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并不高,却足够清晰。
试想,在这狭小的车内空间忽然出现别人的声音,将会是怎样的一种诡异。
林正业当场就变了颜色,被吓了一跳。
“谁在说话!”
反应最快的是前面的两个保镖,其中一人放缓车速,另外一人瞪着眼睛四处扫射。
下一刻,他骇然看到,只见后排座位上,林正业身旁右侧,毫无征兆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年轻人。
林正业同时也看到了,几乎下意识攥紧拳头,想要出手。
只是,他的手臂刚刚扬起半空,猛地止住,身体更是不由一僵。
他骇然发现,自己全身僵硬无比,竟然无法移动半分。
不止是他,副驾驶位置上刚刚扭头的保镖,眼睛徒然张大,视线中,迎接他的是一道快若闪电的残影。
砰的一声。
他被一记手刀劈在后颈,两眼一番,当场昏死过去。
“是你!”
虽然不能移动,却不影响说话,当认出臧锋时,林正业和开车的保镖皆一脸的震惊与骇然。
刚才他凭空出现的一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已然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范畴。
啪!
臧锋看也未看他们,一巴掌抽在开车保镖的脑袋上,冷冷道,“找地方靠边停车。”
“你……”
一巴掌下来,这名保镖后脑勺火辣辣的疼痛,耳朵更是嗡嗡鸣响。
他能感觉到,耳朵里面似有湿润的温热在缓缓流淌,那是血。
他心中又惊又怒,更多的是骇然。
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毕竟林正业在对方手中,他不得不屈服。
放缓车速,靠边,停车。
嗖!
甫一停下,臧锋伸手便抓住了开车保镖的后颈,然后极其粗鲁又野蛮的将他生生拽到后排座位上。
同时,臧锋一个闪身,直接跳到了驾驶位置。
瞟了一眼副驾驶位置上昏死的保镖,又缓缓转过身,似笑非笑望着后面的两个人。
“你想做什么!”
保镖冷眼相对,试图想要拖延时间,同时暗自挣动,似乎想办法摆脱束缚。
只有林正业,一脸的惊骇欲绝。
他万万没想到,也无法想象,臧锋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的车内的。
“闭嘴!”
一道残影闪过,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保镖的面部当即红肿起来,鼻子和嘴角同时向外溢血。
随即,他直视着林正业,“现在我问,你答,或者死!”
滴答。
林正业额头滴落冷汗,瞳孔剧烈收缩,看着臧锋的表情,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他能混到今天的地位,绝对具有一定眼力和魄力,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神色之间虽然平平淡淡,却是带给他一种危险到极致的感觉。
尤其那双冷漠没有一丝波动的眸子,只要触及便能感到彻骨的冰冷。
他敢杀人!
他杀过人!
“呼……”林正业长长舒出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沉声道,“好,你问吧。”
“把你自己介绍一下,姓名,年龄,住址,家庭状况,都说一遍。”
顿了顿,臧锋的目光瞟了一眼暗自挣动的保镖,目露鄙夷,又重新看向林正业,“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如果胡编乱造,我会让你死的很痛苦。”
闻言,林正业脸色一变,沉默着点点头,说道,“我叫林正业,今年五十五周岁,家主凤凰区8号别墅……”
这些基本信息没什么可保密的,林正业很痛快的全部说了出来。
“很好。”
待他说完后,臧锋点点头,又道,“你很诚实,现在送你们上路。”
话音刚落,林正业和保镖的脸色顿时煞白不堪,刚要开口,却见柯尼塞格缓缓启动,驶入了车道中。
看到此,三人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对方没有杀人灭口,一切都好办。
不过,林正业并没有因此而懊悔。
他暗下决心,只要自己安全之后,一定要花重金去西方地下世界去请更加厉害的杀手。
他不能容忍这样的人活在世界上,哪怕他来历诡异也一样。
“呵呵。”
当柯尼塞格驶入环形立交桥时,前面开车的臧锋忽然轻笑了两声。
随即,缓缓转身,也不看路,而是诡异望着后面两人,目光饶有深意。
轰!
下一刻,柯尼塞格的引擎骤然轰鸣,仪盘表上的时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一瞬间便到了120公里,又瞬间超越。
后面两人齐齐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他们的身形猛地前倾,同时,豪车在轰隆隆的咆哮中,向前窜去。
“你,你想做什么,停下……”
林正业脸色大变,嘶声裂肺大吼,那张老脸惨白无一丝血色。
一瞬间,他立即明白了臧锋的用意,可是又想不通,难道对方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吗?
在惯性之下,他们的身体重重砸在了座椅靠背上,一脸骇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仪盘表的时速已经到了150公里。
立交桥同样是单行线,虽然不是高速公路,但这样的速度之下,绝对会出现意外。
而一旦发生意外,车内所有人……十死无生!
柯尼塞格在立交桥车道上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所过之处,咒骂声四起。
但诡异的是,在高速疾驰中,这辆车仿佛活了一样,在车流中辗转腾挪,车速不减反增,遇到弯度时,竟然能够险之又险的穿行而过。
“停下停下……你想一起死吗?”
林正业一脸骇然的嚎叫着,内心之中却是万分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被猪油蒙了心,更不该去招惹这个不要命的家伙。
到了现在,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臧锋即将要做什么。
“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他历经数十年,创下偌大的基业,今年才五十五岁,更是当打之壮年。
他是金陵市的林爷,拥有庞大的人脉,未来更有可能更上一层楼……
一想到这里,林正业更加恐惧了,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最终化作一股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不过,这一切都迟了。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是无辜的,我只是一个保镖,停下,快停车……”
那个保镖也强不到哪儿去,他没有那种慷慨赴死的决然,早已经吓的屁滚尿流。
臧锋不为所动,仍然在持续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