的人少之又少,闲着无聊,她趁着美男爹爹不留意。就偷偷跑回琥珀川那间木屋,而那间木屋她偶尔会回去打扫一下,采些花儿过去放着。无事她会一个人在木屋静静的呆上一阵子。她还记得紫熏师父一身素紫纱裙飘然而至,而那时候她躺在希澈自制挂在两颗槐树上的睡袋半寐。醒来后却见紫熏师父托着下巴正瞧着自己一脸打量,眼眸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见梨箬醒来也不躲闪,微微一笑,弹了弹梨箬的脑门,说了声“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