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手镯,原本就放在阵法之内?可这阵法并未有破开迹象。”
尽管对这阵法极度反感,但基本的分析还得做,他只对储物手镯感兴趣,尽管陆离亭修为低微,但鼎云宗好歹是千年大派,能让一宗之主如此看重的宝物,自然不会是凡物。
身旁的弟子道:“没错,那手镯本在这院落正中,被阵中之阵守护,双重保险。”
“阵法没有解开,东西却不见了,只能是宗主自己取走,而你又找不到宗主,遂来找我,是这样?”
“大师兄英明,正是如此。”
冯安旭道:“那你还不解开阵法?作为宗主贴身仆从,你应当有进入此阵的手段。”
那弟子惶恐:“不知为何,宗主留给我的钥匙,无法使用。”
“呼~”冯安旭长长吐气,难道说,竟要他亲自来解此废阵?
极不情愿的出手,中指轻轻一弹,大阵便轰然瓦解。
那弟子整个人怔住,好久才反应过来:“大师兄修为精湛,弟子佩服。”
可冯安旭连回话的兴致都没有,解开如此废阵,他都嫌脏了手。
直接走入院中,院落正中,是一颗银杏树,四周灵气萦绕,上有仙果,树下一方石桌,桌上空无一物,却有灵光环绕
但冯安旭知道,桌上正是一道阵法,不过阵法之内,却是空了。
“宗主何时离开的?”冯安旭还需要更多线索。
那弟子禀报:“宗主不见已有数日,在师兄出门寻找天机卷时,他便已出门。”
“你可是亲自看他离开?”
“弟子当然没能看见,不过房间里无人理睬,阵法内手镯又失踪,当然是离开了。”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宗主带走了何物?”
那弟子点头默认。
冯安旭挥手,示意他跟上:“随我进入屋内,根据你的记忆,说出屋子里少了哪些东西,说不定,能推测出宗主去了哪里。”
弟子面露难色:“这,不太好吧,宗主将阵法封死,相必是不想让吾等进入。”
“婆婆妈妈。”冯安旭没好气道,“宗主失踪,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的起?”
“那,好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近宗主居所,屋内红柱白墙,实木地板油光锃亮。
冯安旭指着屋内:“进屋搜查,屋内少的东西,定是被宗主带走,将屋内少的东西,一一说出来。”
“小人这就搜查。”
一番搜索后,那弟子终于回来,毕恭毕敬道:“除了宗主的衣物外,还少了数张剑符,以及镇派仙剑‘雷鸣’。”
“雷鸣。”冯安旭神色恍惚,他的思绪,已回到百年之前,那时候,为了锻造雷鸣,他寻遍山川宝地,终于在一处雷气大盛之地,寻得雷电妖兽,挖出内丹和尖角,入炉七七四十九日,方才铸造而成。
雷鸣,正是出自剑尊白虹之手。
只可惜,就算算上老友雷鸣,也伤不得那男人分豪。
想到叶凡的天赋,冯安旭只觉得自己千年来做的都是无用功。
身边,弟子的声音传来:“师兄,宗主此次秘密出行,带的都是战时必需品,似乎有一场恶战。”
冯安旭点头,这点他不否认:“但这并不能判断他究竟去了哪儿,除了方才那些,就没有其他东西少了?”
那弟子想了想:“应该是没有了,不过,却有件本不属于这间屋子的东西,不见了。”
冯安旭挑眉,他觉得自己接近真相了:“本不属于这间屋子?是什么?”
“小姐的香囊!自从小姐被水舞宗劫走后,宗主就经常坐在躺椅上发呆,手里,就握着小姐的香囊,相必是睹物思人。”
“小姐?”听到这个词,冯安旭心中一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长发如瀑,眉宇如剑的女子。
这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这个女子,似乎在这年轻人心中,有着很重的分量。
咦?竟然千里迢迢去水舞宗找叶凡,结果被水舞宗活捉了?
“呵呵,哈哈哈哈~”
一时没忍住,冯安旭竟是笑出了声。
见冯安旭大笑不止,那弟子虽觉得不妥,却也不敢出声制止,只是保持恭敬的站姿,等待冯安旭开口。
冯安旭终于停止了狂笑。
“事情已很明显,本尊……不,我,出山寻找天机卷时,宗主定是去水舞宗营救小姐,所以才会带走剑符与雷鸣,还有那不知储存何物的储物手镯。”
闻言,那弟子似是放心。
“原来是去了水舞宗,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是么?”冯安旭冷笑,这鼎云宗的消息,未免也太慢了些,他出山与叶凡决斗时,分明看见凤水舞与一名弟子修为突飞猛进,已达到灵台后期,哪里是小小陆离亭能够对抗?
“大师兄的意思是……”
“没办法,我也只有跑一趟,我倒要看看,那手镯之内,到底藏了什么。”
说罢,冯安旭转身,身体化作雷光,消失在天际。
……
叶凡还在床上,他已不知过了多少日子。
他的器官已经开始衰竭,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这一次,是要体验死亡?他打心底开始恐惧。
说不怕死是假的,也许他并不害怕死亡本身,可身体渐渐衰竭的过程,却可以让任何人为之屈膝。
她又来送饭了,和从前一样,双目没有光彩,机械的伸手,将食物喂进叶辰的口。
但这一次,叶辰没有张嘴。
多日来,首次见到叶辰的反常,她的动作顿了顿,目光终于有了些神采。
她低垂着眼帘。
叶辰已能看见她的眸。
“你多久没看过我?”
她有些奇怪:“我每天都来见你。”
叶辰摇头:“可你却没有看过我一眼。”
她嘴角勾起:“你怎像个姑娘般矫情,好,今后我每天多看你一眼。”
叶辰沉默,他能看出,她的心里还有他。
可他已没有多少日子。
他的心已如刀割。
她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她还可以嫁人,生儿育女,她天赋很高,绝不该如此埋没,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不该拴住她。
思绪及此,他的心脏又开始抽痛,他的身体也开始痉挛。
“你怎么了?”她焦急万分,将碗放在桌上,人已伏上叶辰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