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可能性,梨箬不禁有些汗颜。
这些为权位而罔顾人命的人还真是可恨,若是江湖骚动一起,会死多少无辜的人?司徒珏这种人还真是狼心狗肺,连禽兽都不如!
“没错,他一定要行事严谨,才能让这个布阵完美落幕。所以他一开始才没有让司徒宇步入朝政,而是让他潜入江湖各个门派中,建立一股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那么百瑟门和司徒珏可有关系?不然卫书染没有任何缘由的潜进祁洛身边,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是受司徒珏指使的。”
“百瑟门的背后之人确实和司徒珏有关,不过那个人是司徒宇而非司徒珏,应该说卫书染是司徒宇的人才对。”
“什么?”梨箬讶异的动了动眸子,卫书染不是喜欢祁洛么?这也是装的啊?那么,洛凉不是嫁给了司徒宇作二房吗?她会因此受到牵连?不行,洛凉可不能因为司徒宇而出什么事情。“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若是你可以,我们等会儿就走。”
“回陌曦宫?”
“回伏羲谷。”
“什么?”梨箬错愕的看着卿晟,现在是滅和陌曦宫有问题要解决,去伏羲谷干什么?
“陌曦宫不能曝光,而伏羲谷没人敢去探听,放心,听我安排就好。”卿晟放下手中的奏折,缓声开口。如今他不能让陌曦宫曝光,也不能让梨箬曝光在众人面前,他得保护她,也保护她想保护的东西。
“殿下,马车已在府门口等候了。”门外传来长歌淡然的声音。
“知道了,进来将夫人的东西打包好。”卿晟略微抬眸扫了眼门外的人影。
“是。”长歌低声应着,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听到卿晟这般笃定的语气,梨箬也就安了心,跟着他夫君的步伐让她的心没缘由的放心。走到今天,很多事情都脱轨了,她已不是下棋之人,已不知不觉中成了她丈夫身旁的人,陪着他笑看风雨,而她心甘情愿。
回眸给了卿晟一个眼神,梨箬便和长歌回内房收拾行李去了。
“夫人,殿下要出去带着你,我们也就放心了。”长歌将梨箬的衣物细心的叠起放进行囊里,回眸看着一旁的梨箬也在细心认真的帮卿晟打包行李,不由莞尔一笑打趣道。
“放心吧,殿下跟着我有饭吃。”梨箬扬扬眉,朝长歌顽皮的眨了眨眼眸戏谑道。
长歌轻轻笑出了声,回头看了眼埋首在书案前的卿晟,还有站在自己身旁悉心替他整理衣物的梨箬,不由感叹真是绝配的一对人。
“夫人,这次出府你们得小心一些,殿下带了萧逸和战痕,这一路上怕是不会太平。”长歌心想卿晟这次身旁竟然也将战痕暗卫带上,路上肯定随时会有人伏击。
“长歌不一起么?”有些奇怪的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长歌,梨箬有些奇怪。一般来讲,卿晟出门不是应该会带着长歌和轻舞随身服侍么?
“这次长歌得留在府里打点,是轻舞随殿下和夫人出去。”长歌淡淡一笑,开口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梨箬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对了长歌,上次我交给你的那封信呢?”
“夫人可是要用到信?”
“不,长歌,你本来就是宫里的人。像个办法把那封信交给皇上,那封信虽然不是他们认为的那么重要。不过,也可以作为打压司徒珏的一件东西。”
“好。”长歌领命的点点头,“长歌一定会交给皇上的。”
“这次出行行踪本就隐秘,殿下只带了萧逸,战痕及轻舞。所以,行囊不便拿太多。白公子已经先行到了伏羲谷,就在那里等着夫人和殿下了。”
梨箬轻轻颔首,也不意外长歌知道卿晟的另一层身份。既然长歌和轻舞是卿晟的贴身侍女,那么定当是他极为宠信的人。
“夫人,长歌准备好了么?可以上路了。”轻舞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喜笑颜开,似乎要外出的准备让她心情很好。
“嗯。”梨箬点点头,轻舞得令便和长歌将几个行囊抱了出去,率先离开了。
梨箬抚了抚微皱的衣袖,回眸看了眼还在批阅奏折的卿晟。转身将衣架上挂着的白袍取下,放在手中。
“卿晟,我们该走了。”
“都准备好了么?”卿晟清明的眸子落在笑颜浅兮的梨箬身上,起身开口问道。
“嗯,轻舞说可以出发了。”微微点头,梨箬将手中的长袍拿起,伺候着卿晟穿上。
梨箬和卿晟出了南厢,两人并肩走着穿过曲折回廊,便看到柚染背着包裹站在一旁。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他们。
梨箬和卿晟对视一眼,便看到她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步伐匆匆,脸上似乎带着些愧疚之意。
柚染秀丽的脸上满是歉意,就连眼眶也是微微的泛红,她迈着厚重的步子到了梨箬面前,话还没说就朝他们跪了下来。
“殿下,皇妃,对不起。”
梨箬轻轻拧了拧眉心,这又是唱哪出?
卿晟冷漠的眸子扫了眼跪在面前的柚染,俊逸的面上并没有任何神情表露。这个女人联合玉寒烟来谋害箬儿,他手下留情让她活着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当年在眠山,她的陪伴和关怀,他自然是看在眼里。只不过,闲杂人等他是不会把过多的情绪投放在她们身上,那样是误人误已罢了。况且,在眠山的时候他便已经清楚明白的和柚染说明了他们没有可能性。不过是看在鬼谷子的面上,才让她入住懿幽府,岂能料到当初的温婉女子竟是如此心肠歹毒之人。
“柚染,你这是干什么?”梨箬轻抿唇瓣,看着柚染这幅负荆请罪的样子,有些不屑的凝起了眉。她对于这种认错求原谅的戏码一向很讨厌,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做错事情说句对不起就能得到别人的原谅的。
“皇妃,柚染知道现在不管柚染再做什么只会让人反感而已。可是,柚染是真的想要对皇妃道歉的。柚染太过愚昧,真的以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去和皇妃争殿下。”
“够了,本宫最讨厌的你知道是什么么?”梨箬敛下眼底的深意,她出口打断了柚染的话语。
柚染怔怔的抬头看着带着半边面具的梨箬,终是无话可说。她怎么会知道白梨箬讨厌什么?但是她知道白梨箬因为这些事情毁容了。可是,那个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她,甚至比以前还爱她。这一点,她已经无法再去攀比什么了。
“皇妃最讨厌什么?”
“最讨厌弱者,本宫最讨厌装可怜博同情的弱者。”冷冷掀眸,梨箬面若冷霜,她似乎一直都是那么不留情面。她没有那种博爱的精神,也别妄想她被人插了一刀还要圣母玛利亚的去说没关系。那种人,永远不会是她。或许可以说她没人性,也可以说她无情,但是她确实已经厌烦了永远的好人。
“柚染,你起来。”卿晟淡淡敛眉,他肃冷的声音让跪在地上的柚染不由有些发颤的缩了缩脖子。卿晟的话她不敢违背,只得抱着自己的包裹站了起来。
“殿下,对不起。”懦懦的看了眼眸光幽暗清冷,明明唇角是含着浅浅笑意的卿晟,却让柚染犹如身临腊月寒冬一般,冷的她发颤,冻的她心寒。她知道,殿下对自己失望了。她如今除了道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知道联合玉寒烟对付皇妃的计谋失败了。可是这已经是铁定的事情了,她无法为自己再去辩解什么。怪也只能怪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信了玉寒烟。
“柚染,你的道歉本皇和皇妃已经听到了。可是,你觉得如果本皇没有发现皇妃中蛊,而那天晚上你和玉寒烟真的联合起来对付箬儿的话,那么会造成多严重的局面么?”卿晟温泽无害的面容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还是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煞气却足足证明了他的怒意。他无法去承受如果箬儿蛊毒发作落入竹笙手里的场面,到时他该如何取舍!幸好,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只是,他不允许所有的未知数发生,只要是伤害到梨箬的未知数,他都绝对不允许发生。
“柚染知道殿下和皇妃都不会原谅柚染的,柚染也没有任何颜面待在懿幽府了。今天是过来,是来向殿下和皇妃请辞的。顺道和殿下和皇妃道歉,柚染真的是过于愚昧才错信了人。幸好最后没有酿成大错,请殿下和皇妃相信柚染。那天晚上,柚染是真的没有半分伤害皇妃的意思。”
“你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那还答应了玉寒烟的合作?柚染,你现在是打算篡改我们的记忆么?”梨箬轻挑眉角,言语里是掩不住的数落和揶揄。
卿晟听着梨箬这番趣味十足的话语,微微扬了扬眉角,唇角勾勒出的弧度微微泄露了他不错的心情。心里对梨箬此刻的心境是微微了然,梨箬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心里早就把柚染的伤害不当一回事了。今时今日看到她,只是觉得该好好惩治一番让她谨记教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