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个古老的声音突然从地宫尽头的宫殿深处传了出来。亘古的悲鸣在奏响,圣人的眼角流出了血泪。他双手合十虔诚地跪拜在地上,犹如一个狂信徒般供奉着自己的力量。
无数的亡尸跟在他的身后,每个人的动作都如出一辙。亡尸们祈祷完毕,突然飞上了高空。而后整个地宫再度震动起来,居然开始不断地上升。
“不该存在的东西都应该被镇压。这座宫殿将留在这里。”强大的石人再度出现,这一回他居然进入了这个只能通过特殊传送阵才能抵达的地宫。漫天的大雨打在石人身上,只能从他光洁的石质表面滑落。
圣者带血的目光看了石人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带着亡尸再度冲向天空。
石人看了一眼栾易的方向,又看了看那在屋顶飘忽不定的假冒黄龙鼎,而后双手依托着空气,缓缓地奏响了亘古以前的语言。
这个从伴生石人体内觉醒的存在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使用着莫名其妙的咒语。他一步一步踏向同样冲天而上的宫殿。双手向下猛地一压,宫殿剧烈震动起来,从中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如同野兽一般。
“寰宇无极,葬天送人。齑灭!”
冲天而起的宫殿被石人的一根手指抵住了。天地之间,无数锁链从虚无中诞生,每一根锁链轻而易举地贯穿了宫殿。
轰隆隆的响声不断,宫殿深处发出的野兽的咆哮戛然而止。强大的封印力量从石人的指尖发出,将宫殿彻底镇压下去。黑色的锁链拉扯着宫殿,将其重新锁回了原位。
“可惜终究不能把你镇封吗?”石人叹了口气收回了力量,黑色的锁链处处崩断。
宫殿的四角一股混沌初开的气息蔓延开来,即将消失的锁链残片纷纷没入了混沌之中。一只黑色的爪子从混沌中探了出来,青黑色的鳞片覆盖在手爪上,四根足足有两米多长的半月牙形黑色爪牙十分显眼。这一只爪子宛如从地域突破上来,死死地扣住了宫殿的一角。
宫殿的其余三个角,同样被古怪的兽爪倒扣着。
似乎地宫的地下有一头荒古时期就沉睡下来的巨兽被进行了,这才酿成了现在的事端。
混沌逐渐安定下来,四只兽爪上有古怪的阵纹在荡漾,不祥的气息在周围荡漾,令人不敢靠近。
做完这一切后,石人突然一个转身,一步踏前,就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身边传来一阵清风,密闭的地宫中,怎么会起风呢?正就栾易疑惑的时候,他忽然抬头发现在自己的身后,一尊一米多高的石人浑身光洁如玉,脸上表情宛如真人一般,真冷眼看着自己。
石人乃是天地中的精灵,一对灵气动人的眼睛可以看破一切虚妄。栾易觉得自己的内心中有什么东西不断在搏动,似乎这双眼睛将自己彻底看穿了,真要将某些东西从自己的身体挖出去。
无双脸上挂着惊恐的表情,栾易偷眼看了一下猛然觉得无双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你是谁,无双怎么了?我们根本没有惹你,你快点把无双恢复原样!”
“你在到处寻找我的身体,居然还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没有惹我?果然所有的修士都是一样,满口胡言乱语,背后阴枪。”石人冷笑连连,稍稍将自己的气势散发出一点,栾易就跪倒在了地上,鼻孔之中鲜血无端留了下来。
这就是我在找的石人吗,为什么会这么强大,要从他的修炼方式中找到办法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和他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完全感觉不出来的空气此刻就像一大块铅块压在栾易的背上,根本爬不起来。剧烈的压迫感让栾易有种这个地面都会彻底塌陷下去的错觉。
不对,我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在想这种东西。栾易在心中摇了摇头,突然觉得前几日遇到的那个什么熊超在石人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熊超给他的是精神上的压迫和气势的压力。但眼前的这块石头,只是站在了那里,没有对自己散发出任何的敌意。随随便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栾易受不了。
无形的势,只有那些传说中的高手才能勉强做到。一个人已经强大到了可以将周围的天道彻底扭曲,成为一片自己的道的空间。简单地说,栾易在面对的不是一个石人,他彻底沦陷在石人的世界中,面对的是一个全能的神。就像人类本能地对大自然产生敬畏情感一样,石人在栾易的眼中就是这么一种存在。
“不是吗?你在找我,想要突破身体经脉的限制来修炼。”石人侃侃而谈,随意地看着栾易,“不过我应该表扬你,运气不错,居然能够进入这个乱古的罪地。就连中州皇族带着仿制帝器,也已经练练损兵折将,只剩下一男一女活了下来。你们两个人是怎么发现这个屋子的,嗯?”
“你既然是先天诞生的石人,那应该有数以百万年才酝酿而出。我可以叫你前辈吗?”
“辈分上来说是没错的。其实你可以叫我一声老祖宗。”
“刚才听前辈说修士是背后耍阴枪的人,想必前辈做事一定光明磊落,不会为难我们小辈。”栾易咳出一口血,面前在天人之别的压迫下抬起头,不卑不亢地说到。
石人脸色一寒,令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哼,得寸进尺。我虽然先天地而生,但强者有强者的尊严。你窥视我的石身,那就是死罪。如何处罚你们都顺应天理。”
“呵呵,强者的尊严吗。”栾易惨然一笑,“既然前辈都能够知道我在觊觎你的石体,那何必问我是怎么发现这个屋子的。以前辈知天晓地的本事,不难猜到吧。”
石人第一次摇头,老正经地讲到,“这个世上不存在知天晓地的人物。当年号称可以算遍寰宇改变命运轨迹的虹月,依旧死于非命。天大地大,除非真正达到与天地同寿的地步,才勉强能够与天争。”
“什么是与天争,就是和上天战斗吗?修士逆天而行,增加寿元;石人汲天地精华生出灵智。这些不都是在与天争吗?”石人怅然若失的情绪令压在栾易身上的恐怖压力骤然消失。一下子栾易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轻飘飘的,脑子有些混乱,居然把这石人当成了易嘉德和禾木那样的活教科书,居然探讨起了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