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个潇洒的转身,无涯剑执在手中,南佛宗宗主却只能痛苦地在大殿中哀嚎。
少年一把将无涯剑掷回给陆离,不由得赞叹:“真是神剑,竟有如此大的威力。本以为会相斗甚久,竟想不到会一击破敌。”少年说得轻描淡写,却是让殿中诸位无不目瞪口呆。
大真禅师何许人也,修为见识均是当世数一数二的人物,此时也是心中茫然。世间竟有如此之强的少年,当真是江山代有高人,莫守前尘功劳。
陆离眼见南佛宗宗主痛苦难当,心中倒是不舍,典籍记载南佛宗宗主日后云游四方,还著有相当出名的几册游记,若是此时亡命于五蕴寺,倒真和历史大不相同了。
当下陆离便询问那少年可有何法可拯救南佛宗宗主的性命,少年人一脸不解地打量着陆离道:“这和尚险些害了你的心上人,你怎地此时却为他说话,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陆离恭敬地拜了一拜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虽道法与佛法不尽相同,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想必道长还是懂的。”
“嘿,你这小子眼力倒是不错,竟然能看出我是道士。”那少年倒是兴致大起。
原来那少年腰间别着一枚挂饰,陆离一眼便看出那是九华山的标识,如此说来此人便是九华山之人,按时间推断的话,此人定是颜真的师兄弟,也便是陆离的师叔伯了。
只是陆离自然无法暴露身份,便也只能微微一笑以示回应。
那少年走到南佛宗宗主面前,教育道:“你把那几位大师的毒解了,他们自然有办法助你恢复。”
“善哉善哉,这位小道长年纪轻轻修为便让我等汗颜,竟不想心思境界也是如此之高,若老衲猜得不错,你便是九华山,颜……”大真禅师的话还未说完,忽的一声巨响,大雄宝殿竟轰然倒塌。陆离紧紧护住叶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陆离便晕了过去。
陆离再睁开眼时,眼前却是藏经阁那小和尚的面容,陆离愧疚地道:“未能将净舍带给你,还望责罚。”陆离深知一诺千金的道理,他既已答应助小师傅捉回净舍,既然没有做到,自然要甘愿领受责罚。
却见小师傅一脸诧异道:“净舍不是在门外么,老朽几时要捉拿他。”说着呵呵一笑,竟似陷入回忆。
小师傅的声音再次恢复成苍老古朽的声线。陆离暗想莫不是回来百年之后了?他看了看怀中的叶青,似是沉沉睡去一般,口中还不停念叨着“南佛宗”,显是在梦中挣扎。
忽而听见在场三人以外的哈欠声,陆离循声望去,竟看到了之前在大雄宝殿上威震四方的九华山小道长。他竟随着回来了?这倒是奇事一桩。
小师傅微微一笑道:“藏经阁内秘宝无数,竟让你二人寻得此物,妙哉妙哉。”
九华山小道长伸了个懒腰,虽然完全摸不清此时的状况,却也似乎并不以为意。
“二位既已在我藏经阁中觅得良物,老朽也不便多留,去罢。”随着小师傅的话,陆离等三人被一股力量推向藏经阁外,藏金阁之门登时敞开,三人便齐齐飞了出去。
陆离和叶青于空中调整,终是勉强站稳,而那九华山小道士却似乎并不想落地,竟在半空中漂浮起来。
净舍长老见状,便伸出一手去抓那小道士,小道士只顾卖弄修为,却不料门外还站着一位通天境高手,当下被净舍长老拽到身边,便也只是沮丧的摇摇头。
陆离和叶青心中有很多疑问要向净舍长老求证,净舍长老却只是摇摇头道:“世间万事,旁人皆可指点,心中微事,旁人亦无可知。”说罢,净舍长老竟飘然而去。
“这老和尚当真古怪,不过修为确是不错,如果我三十岁能够练到他这般功力,倒也不算虚度光阴。”九华山小道士出口便是如此狂妄,引得定识大师很是不满,只是定识也不知这小道士的来路,强忍着没有出手。当然,如果定识大师出手,自然五个回合内便会被小道士制服。
小道士看看陆离道:“我自觉与小兄弟甚是有缘,日后自当还会相见,今日我还有要事在身,便先回九华山了。”
陆离和叶青相顾一笑,无奈地道:“道长怕是回不去你的九华山了。”
“怎么可能,我精通瞬息千里之术,回到九华山,不过瞬息之间的事罢了,既然有缘,我便带两位开开眼界。”陆离本想说自己八年前就感受过这瞬息千里的神妙,只是不等陆离开口,小道士便携上陆离和叶青,二人只觉风驰电掣,转瞬间已到了九华山天穹阁内。
天穹阁内空无一人,陆离和小道士均是喃喃自语道:“师父呢。”
田离和丘离感应到天穹阁内的气息变动,很快便赶了过来,田离和小道士几乎同时出口:“你是谁?”
陆离也无法准确地解释这小道士究竟是谁,毕竟若是说是从百年前带回的师叔师伯,怕是太过匪夷所思,二位师兄断然是接受不了。
只是小道士表演了一圈九华山功法之后,陆离的二位师兄对这位道士的九华山门人身份确是深信不疑了,他们将其理解为师父私自在外收取的徒弟,也许因为种种神秘的原因故而不能将其带回山上。
几人年纪倒也相仿,一来二去倒也蛮是投缘,小道士对田离、丘离、陆离三个师兄弟的名字大感兴趣,坦言自己以后若是收了徒弟,也要按照这个命名方法。陆离暗想师父的师兄弟们怎么都有这种奇怪的嗜好。
正疑虑间,又一阵风驰电掣在耳边回荡,不用说,自是九华山之主,颜真到了。算上颜真在内,天穹阁内此时此刻站了六个人,百年来,天穹阁从未如此热闹。
颜真环视一周,目光在小道士身上久久停留,颜真望着那小道士呆了许久,方才道:“你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