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锋刺入的这些银针,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另有神妙。
八十一针,全都刺在血色筋脉上。
以九针为一组,共八组,在叶枫木上半身形成了一道道杂乱的符文线条。
而整体组合起来,就是一个繁杂玄奥的小型符文阵法。
只要以银针为媒介和载体灌注灵气,符文阵法便会立即激活。
这时,看到臧锋行针完毕,叶初然忍不住问道,“臧锋,我弟弟他……”
“放心吧。”
臧锋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再次捻起一根银针,然后……噗嗤一声,直接刺入了叶枫木的心脏部位。
银针全部没入,只露出针尾一小段。
嘶!
看到这一幕,纵是不懂针灸的叶老爷子和叶初然,此刻也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旋即,他们又齐刷刷看向臧锋,却见他一手搭在叶枫木头顶天池穴,微眯着眼睛,似陷入了沉思。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凝重到了极点。
接下来的等待,让人心烦意乱,但没有人说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并不知道,此刻臧锋的神识,正在观察着那个血色平安扣。
片刻之后,臧锋的眸子中闪现一抹失望。
平安扣本身是一块普通的玉石,并非如自己猜测那般,以为是一件可以祭养戾气的法器。
而且这块玉只能使用一次,在神识的观察下,其表面已经有了一些裂痕。
四周众人并不知道臧锋在做什么,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场内气氛愈发凝重起来。
叶老爷子和叶初然明显越来越紧张,王院长则凝蹙着眉头,面色复杂,而陶大师的嘴角则不断勾勒冷笑,
终于,陶大师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他面带着微笑,“都十分钟过去了,怎么一点成效都没有,你说的彻底治愈呢?”
“你怎么知道没成效?”臧锋瞟了他一眼,“二百万准备好了吗?”
闻言。
陶大师脸色一滞,立刻重新浮笑容,“二百万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个小数目,我只想知道……病人现在还活着没有?”
活着没有!
最后四个字,犹如一道惊雷炸响。
几乎所有人下意识望去,而后脸色大变。
刚才叶枫木虽然昏睡着,但胸口的起伏却很明显,可现在大家发现,他似乎……停止了呼吸。
即便对臧锋极有信心的叶老爷子和叶初然两人,此刻也在瞬间变了颜色。
陶大师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了,“老夫从小浸淫针灸之道,还从未曾见过如此荒谬的行针走穴,呵呵,你的那些针,不是没扎在穴位上,就是扎在死穴上。”
顿了顿,他冷笑着看向臧锋,“尤其是最后一针,明显刺透了心脏,我可以保证,人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陶大师冷笑连连,非常得意。
只是这一次,臧锋却是转目望来,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傻逼!”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傻逼。”臧锋当即重复一句,同时再次捻起一根银针,“老家伙,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话落,噗哧一声,一针刺入叶枫木的眉心中央,屈指轻轻一弹。
嗡。
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一指弹出,这根银针不停来回抖动,剧烈震颤起来。
不止如此,随着银针震颤,右胸口臧锋刺入的第一根银针,也跟随着嗡鸣,然后以它为中心,像是水波一般传荡开来。
所有人都能清晰看到,八十一根银针像是被灌注了灵性,持续不断的震颤着。
这……
众人目瞪口呆。
别说叶老爷子祖孙俩,便是王院长和陶福然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皆瞪着眼睛,呆若木鸡的看着。
“不对!”王院长突然一声惊呼,像是发现了什么,“不是银针震颤,而是……那些血色筋脉在蠕动。”
经他一提醒,众人全部转移了注意力,看向那些血色筋脉。
果然。
那些原本只是轻微鼓胀着的血色经脉,此刻仿佛潜入体内的蚯蚓一般在剧烈的起伏着,看起来像是在蠕动一般。
“咦?”
“这……”
几乎与此同时,立即又传来了惊呼之声。
因为,随着筋脉的不断蠕动,原本犹如鲜血一样的血色,竟然在缓缓的变化着。
血红色变成了淡红色,淡红色变成了浅红色,浅红色正在慢慢向着青色转换。
“啊……好疼啊。”
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床上,被陶大师判定死亡的叶枫木,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但他的脸上,却是出现一种很舒服的表情。
“这……阿枫醒了?”叶初然当即面呈惊喜,看向老爷子,“爷爷,阿枫醒了,他醒了了。”
老爷子也是强压着喜悦,沉声道,“他能喊出疼,说明已经恢复神智了。”
说完,他看向臧锋,面呈期待,“臧小友,阿枫是不是有救了?”
其余众人也齐齐望来。
臧锋却是挑了挑眉头,“老爷子,你这是什么话,我好像从一开始就说过,我能把他治好吧。”
“呃……”叶老爷子一愣,随即面呈尴尬,“是我唐突了,呵呵,小友莫怪。”
“这是第一步,我先恢复他的神智。”
臧锋说着,开始拔针。
除了刺入心脏部位和眉心的那两根银针之外,很快都被拔出。
同时,叶枫木身上的血色经脉,已经恢复成了原由的颜色,而且已经全部平复了下去,隐藏在了皮肤之下。
“太好了,臧小时真乃神医也。”
叶老叶子虽然对臧锋有信心,但同样很担心。
现在看到这一幕,他终于松了口气,忍不住赞叹,脸上的喜悦之色也不在掩饰。
“果然是妙手神针啊。”王院长甚至比老爷子还有激动,满脸通红望着臧锋,“臧先生,您再次让我大开眼界,我华夏文明上下五千年,针灸之道更是源远流长,在古代,针灸就是手术……”
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但是,陶大师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此时此刻的他,满脸不可思议,脑海中一片空白。
那位奇人不是说,中了他的秘术,必死无疑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的行针手法错误,而且刺入了好几个死穴,完全不是针灸之道,你是蒙的,对,一定是蒙的……”
陶大师根本无法掩饰脸上的震惊与不信。
只是说出这些话,无异于自取其辱。
臧锋望来,脸上是不加掩饰的鄙夷,“学了点针灸的皮毛,就敢自称什么大师,你差的远呢。”
“你……”
陶大师脸色张得通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