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书染回头看了眼悠然凝立在一旁的梨箬,轻轻的笑了。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地方特别了呢?为何那么多的举动,就偏偏都与众不同呢?可是她又与寻常女子无异。
当初在陌曦宫的时候,白梨箬的一举一动就让她觉得匪夷所思,不知是那冷漠又强势的处事手法,还是号令陌曦宫时的霸气和清傲,她看上去是那么的特别。
仿佛她天生的气势就是那样,单单站在一旁,就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冷傲和霸气。
那时候,她甚至一眼就知道自己是易容的,却也不急着戳破自己的真面目。
可是最后帮助她报仇,帮助百瑟门洗清了污点的人,竟然是白梨箬,是这个她领命要潜入“陌曦宫”窃取情报的首要敌人。
白梨箬似乎一次又一次的放过那些伤害她的人,虽然话语不留情面,看似狠绝又冷漠。但是她真正伤害的,怕是只有她自己吧?
正是因为她的美好,所以才让人念念不忘吧。
兴许这个世界上的人接近你都抱着不同的目的,可是她,似乎都没有抱着特别的目的去接近别人。
所以,温祁洛喜欢她,金希澈爱她,而颜卿晟懂她亦是爱着她。
卫书染伸手覆上自己那颗有些苦涩泛着酸疼的心脏,它似乎也在因为“滅”的解散,因为温祁洛的离开而伤心。
当初她之所以能借着温祁洛靠近陌曦宫,只不过是因为和温祁洛的一个约定。自己观察了“滅”和陌曦宫那么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温祁洛喜欢白梨箬。所以在一个她特意制造的“偶然”下,她遇见了温祁洛,并且发挥自己那套死缠烂打的功夫。
说是看温祁洛一个人那么孤单,所以她一定想要帮他。
温祁洛见她这般执意,不由无语的问自己要这样做的原因。
那时候她总不能告诉温祁洛说是要潜入“滅”探寻陌曦宫的内部消息吧?所以便随意捏造了一个理由。
卫书染舒适的眯着眼,脸上随着回忆深入到当初和温祁洛的相遇而柔和了许多。
“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看不得你不开心。”那个温热的午后,她坐在温祁洛对面,笑意盈盈的撒着谎。
他冰冷的眸光一顿,显然并不相信自己的言辞。
“不相信吗?我是真的希望你开心,既然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宫主。那么,我和你做个约定怎么样?我帮你去测试一下宫主的心意总归不是错的吧?”
他幽亮莫测的眸子暗了一会儿,随即竟然答应了。
后来的事情也就那么顺其自然,直到事情败露被歌然赶了出来。那个带着面具的女子,对祁洛也存着不一样的心思吧?
谁知道呢?自己也料不到后来她会深陷啊,虽然后来强迫自己斩断不属于自己的情思,可是最终想起来还是会痛。
只能等着时间来冲淡了,终有一天她卫书染会遇上一个比温祁洛还适合她的男子。
平凡的过一生,简单也好,平淡也罢。终归是无法再激起内心那种汹涌澎湃的悸动了吧?
她喜欢他,喜欢了整整一个曾经。
从最初的朦胧到后来的深陷,从开始的别有目的到最后的单纯倾心。
虽说最后的无疾而终,可是她亦是感谢温祁洛在这个冷漠的世界给了她一点温存的情感。
本是一晌贪欢,却成一生情劫。
卫书染抬眸看了眼微热的日光,扔下手中的刀剑,没有一丝犹豫的转身离开。
执着也好,固执也罢,该放手的东西犹豫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牵强。陪着司徒宇打拼了那么久的门派,既然已经要如约消散,她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百瑟门见卫书染离开,也全部都撤散。
梨箬凝眉看着卫书染扬着释然的笑意扬长而去,不仅也露出了迷人的笑颜。
幸好,一切都还好。
没有伤害,没有死亡,还可以挽救。
淡淡的低头看了眼南宫凌死不瞑目的样子,梨箬敛眉不语。
卿晟清冷的眸光流转着的潋滟光华随着身后那个浅笑倩兮的女子而微微浓了一些。
“幸好没有发生世界大战。”梨箬扭头看着卿晟,耸肩开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卿晟淡淡一笑,伸手搂过站在一旁的梨箬,“刚才如果不是我时刻注意着你的动向你就受伤了,下次不能再怎么胡来了。”
“有你在,我才不怕。”梨箬皱着小脸笑得可爱,她回头看了眼领着陌曦宫的人站在一旁的芍澜。
“宫主,公子他们昨晚就已经离开百里山,前往眠山了。”临走前,芍澜还是将祁洛他们的行踪告知了梨箬。
梨箬微微点头,莞尔一笑。
芍澜对上梨箬那温和轻悠笑意的眸子,了然的勾唇带着陌曦宫的人全部隐退离开。
“箬儿,我们该向安前辈辞行了。”伸手扯了扯怀中那人粉红的脸蛋,卿晟低沉的声音絮絮的飘入梨箬的耳畔,清润温暖。
“啧啧啧,一大早扰人清梦,看你如何向安前辈交待。昨日可是安傲月的婚宴,虽然人家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是你让子宴他们留在这里的,所以才让司徒宇他们得了把柄找上安阳山庄。”梨箬侧头,一副“看你如何向安明丰交待”的神色,白皙地浮起幸灾乐祸的红润,粉嫩诱人,看得卿晟心情为之一荡。
“那么,当初是谁执意要到安阳山庄来参加婚宴的?”俊秀的眉轻轻的挑起,卿晟挑着梨箬的下巴就那样深深的吻了下去。阻了她要开口继续和他辩论的话语,细细浅尝到后来霸道的攻取。
梨箬软瘫在卿晟臂弯里,素手柔软的圈在卿晟脖颈上,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闪动着,清润如水的肌肤透着些许粉红。因为卿晟这亲昵而又霸道的动作,梨箬直接腻在他怀里懒得抬头去看轻舞他们的表情。
无非是有人习以为常,有人震惊不已。
裴素微微勾唇,看着那对在大庭广众下旁若无人般接吻的两人,不由狡黠的挑眉。怪不得盛传九皇子宠妻,这么明目张胆的秀恩爱怎么叫人不知?
余光扫到身旁那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裴素无奈的在心里翻白眼。
这个战痕,还真不是一般的冰冷。在青芒山庄的时候,她使尽浑身解数还是无法博美人一笑啊。
暗叹自己苦命的摊上这样一对主子,还信誓旦旦的应承了那个交易。如今看来,她也终是无可奈何了。
战痕悠闲的靠在树干旁,冷冷掀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裴素。只见她清秀的脸上一会儿出现埋怨的神情,一会儿又出现懊恼的神色,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让战痕好心情的上扬了嘴角。
还真是个有趣的女人,这是他现在对她的印象。
卿晟带着梨箬及白子宴等人和安明丰打了声招呼后,便向宫里赶去。
如今宫里情况还不算是南宫凌口中说的那般水深火热,司徒珏调了小部分的外敌军队绕到安阳山庄拖住卿晟他们的脚步,自己则带领着大部队在颜寰之的支持下攻进了宫里,此刻正和然王带领的顾国军队对持着。
然王一身银色铠甲,手持长矛凝立在皇宫中心广场台阶的最上方,身后的顾国军队一排展开拿着弓箭围绕在皇宫里围的城墙上方,目光犀利凛然的注视着端坐在马上,带领外敌军队入侵的司徒珏。
“然王,你认为你手上那区区十万兵马,可以抵挡本丞相的三十万军队么?这硬碰硬的结果只会让你损失惨重!何不直接投降,本相承诺,如果本相坐上皇位,便让你继续当你的潇洒王爷,如何?”司徒珏那张布满沧桑及岁月洗礼的脸上挂着悠然自得的笑意,他坐在马上笑容笃定的盯着在上方俯视他们的然王。
“本王何以见得要把自家的江山拱手让给外人?司徒珏你蓄意谋反,罔顾枉法才是死罪!若是立即投降,本王还可以给你个快活!”然王清冷俊逸的脸上一片漠然,并没有因为此时双方势力的悬殊而有任何的惊慌。
“笑话!本丞相蓄谋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投降?今天坐上皇位的一定是我!”司徒珏目光夹杂着志在必得的冷意,对于然王此番提议不屑一顾。
“司徒珏,你身为顾国老臣。不以身作则反而营私结党,勾结附属小国意图谋权篡位!若不是父皇现在龙体微恙,定当亲自将你绳之以法!”颜斐沐眸光冷冽的盯着叛军之首的司徒珏。
十四和颜斐沐皆是一身戎装,铁甲银铠,风姿卓越的站在然王身旁,共同对峙司徒珏和颜寰之一党的人。
“那就让皇上亲自出来捉拿本相罢,只怕皇上现在是心有余力而不足吧?本丞相五年前就蓄谋策划的谋反,怎么可能因为你们的只言片语而投降?现在皇上身上蛊毒的后遗症怕是将他折磨的不像话吧?”
“皇上的蛊毒不劳你费心,神医望月枫早已在宫里为皇上诊治,本王劝你还是趁早打消借着皇上因病逝世你正好伺机登基的念头。”
“不可能,现在守在皇上身边的可是本丞相的人。”司徒珏冷哼一声,摆明不相信。他早就暗中安插自己的人潜伏在宫里,盯紧皇上的一举一动,才不可能让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