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准备妥当,许凡举起铜锣,当当当敲打起来。一边敲一边喊道:“瞧一瞧看一看,价值三十两的金翅凤钗,现在一两纹银就能到手了。”
金翅凤钗这种东西,在下三层中属于奢侈品。
在这里,钱要用在刀刃上。
丹药、法器、玄武技……开价到成百上千两,人们趋之若鹜。
很多家庭省吃俭用十多年,只为攒钱买一件九品玄玉法器,期待着家中天赋最高的人能依靠法器带他们爬到上一层去。
金翅凤钗是女人戴的首饰。花费三十两纹银,只为戴在头上好看,这在下三层属于败家行为。
不过女人对美的追求,男人对面子的追求,在任何环境之中都不会改变。
铜锣一响,立刻就有人朝许凡的摊位聚集过来。
看清楚招牌上的介绍,都很诧异。
“扳手腕?还有人用这个来赌斗的?”
“咱们下三层里玩的是斗鸡、斗狗、促织、牌九,还是第一次见人比力气的。”
许凡戴着面具,所以围观者看不出他的年纪,见他身材消瘦,议论道:“看这位摊主,不像是有力气的人,难不成他有什么异骨?”
“八成是这样,估计不是【蛮牛骨】就是【苦力骨】。”
【蛮牛骨】是九品骨,力增千斤。【苦力骨】是十品骨,力增五百斤。
许凡朝众人拱手道,“诸位,我可没有什么能增长力气的异骨,我的骨资早已经败坏,全靠锻炼出的一膀子力气和你们比斗。不信你们可以检查。”
许凡平摊出一只手,伸向众人,这个姿势是允许他人将玄气渡入他体内检查的意思。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老头率先出手,两指点在许凡手心,度入玄气在他体内走了一遭,有些惊讶地说:“还真是骨资败坏。而且玄气稀少。你只有一通境界吧?”
这老头没戴面具,说明他的实力至少是三横境界。黑市中只有三横境界的高手才敢不戴面具。
许凡点点头:“不错,我是一通境界。”
围观者一片哗然。
“一通境界的人也敢来黑市摆摊的?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呐。”
“看来这位是刚入赘梅家的,还不知道这黑市有多残酷。”
“没有异骨竟然敢和人比赛扳手腕,这人脑子有问题吧?”
没有异骨的增幅,凡人的力量十分有限,就算是拼命锻炼身体,最多涨到八百斤就到瓶颈了。这是肉身的桎梏。除非到了不律境界,借助天地之力淬炼肉身。否则这种桎梏是无法突破的。
有个赤着膀子的壮汉面露怀疑,插话道:“奎老头,你不会和这摊主是一伙的吧?故意做戏来诓点我们?没有异骨,怎么敢摆这样的摊?”
八字胡老头眉头一皱,说道:“柳无畏,你这是什么话。我也是来看热闹的。和他素不相识。你要是不信,自己来检查就是。”
这位壮汉也没戴面具,他走上前,伸出两指点在许凡手心,检查过后,惊讶道,“还真没有异骨。”他看向许凡,沉声道:“若是我赢了你,这支金翅凤钗就归我了?”
许凡问:“你要参加?”
壮汉摸出一两纹银,丢在桌子上,说道:“我家婆娘早就看上这支金钗了。只是嫌弃价格太贵,所以不愿意买。既然有这种花一两纹银就拿到手的机会,我自然是不会错过。”
有人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许凡很开心,答道:“赢了我,这支凤钗就是你的。”
柳无畏坐在了许凡对面,说道:“来吧,速战速决。”
两人正准备比斗,奎老头阻拦道:“等等,还没下注的,你们急什么?”
“还要下注?”许凡很意外。
奎老头眼睛一眯,抑扬顿挫地说道:“废话,这黑市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吃喝嫖赌,赌是最受人欢迎的。来这里的客人,有一半都是赌徒。要是不能下注,你这摊位摆的还有什么意思?”
他拿起桌上的铜锣,当当当当敲了一阵,扯开嗓子吆喝起来:“开堵喽,开堵喽。新店开张,新规矩,新赌法,精彩刺激,悬念迭生。下注无底额,庄家不抽成。”
他这么一吆喝,立刻就有几十人聚集过来。
“下注无底额?那就是一枚铜板(一两纹银等于一百枚铜板)都可以参赌喽?”
“庄家还不抽成?那就是赢了全赚……”
“这是新店开张才有的福利呀,近三年来都没人敢在黑市新开赌档了。这必须得赌上两把。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围过来的人开始叽叽喳喳询问规矩。奎老头就跟这摊位是他开的一样,开始热络的给大家介绍。众人听明白规矩,立刻就有人提出质疑:“开赌档的哪有藏头遮脑的,摊主你得把面具摘下来,自报名号。我们才敢下注呀。”
许凡也没想到事情会朝这方面发展,好好的扳手腕大赛,变成赌博了。郑氏吓得浑身直颤,拽住许凡的衣袖说:“咱们可不能在这开赌档啊。这黑市里的利润分配的极为明细,方方面面都是有人管理的。我们未经允许,就和赌场争利,是要掉脑袋的。”
“开赌场的人最喜欢钱,喜欢钱的人,万事都可以商量。”许凡心中冒出一连串的计划,忍不住嘿嘿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说一步。”
他把面具一摘,丢到一旁,朝众人拱手道:“诸位客官,我来自青花园九层,名叫许凡,现在是一通境界的。骨资败坏,玄气稀少,全凭借一身力气在这里摆摊。我的身体状况,你们尽可以来检查。”
有人诧异道:“一个一通境界的人也敢和三横境界的人较量?这不是必败无疑嘛,这有什么好赌的?”
立刻就有人反驳:“玄法境界高不代表力气就大,不使用玄气,大家的肉身力量都是差不多的。这小兄弟敢在这里摆摊一定有过人之处,我就押他赢。”这人拿出一两纹银摆在桌子上,说道,“一两银子,押许凡赢。”
有人带头下注,大家立刻就哗哗啦啦往外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