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凌冬连连叹息,这么多价值连城的丹药啊。别管有没有效果,要是一个人身上能拿出这么多的丹药,就算立地成佛,开宗立派,那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一个天渊阁的老大,见到这些东西都得眼红到上去抢了。
“如此,却还没有醒过来。不知是和缘故了。”易凌冬完全看不透眼前这诡异无常的场景。他岂能不知道把栾易驱逐出去任其自生自灭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只是如今还没来得及对外宣布栾易拒绝加入天渊阁的事情,当事人就不省人事了。这就好比一个烫手山芋捏在手上,想扔也扔不掉。
想着把栾易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探查一遍总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易凌冬心中很是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悻悻然放弃了这个打算。
原因无他,栾易现在好比一片埋着地雷的雷区。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踩到地雷,易凌冬不敢去冒这个险。光是现在待在摘星楼,易凌冬丹田就活络了起来,源源不断的真元供给在抵消着死气的侵蚀。但总体上真元还是在不断减少。以易凌冬的水准,最多在这里坚持上一天一夜,就会落得外面那几棵树的模样。
捏着一直刺猬,始终不是个滋味。易凌冬心中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不在轩华宝殿直接定下补偿给栾易的东西,当场发给他就得了。没想到把人这么一留,却闹出了更大的乱子。
实在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易凌冬异常懊恼。
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长老会那些老家伙不拖沓个一两天是绝对不会来的。易凌冬自然也不喜欢一直被死气侵蚀真元。当下叹了口气,便回去思量解决的办法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天渊阁固然底蕴深厚,可以轻松解决。但之后也会惹来一屁股的麻烦。其中如何权衡,则得等到长老会的人出关集体讨论才行了。
夜晚,悄悄降临在南疆大地上。今晚,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特殊。
摘星楼六楼,有人举目望天,如同一根木头般一动不动。漆黑的眼珠倒映着天空繁星点点,宛如眼神之中真的包含了一个宇宙。
今夜,似乎天上的星河在缓缓坠落。如此明亮而诱人。
栾易尽量吸允着身边的空气,他的身体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地抽离着结界中的死气。死气,肉眼无法见到。否则就能清楚的看见,栾易的身边,被一道道枯黄色的急流围绕着,那些如同液体般真实的存在钻进了栾易的每一个毛孔,最后消失不见。
栾易就像个大型的抽水泵,不断抽取着四周的死气。直到深夜,最后一丝死气也回归到了栾易体内。
鬼谷子的往生经被栾易默诵到了现在,这是栾易比作的功课,可以压制体内的霉运。亘古无常,或是名为命运的枷锁,将栾易所有的不幸都束缚在了他的体内。
也许,这种不幸。和易凌冬口中的死气有很大的关系吧。
众人还在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栾易在梦中遇到了许多天外之音。这些声音围绕着栾易讨论着,争辩着。
入夜醒来的栾易,走出摘星楼的时候,差点被眼前的景色给吓到。万物衰败,似乎经历了一个死亡的轮回。过往的一切即便不是历历在目,栾易也很快醒悟过来,梦中的那些话,恐怕都是对自己说的。
我继续留在这里,肯定会带来更多的麻烦。还有很多人觉得我是废人,不应该留在天渊阁。事实的确是这样,我根本不需要辩驳。
“多待在这里一天,就感觉不舒服啊。不能给禾木长老他们添麻烦了。”栾易几乎没多少考虑,就做下了这个决定。
夜深人静,栾易将身上的合适的锦衣脱去。穿上那一身原来的行头。这是栾易初到修炼界时,拒仙城准备的统一服饰,属于修炼界普通人最常穿的那种。
“还是这个合身,穿着舒服。”栾易自言自语着,将锦衣叠好放在了床边。再看看屋子里应该没有被自己弄乱的东西。自顾自点了点头,便从正门走了出去。
摘星楼出事,高层派人日夜值守,还有高手负责维持结界基本的运行。虽然再也分不开人手,但这些人一个个精神紧绷,神识覆盖之下,周围三十米风吹草动无一遗漏。
一个大活人要从摘星楼的结界走出去,单是结界出入口的那两个人,就绝对会发现。
然后,今晚恐怕是见了鬼了。
栾易明明还和那两人打了招呼,可值守的执法堂长老压根就没搭理他。一双眼睛来回地扫视,可是对面前的栾易就像看空气一样直接忽略了。
“真奇了怪了。”栾易十分郁闷,既然你们都不理我,那我安安静静地离开也好。
也算是栾易想得开,不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当下便顺着来时的山路,往山下走去。
天渊阁整个山门出奇地宁静,周边明哨暗哨都有执法堂的弟子值守。每日轮班,从不敢懈怠。栾易这比走地雷阵不被雷炸到的几率还要低,偏偏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当然,这些明哨暗哨就是栾易不知道的了。他压根就没考虑过一个门派的警戒心理,以为这里和红尘界一样。到了深夜,大家都安然入眠。
否则,就算给栾易一百个胆子,他也绝对会待在摘星楼里面不出来。因为这种反常,太过诡异了!
难不成,冥冥之中幸运女神在护佑着栾易?开玩笑,这这个倒霉蛋,幸运女神不忽悠他就不错了。
黑衣夜行,一路无阻,居然就这么从天渊阁走了出来,栾易的粗大神经压根没想过其中的原因。
“哎哟,是谁撞了老子,活的不耐烦了啊!”栾易正走路呢,月光明亮,配上自己的眼力。就说是白天那也差不多了,怎么可能会撞到人。
但是,事情偏偏就发生了。刚才眼前分明还一个人都没有,栾易却感觉得到自己迎面和人撞了下脑袋,还被撞退了三步。
这时候抬头一看,就见到眼前同样有个人披着个黑色披风一只手按在脑壳上,使劲地揉搓着。衣服龇牙咧嘴的样子,似乎撞得很痛。
见了鬼了,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到对方,两人心头同时冒出这个想法。纷纷心生警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方才这条路上,明明除了自己就再也没有一个人了才对。
“是你!”迎着月光,来人先一步认出了栾易。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后,顿时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栾易皱着眉头,大概有个隐约的印象,却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你是白天的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