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周围的画面再度变化,几十名男男女女站在一起,他们眼神坚定地望着远方。帝者的气息足以毁灭一整个世界。然而一名帝者突然转身,一手探入了旁边一人的胸腔把,抽出了一根血淋淋的肋骨。同样的事情正在他们之间发生。帝者的傲骨化为齑粉,被旁边等候的贤者送入两界的缝隙,不稳定的虚空。所有的虚空平静了下来,帝者的傲骨击毁了天皇氏留下的法则,凝聚出新的纹理密布在虚空的尽头,让一片片空间重新回归平静。

“为何先烈要互相伤害……”众人呢喃,泣不成声。

帝者犹如标杆站在原地,即便他们身体中再也没有一根可以支撑他们皮囊的傲骨,帝者的尊严也不允许他们倒下。

“那是永恒的化石,你们会见到的。”庄周平淡的声音再度想起,“无上的强者曾经和叫做虹月的人一起推算未来。数十位贤者喋血,虹月被天道击碎了元神。却换来了一个难以接受的结果。”

庄周的声音颤抖了起来:“当两界的勾连重造接近完成时,留下的贤者在哭泣,一切都是真的,大瘟疫真的存在,并会在不远的未来降临宙古星。”

红尘和修炼界没有一方能够幸免。

贤者留下了血泪,永恒不倒的化石一个个倒下。帝者与圣人不朽的神魂在哭泣。

“无上的高手需要赎罪。他们再也无力为世界打开压制的天道。先烈们枉死了……”

“贤者以智慧开启生命的殿堂。他们想用剩余的力量为我们阻挡灾难。帝者的皮囊锻造了第一座枉死城,结合了荒古强者的意志,永远埋葬在荒古陵园下。圣人的精魂与神乐古城结合锻造了第二座枉死城,埋葬在地下十万米。贤者以智慧为代价,和玉衡古城一起锻造出了第三座枉死城。”

“贤者成为了行尸走肉,失去了贤者的身份后,他们在枉死城中游荡。圣人的骸骨是枉死城中的森森白骨。帝者的意志也保留在枉死城中,不死不灭。”

“当世上的强者尽数沦陷。最后一名圣人应运而生,正好是第二天,他错过了一切。悲天悯人的圣人整日以血泪洗面,悲叹造化弄人。世间的气运被他耗尽了,再也不会有圣帝贤诞生。他深深的自责,走入了荒古陵园的地下的枉死城,甘愿永世留守。栾易,你应该见到了他,他是开启三座枉死城的钥匙。那个可怜的圣人……”

“圣帝贤的先烈让世界迎来了三万年的平静。即便红尘几度平庸,即便天道猛烈压制。但帝者和圣人依旧在继续诞生。追求至强的人会成帝,心怀圣道的人会成圣。唯有贤者再也不会出现,贤者的智慧已经消失了……”

众人良久无言,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为了未来仅有一丝希望,断送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枉死城始终是先烈留下的财富,先烈总有力量用尽的时候,我们不可能始终依靠枉死城。域外世界再来十个帝者呢,再来二十个呢。枉死城能顶得住吗?还有开启枉死城的代价不知道你们看到了没。至圣献祭了生命,青鬼帝的御灵体也献祭了生命,我天权宫的骨圣也彻底离开了。一件贤者之兵,一件圣兵,帝器鬼梏幡。这些都是代价,我们还能付出多少?骨圣用天权古贤者的骸骨拼凑起来的躯体,如今他走了,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催动玉衡枉死城了。帝者呢,你们再去给我找一个活着的帝者出来啊。就连荒古一帝也消失了一千两百多年。没有了,都没了。唯一的圣人需要为我们指引前进的道路。”

栾易喟然叹息,枉死城或许就将从此沉寂下来,再也不能发挥作用。

这不是危言耸听,众人心中都很清楚。别说再来十个,就是再来两个,宙古星也无力抗衡。摆在眼前的,不是大瘟疫的降临,而是能够在域外世界的铁蹄下活下去。

人们终于明白圣人为什么要召集他们了,他们有资格知道现状。

众人看向唯一的圣人,庄周肯定有话要说。

这片天地被他禁封了起来,除了在场的人外,今天的谈话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圣人,请指引我们道路。”

“无论是什么结果,先烈的鲜血都不能浪费。”

庄周伸手把众人的话都压了下来,他的声音出奇地平淡:“我们要留下生命的种子。终有一天,当厄运彻底离开。希望的种子会播种下去,让宙古的文明响动寰宇。”

“是要离开了吗?”栾易平静地问道。

现场,犹如栾易和圣人两个人的对话。人们惊讶地看着这个年轻人,他知道的很多,远远超过他们。这个人洞悉了诸多的隐情。

“是,带着希望的种子离开。复刻一切的历史和功法,把传承在域外的世界延续下去。”

“那我们去哪里?怎么去?”栾易又问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凝望着圣人:“还请圣人告诉我,荧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曾经那里也应该是个巨大的文明世界。”

“哦,是这样。你去过荧惑古星了么。”庄周轻轻点头,“荧惑不是真实的存在,你去的是荧惑古星,第一个被瘟疫毁灭的世界。”

“那为什么我去了之后没有死。”

“有可以左右瘟疫的强者在时间的缝隙中旅行。从世界的起源到世界的尽头,那个人无所不能,随性而为。”圣人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我未能见到那比天皇氏更加强大的人。我们不能寄望于那个人的到来。”

栾易听明白了,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朱祁灵。那是屹立于世界巅峰的女人,翻手之间能够破灭紫薇古帝星,能够把大瘟疫玩弄于股掌中。栾易心中闹不明白,老妈神秘兮兮的,不会真的是人来疯随便干的吧。你看到未来倒是关注下儿子的生死,把那什么大瘟疫的源头给灭了不就一了百了嘛。

“那我们去荧惑古星避难吧!”

“荧惑古星飘忽不定,天上的是荧惑不是荧惑古星。不能寄望于那个神人。”圣人的话说的栾易云里雾里,荧惑不就是荧惑嘛,他不明白,但总而言之一句话,自家老娘不靠谱。

“栾易,你先静下来。听圣人说完。”易凌冬说到。

众人再度安静,聆听圣人的教诲。

“古老的巨龙将会重新起航,灵兽的皇者将指明一个贫瘠的世界。那里有上一批生命的种子。”圣人缓缓说道,他遥遥一点,指着红尘的长河古道。“看那条叫做长河古道的大河,那是真龙的躯体所化。我们的祖先做过太多出人意料的事情。龙从仙界而来,选择了宙古。我们是寰宇真龙的起源地,但真龙已经灭绝了。感激它,为我们保护希望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