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儿,你不要我了么?”那冷漠的男子,状似孩子气无辜的问话,却让歌然一愣,眼眶更是泛红。是,她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那么笨?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心里无声的呐喊,可是到了祁洛面前,她都骂不出口。她怕伤他的心,更是伤她自己的心。
他的眼睛雪亮,夹着半点朦胧的醉意,看着近在咫尺,坐在床边看着他的她一声声的唤着,“梨儿,梨儿。”
“是,是,祁洛,”她的手抚上他俊朗的眉眼,违心的强颜欢笑,“我是你的梨儿。我回来了。”
“梨儿,你回来了?你真的回到我身边了,不会再走了,是么?”祁洛那双眼睛仿佛有着偌大的魔力,单单是一眼望进去,歌然整个人就迷失了。
祁洛双手捧上歌然的脸庞,朦胧中带着细碎亮光的眼睛里跳跃着惊喜的光芒。
“不要再叫了,我就在这里,不走了,不会离开你的。祁洛,我不走了。”她低雅婉转的声音刻入祁洛迷乱的脑海里。
歌然看着祁洛近在咫尺的俊脸,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温柔的对待她,第一次这般柔声细语的对她。虽然她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过是另一个女子的代替品。可是,她舍不得让这张满溢希望的脸在自己的提醒下破灭。
她,何时也变得这般没有理智了!
祁洛低头看着身下的人儿,温柔的笑了,咬住她的下巴,一点点的舔,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扰的歌然意乱情迷。纵使知道再这样下去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可是她甘愿如此,这一夜的放纵就当她最后一次的任性。
俯下身柔柔的吻她,双手已经探上她腰间的锦带,就那么一扯,恍惚间,她的衣裙已经被退了一大半。
和着酒精及脑海里那个浅笑倩兮的人影,他有些急切的褪去了身下人儿的衣裙,连她的亵衣都没脱光,她是,嘶嘶的倒吸凉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一夜,温祁洛变成歌然从未见过的一个人。疯狂而又霸道,可是她却。
等到祁洛缓缓转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偌大的寝殿里,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样。撑着昏昏沉沉的头坐了起来,余光却下意识的一瞥,很快的便注意到躺在自己身旁的另一个人。他是一个成熟的男子,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黯淡懊悔顿时席卷他的脑海,昨晚他似乎把歌然当成梨儿了,当成了他心里深处深埋起来的人。
歌然早就在祁洛起身的时候醒了,同床共枕的认知让她下意识的心里泛甜带酸。扯过地上那落了一地的衣裙,她默不作声的穿上。
昨晚的一切,她再怎么不谙世事,也知道她成为了祁洛的女人。她曾经幻想着那相拥而眠的一刻永远定格着多好,他们都不要醒了该有多好。
可是他还是醒了,变回那个温文尔雅的温祁洛,用讶异失望懊悔的眼神粉碎了她的幻想,他变回了那个心里只有白梨箬的温祁洛。
她攥紧自己的衣袖,泛白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悲伤。
“歌然,我会负责。”他冷漠的声音出口的话却让歌然一怔,随即便呆愣在床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子,昨晚的事情歌然也有错,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佯装满不在乎的开口,语气里的淡然和无谓让她自己心里直泛涩意。她怎么可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可能!
“我会负责,我们择日便成婚。”祁洛回头看着背对自己的歌然,声音严肃而认真。
那温泽柔和的嗓音轻轻的拂过歌然苦涩的心扉,那句成婚让她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甜,竟鬼使神差的没有开口反驳。嫁给他,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那时的温祁洛,还以为爱情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深潭,陷进去,要么在潭底与爱的人双宿双栖,要么独自老死。
他从来没有想到,那个默默守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在最后的最后竟然从那个深不见底的幽暗深潭里将坐着等死的他带了上来。
所以爱情,真的有千百种姿态。
晌午的气候,带着盛夏特有的燥热。
知了还在树枝头不知疲倦的鸣叫着,伴随着燥热的清风。
梨箬和卿晟相对而坐,桌上放的是一张地图,一张青芒山庄与“滅”所在地段的地图。
百里山和留雁山皆是悬崖峭壁,那些江湖人士该是不敢盲攻才是。
梨箬凝眸看着青芒山庄,位于它的下方不远处就是安阳刀王的山庄,安阳刀王?安傲月的爷爷?似乎和师父有稍许交情。师父已经隐匿了三年,不知道是生是死,这没有半点音讯是如何?她要怎么样才能找到玉刹儿师父,等一下,安阳刀王或许知道!
“卿晟,如今我们的身份不便于提早暴露,或许该去拜访一下安阳刀王。”安阳山庄离青芒山庄不远,如果他们隐匿在安阳山庄,那么就可以就近的掌握青芒山庄的动态。低头看着手中芍澜飞鸽传书过来的请帖,那是婉儿让芍澜带给自己的。她和安傲月要成婚了,她希望自己去参加,那么正好利用这个机会。
“安阳刀王?”卿晟素白修长的手指落在地图上安阳山庄的位置上,指腹轻叩,随即便了然的点头,“好,我们就去拜访一下安老前辈。”
“卿晟,你认识安老前辈么?”见卿晟这般毫无犹豫的答应,梨箬不得不怀疑。
“认识。”他点点头,继而开口道,“司徒珏趁着本皇来解决江湖恩怨的空档,怕是已经跟周边小国达成共识了。这边的事情我们要尽快解决后回宫,以防竹笙从中变了计划而接应司徒珏。”
“司徒珏是要向外借兵攻打顾国,然后谋反逼位么?皇上还健在,他怎么那么大胆?”
“父皇其实已经命不久矣,不过是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而封锁了整个消息。当年父皇中的那个蛊毒虽说是发作一次就算解了,可是余留下的后遗症已经折磨了他许久。宫中御医皆是没法解开那病状。只道是余留下的后遗症,根本根除不了。司徒珏定是与那蛊毒有关联,他该是暗中琢磨清楚状况才敢下手。现在他等不及了,如果真的到了我登基那一天,他就没有机会了。他现在只能乘着我羽翼还没丰厚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那么,你羽翼可是丰厚了?”梨箬一点都不操心司徒珏会有胜算的可能性,她歪着头笑闹着。司徒珏怕是漏算了卿晟,他的势力怕是比他预估的还要强大太多了。
“你说呢?”卿晟淡淡勾唇,淡如熏风的笑容好看的耀了眼。
梨箬幽幽一笑,半眯着眼眸笑的狡诈可爱,“当然是很厚实了。”
被梨箬这般耍宝的模样逗笑,卿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昨天是一个样,现在是一个样,还真是个双面的人儿。
“对了,那五虎帮呢?落十三一个人能偷出那金龟和账本么?”梨箬有些担心,毕竟落横秋疑心很重。
“这倒是不用担心,落横秋现在该是陷入除去落浮生的痛快中。落十三失败而归定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上次出手的目的只在于除去落浮生,我们倒是成了次要的,这样只会便于落十三下手。我已经让言我过去接应了,如果不出预料再过几日就会有消息。”
“言我?这家伙倒是消失的很快啊。话说陌雪呢?好久没见他了。”梨箬撇嘴看向卿晟,身旁的轻舞俯身为她满上了茶水。以前只要自己想找到陌雪,他就会出现。可是现在仿佛失踪了一般,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陌雪出任务去了。”卿晟淡淡开口。
“出任务?真是的,现在陌雪可是陌曦宫的人。”梨箬挑眉看了眼笑容淡然飘渺的卿晟,抱怨道。她该是自上次在懿幽府之后就没有见过陌雪了,陌雪的性子淡然冷漠,除非是他信任的人他才会卸下心防。以前,他纵使不开心,也会来找自己。即使不开口抱怨,就那样静静的听着自己抚琴,他也能安然许多。如今,他又何去何从了?
“你是我的人,他自然也就是本皇的人。咱们该出发了,去安阳山庄。”卿晟看着梨箬这别扭的样子,微微失笑。梨箬点头,随着卿晟起身,轻舞和萧逸几人也纷纷跟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