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硕哼着小调,拿着玫瑰,喜滋滋的朝着衡州医院走去。
他能不嘚瑟吗?
自己就一孤儿,交了个女友却是衡州医院最年轻的主治医师。
两人交往三年,感情一直很稳定。
今儿个是情人节,他寻思着怎么也要把两人的牵手亲小嘴,再升级一步。
就在他还想着晚上看完电影,要去哪里开房时,就被一群人急匆匆的撞开。
接着就听到了嘶声肺裂的哭喊声。
拿着差点被撞飞的玫瑰,何硕抬眼一看,衡州医院门口聚集了大量人群。
这是碰见医闹了?
已经见怪不怪的何硕,寻思着绕远点,却听到人群中传出女友的名字,赶紧凑了过去。
“草菅人命,丧尽天良!”
“妈!妈啊!你死的好冤啊!”
“把叶茹那臭婊子交出来!让她以命抵命!”
“这是家黑医院啊,就因为没给红包,你们就不好好治,还有没有天理啊!”
此时门口乱糟糟的,急诊通道被一辆银色面包车堵得严严实实。
二十几个披着白布的民工推搡间脏话不断,还有几个老太边嚎啕大哭边烧着纸钱。
保安上前劝阻维持秩序,但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干着急。
一阵驳杂纷乱的吵闹声、喝止声中,何硕紧抿嘴唇,费力地挤进人群中。
他不能再看下去了,叶茹是他女朋友,现在却被骂成臭婊子。
“你他吗说谁臭婊子,有种再骂一句!”
何硕一把拽住叫的最欢的那人的胳膊。
“滚你妈的,关你屁事,叶茹那臭婊子害死我妈,我骂她两句都是轻的,老子今天还要弄死他!”
刀疤脸凶狠的架势,让在场的保安都不敢靠近。
“你放屁!”
何硕气得脸色通红,“人叶茹是高材生,怎么可能治死人?”
女朋友的本事,他还不清楚吗?年纪轻轻就是主治医师,整个医院的中坚力量。
这群家属绝对是无理取闹。
“你他妈谁啊,老子不想听你废话,给我滚远点。”
刀疤脸猛地用力推了一把,何硕向后踉跄两步,不小心撞倒一片。
痛呼、喝骂,混乱的场面中,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蓬血忽然射了出来。
保安被刺了一刀,倒在地上,人群如无头苍蝇乱窜。
“杀人了!杀人了!”
何硕感觉心麻了一下,像是被电流命中,骤停了一瞬。
出人命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动,是他自己靠过来的。”
刀疤脸慌了一瞬,索性恶向胆边生,带着工友一股脑的往前冲。
何硕挤在中间,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咣当一声撞在了医院门口的尖锥上。
一股灼热的液体,顺着后脑流淌到背部,他只觉得头疼欲裂,轻嘶一声,艰难地撑开眼。
忽然发现……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褪了色的老照片,处于一种阴沉的灰黑色当中。
“这是怎么……”
何硕刚想捂住脑袋,却猛地发现,自己的身躯,竟然呈现一种半透明的状态。
而脚下,则有一具脖子折断的尸体……
自己这是,死了?
他彻底慌了,想要学着小说里的内容,重新附回自己身体,可尝试了好几次,根本行不通。
叶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飘着灵魂就朝着医院里冲。
可刚走两步,他就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混沌起来。
这就要消失了?
那叶茹怎么办!
就在何硕几乎要没感知时,忽然一道幽绿的光芒闪过。
他看到地上自己那具残缺不堪的身体上,掉出一个戒指。
这是他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他一直戴在手上,平时看上去平平无奇。
可现在,却出乎意料,亮得吓人。
只见那翠绿的外壳竟然化为齑粉,从中冲出一道幽光流萤,拖着长长的尾翼,如同迷你版的彗星,径自没入何硕的魂体中。
随后,一股暖流袭来,逐渐蔓延,似是给这具即将消散的魂体,注入了新的活力。
而何硕则缓缓闭上了眼睛,消化着脑海中那突然涌入的庞大的信息量。
“后人,这是你的劫难,也是你的造化。”
“我何家世代儒医,救人无数,你乃第八十六代传承者。”
“这本《金匮内经》里,有数百年医道之精华,你需好生参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硕悠悠睁开眼。
来不及整理思绪,就听到医院里传来一阵阵叫声,他赶紧如同翻书一般,快速在脑海中浏览起来。
“附身诀。”
“魂体离体一炷香之内,可觅濒死之人附之。”
何硕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己不能重回尸身,原来必是濒死之人。
咬了咬牙,何硕看向刚才倒地的保安,如今的气息几乎是只出不进了。
就他了,没得选!
刚靠近魂体,就传来一股温暖的气息。
有门!
何硕慢慢蹲下身,默念《附身诀》,躺了下去。
眨眼功夫,何硕睁开了眼。
他愣了愣神,站起身,透过保安亭的玻璃,看到了一张不属于自己的面孔。
那个保安的。
所以,他,成功了?
摸了摸腹部,那巨大的贯穿伤口,因为某种神异的力量,已经没那么恐怖了,但仍是有殷红的血迹渗出。
他操控着新的躯体,在保安室找到一个急救箱,简单包扎一下便朝医院门口冲了过去。
此时。
医院诺大的挂号厅内,气氛沉凝,剑拔弩张。
就连那些狭窄的走廊,此时也聚集了不少病患、家属、医护、保安。
但,他们只能干着急,却不敢冒然上前一步。
因为有人被绑架了。
“都他妈别过来!”
一个穿着工装,面色黝黑的男子,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嘶声大叫,“我妈活不成,这个庸医也得死!”
他手上有把短刀,锋锐的刀刃紧紧贴在一名女医生的玉颈上。
干净利落的马尾梳在脑后,未施粉黛的玉脸,带着一抹慌乱。
纤细娇弱的身躯被死死钳制,胸牌上的“叶茹”二字,极为显眼瞩目。
“先生,请你冷静一点。”
“所有人都尽力了,但马老太的病况严重,我们也束手无策。”
她保持冷静,耐心地劝说着,但双目血红的彪子,哪里听得进去。
手臂微微用力,就在那玉颈上划出一道薄薄的殷红的血痕。
“放你妈的屁!”
“送来的时候,人还没事,现在跟我说不行?”
“庸医!你们都该死!”
副院长陈辉深吸一口气,从人群走出并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
“先生,这里是医院!”
“我们身为医护人员,绝不放弃每一个患者!”
“你要相信我们!”
不少保安和身强体壮的男医生都赶过来了,但都不敢轻举妄动,明显怕彪子伤害到这位最有潜力的主治医师。
“相信你们?”
“这种屁话也想糊弄我!”
“救不了我妈,那就让这婊子陪葬吧!”
彪子扬起短刀,朝人群挥舞几下,随后朝叶茹的腹部狠狠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