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转念一想,自己左不过就是早晨的时候对厉王无理了罢了,但是那个时候,自己也不知他就是王爷啊!回想方才的种种,王坤发现自己并无什么僭越的事情,这才放下心来。
稳了稳头顶的乌纱帽,说道,“顾永年此言有理,厉王殿下虽是王爷,但若是有错处,也是需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
王坤起身说道,“这案子,还得继续审下去,厉王殿下可以吗?”总归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毕竟,王坤所接触过的最大的官职也不过就是其他的县令罢了,现在却突然冒出了一个王爷,自然是诚惶诚恐的。
秦禹也不愿与这王坤为难,左不过这王坤只是官威大了些罢了,也并未曾有僭越之处,便点了点头。
王坤转过头来让人端了个凳子给秦禹坐着,现唯一跪着的只有顾永年一人了,他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王坤一拍惊堂木,问道,好不容易才稳下来自己的心情,王坤心中仍是带着一丝对秦禹的恐惧之感。
“草民是顾家的四子顾永年,今日状告这……厉王大人……”顾永年原本想叫秦禹的名字来着,但忍了忍仍是这般说道。
王坤“哦”一声问道,“是何缘故?”
“厉王大人和我家侄女定下婚约,却不敬父母,在小妹的婚宴上和宾客大吵,家宅不宁,还害的草民失了职位,请大人明察啊!”原本是状告秦禹冒充朝廷大臣的,现下秦禹的身份可比那些大臣要金贵的多了,又如何敢说。
王坤一听,这顾永年的话分明牛头不对马嘴,与最开始和自己说的也有出入,顿时就火大了起来,“大胆草民!竟然还糊弄本官!你早晨来找本官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顾永年这下冷汗都下了出来,顿时吞吞吐吐的说道,“草民,草民说的皆是实话,是草民没查清楚,但是厉王大人不敬长辈大闹婚宴,却是事实啊!张家小姐今日也来了,大人不信,可传她来问问!”
此刻在堂外听着的张丽儿顿时就吓了一跳,她原本是想着,今日秦禹入狱,到时候自己可以救他出来,秦禹欠了自己一个救命之恩,自然是会同意娶了自己的。
“这,这,大人,并无此事,当时全是误会罢了!”就算是张丽儿再蠢笨,也是知道现在若是说出来对自己是大大不利,甚至还会连累了整个张家,现在自然是不敢认了。
听到张丽儿这般说话,顿时顾永年心中就一凉,完了。
“张小姐!你怎可信口雌黄!今日也是你说要来做证人,草民才来状告的啊!”顾永年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张丽儿,今日早晨,张丽儿对自己说若是能让秦禹入狱,自己便可继续回到县上就职,还可以赏自己一个更好的职位,现在张丽儿不认,自己就成了罪魁祸首了!
张丽儿见顾永年要来拉自己,顿时嫌恶的后退一步,“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会和你说这事情?当日本就是个误会,还望厉王大人不要见怪。”她看着秦禹,眼神中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倨傲。
秦禹却是不以为意的摇摇头,这张丽儿当日已经惩罚过了,何况,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和一个女人再纠缠过多。
见秦禹摇头,张丽儿才放心下来,若是因为自己连累了整个张家,就算是父亲再疼自己,只怕也是要舍弃自己的。
“那,那厉王藐视长辈却是事实!”顾永年现在暗暗后悔自己只身前来了,原以为是有完全的把握,现在形式却分分钟就变化了,自己反而成了诬告!这诬告的,还是当今的王爷!这可是要挨板子丢脑袋的啊!
若是王氏也在,也可以想想办法。
“厉王殿下,可真有此事吗?”王坤小心翼翼的问着秦禹,生怕秦禹一个不高兴就将自己的乌纱帽给摘了。
秦禹却摇摇头,“顾家之人恶毒至极,连自己的亲生孙女都不放过,敬人者人恒敬之,这般的长辈,有何可以爱戴的?”一想到王氏和顾月儿对顾言溪做了什么,秦禹就皱起了眉头,若不是因为他们是长辈,自己还真的就将他们给处理了。
“是啊!听说当日这顾月儿还要抢顾言溪的婚事呢!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你可是不知道,这顾家之人偏心到何种程度,这么多年了,王氏参加任何的宴席,都未曾带过顾言溪的母亲,想来厉王殿下说的也是真的。”
“现在竟然还来倒打一耙,当真是恶人先告状,还要不要脸了!”
周围的人都听说过顾家的事情,这顾永年平日里在县城之中也是仗着张家的名头作威作福,自然是落不得好。
听到众人的话,王坤心中也明白了半分,分明就是这顾永年没事儿找事儿,还拉自己下水,“大胆顾永年!竟然糊弄本官,你诬告王爷,糊弄朝堂命官,现在竟然还敢颠倒黑白!按例当斩!”
这话说出来的一瞬间,顾永年浑身一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要将命给赔了进去。
“大人,大人小的知错了啊!小的再也不敢了!”见王坤一脸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顾永年的心中已经是寒凉无比。
转过头来对着秦禹喊道,“侄女婿!侄女婿!若是以前有什么四叔做得不对的,四叔像你赔罪了!你也不想小鱼落下个六亲不认的名头吧!”一急之下,顾永年直接将顾言溪给搬了出来。
秦禹听到顾言溪的名字也是眉头一皱,他虽然知道,顾言溪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个叔叔的死活,但是,王氏若是知晓了,刘氏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到时候王氏一无奈起来,真的对刘氏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只怕顾言溪也会怪自己。
“罢了,王大人,这人虽说该死,但是知错就好,惩罚下便是了,至于这性命嘛,让他暂且留着好了。”秦禹开口对着王坤说道,虽然这也不是他的本意,但是顾言溪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一切,一切顾言溪不喜欢的,自己都不允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