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州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曾流传过一种让世人疯狂的东西,灵石。
这是一种含有浓郁灵气的石头,其内充满仙灵之力,对修士有着极强的辅助作用,在楚墨白那个年代,更是人人求而不得的至宝。
而作为昔年霸主的他,也曾为楚家搜集了十数条孕育灵石的灵脉,用来滋养家族后辈。
可惜,最后也随着他引来的祸乱而烟消云散了。
而在那之后,灵石这种东西便开始销声匿迹,直至眼下彻底无踪。
有人说,是修士大肆的开采导致枯竭,渐渐不在。
也有人说,是被人用大神通抹去,世上再无灵石。
总之各种说法都有,灵石这种东西,最后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淡出了修道界。
现在,人们已经用天材地宝练成丹药来增加自己的修行速度,完全取缔了它。
不过,天有日月,界有阴阳,万事万物都有其两面性,灵石这种异物当然也不例外。
与之相对的,是一种名叫魂晶的东西。
与灵石不同,这是一种由大量血气怨气凝聚成的邪物,里面充斥着世间最精纯的邪煞之力,比血谷中的阴煞之力要强横百倍。
常人但凡沾染一丝,就会被吞噬了心魂,沦为只知道杀戮的走兽。
而它多数存于世间阴煞邪秽之地,比如那尸山骨海的死地。
所以,魂晶残存了下来,并且时不时的还有人发现,或者人为酝酿。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魂晶不仅是天地塑造,人为也可以孕育,只要死的人够多就行。
不过,因为魂晶的效用太过邪祟,世上除了一些走邪门歪道的邪修使用以外,其他人见到都会不遗余力的将其毁去。
所以,楚墨白急了。
他可清楚的记得,刚刚那‘以假乱真’的平板妞说过,神州各大势力可是准备再入不枯林,彻底抹去那处血谷的。
甭管他们来敕天院是为什么,他们总体上的目的可是一致的。
而到时候,一旦被他们发现那底下埋的魂晶,那还能留得下吗?
抽眉扯眼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头顶悉悉索索的红枫流月,他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他脚边,土鸡一脸默然,不时瞅瞅他那龇牙咧嘴的面容,目光闪烁。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当夜幕披白,天边氲起一抹青色后,楚墨白开口了,似自语,似询问。
“我想去见一见这些后辈。”
一旁,点头打瞌睡的土鸡闻言一个激灵,抬头瞪着他,对视良久,才幽幽道:“说心里话,我并不赞成,但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楚墨白默然。
本来,他是不打算掺合这件事的,因为他顾虑自己那个已经成为一代人皇的族弟,怕跟对方见面,怕想起当年那一桩桩的祸事。
为此,他甚至都准备再度不告而别了。
可土鸡的话,让他不得不改变了想法。
因为如果他不出现,那么不枯林的事在很大程度上就跟他没关系了。
除非他跟全天下为敌,凭一己之力,在众人手中虎口夺食。
可是,可能吗?
小辈们不怕,其它人也不怕,但楚逍河与墨婷他就很忌惮,尤其是楚逍河,不说当年纠葛,就说对方的实力,也足以让他投鼠忌器。
虽然灭不了他,但困死他却绰绰有余。
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真的完了。
所以,左思右想下,他决定,既然左右避不过楚逍河,不如去坦然面对,最起码现在真出了事儿,无争那个老废物也不会坐视不理不是?
否则,丢脸的可是整个敕天院,甚至整个南疆。
别忘了,他现在还是无争的弟子呢,任凭别人拿捏而师门无动于衷,这世上还没有这种门派。
到时候,只要自己装疯卖傻,咬死不认识他,不愁浑水摸鱼。
楚逍河总不能将敕天院整个困死在凌虚山吧?
真要那么干,他也认了。
至于说这样会不会连累敕天院,他表示关我屁事。
所以,他否定了自己不辞而别的想法,决定抛头露面,去即将到来的神州大事中掺合一脚。
最少,他也要争取能光明正大的跟在他们身边,再入不枯林,去浑水摸鱼。
到时候,只要不贪,尽力而为,总归能得到一些好处。
而放弃,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笑话。
土鸡明显知道这一点,所以,它只能默认。
时间,渐渐凝固。
“呵呵……该来的,迟早会来的,不是吗?”
兀的,楚墨白看着天边笑了。
笑的很开心,如菊花一般,虎牙外露,满脸褶皱。而他的眼神却冷的可怕,宛如两道利剑,刺破屋檐,直指苍穹。
土鸡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天边,朝阳新起,璀璨的金曦刺破夜幕,照在他的身上,白里透红的肌肤,金芒暗闪的皮肉,以及紧绷泛光的肌骨,在晨曦的印射下显得无匹刺目。
这一刻,他双眸如电,凛视苍穹!
这一霎,晨曦铺落,黑暗尽散!
新的一天,开始了。
…
三日后,凌虚山。
一大早,凌虚山便忙碌了起来,常年笼罩在山顶的云雾在不知不觉中散开,一道道淡白色的流光从峰内流出,幻化成一条条光阶,环山而起,虚空而立,铺满四方。
山下,早已等待多时的南疆各方势力齐齐一动,一步一跃,踏着光阶向山上奔袭,一时间,破空声不绝,处处喧嚣。
而等他们登阶踏入山顶,看着严阵以待,满脸肃穆的敕天院弟子,又齐齐一顿,随即立在了边缘处,与对方相隔十数丈,静默不语。
渐渐地,此间人群越聚越多,直到峰顶再也无空地,连环山而立的虚阶都站满了人后,泾渭分明的人群才开始慢慢的骚动了起来。
尽管围立在最前方的那一圈人不愿意,但在身后众人的气息推搡下,开始向敕天院院门走去,脸上,也挂上了虚假而又警惕的笑容。
对于这一切,以月无蕸,柳魅儿为首的一众敕天院弟子无动于衷,只是望向对方的眼中,带上了冷意与警告。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这些人,本来是以敕天院马首是瞻的南疆势力,可在前几日突然流散起来的流言蜚语中,一切都变了。
有不少激进又有野心的势力,开始在流言蜚语的推动下勾连,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最终,人群在月无蕸面前十丈外停了下来,围成一个圆弧,与她们对立。
月无蕸静静的看着他们,彼此对望,不言不语。
天边,金阳渐赤,下方,人影憧憧的山顶上,没有人开口,气氛压抑的可怕,连天边散射下来的阳光都在这凝固的空间中微微扭曲,柳风落叶,满目肃静。
“东域白菲菲,率无忧谷众弟子前来敬拜!”
“无忧谷之下,东域小修前来敬拜!”
兀的,一声娇斥响起,随后,众人抬头,看着东方天幕中极速而来的无数身影,表情尽皆一变,月无蕸更是微微一凛,脸上的淡然逐渐凝重。
“西岭沐玲珑,率冥狱众属前来敬拜!”
“冥狱之下,西岭小修前来敬拜!”
紧接着,一道娇柔而恬美的娃娃音从凌虚山西面惊起,在东边无忧谷一众甫落的刹那,便见一群身披黑袍的神秘人在一位双眸猩红狭长的黑袍人带领下踏上了凌虚峰顶。
唳!
而没等众人从这一系列变数中反应,山顶正北方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兽鸣,而后,一只龙身鹰首,全身十数丈长的妖兽拉着一座通体幽光闪烁的暗金龙辇匍匐坠来,那锐利的鹰眸与尖锐的龙爪,离得老远,都让人感觉到一股凶戾之气铺面而来。
随后,在众人忌惮的注视下,妖物坠地,轻蔑的环顾四方一圈,便振翅一飞,拉着那暗金龙辇重新没入云霄。
而原地,一名面皮白净,嘴角带笑的邪异青年摇扇而立。
他的脸很白,白的有些渗人,额头带着一条晶白头带,中间镶嵌着一颗眼珠形漆黑玉珠,将他额前的散发从两边拘开,而他的眼睛也很诡异,浓眉墨瞳,半开半合的眯着,就好像一条永远睁不开的墨痕,似挑非挑,似笑非笑,自带一股邪异,让人不太舒服。
此人虽然形单影只,但相比于其它声势浩大的两方来说,气势却更胜一筹,那扩散而出的阴冷威压,将山顶上的所有人都压得有些透不过气,看他的眼神满是忌惮。
“北境人皇座下无名小卒,应神州天命所邀,特来此与贵院院首无争前辈共相大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贵院海涵!”
青年环顾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院门前的月无蕸与柳魅儿身上,先是略显惊异的盯了一眼柳魅儿的胸部后,便将目光落在了月无蕸的胸前,目光微闪,眼带玩儿味。
“哼!”
对此,敕天院一众看的是怒火中烧,不少人冷哼出声,面带不善。
就是早先与敕天院一众若即若离的南疆人,也有不少人脸色难看。
虽然敕天院内疑似窝藏邪祟,并且可能在利用阴煞之力谋取什么不利于天下的事,但那毕竟是这几天刚刚兴起的传言,真实有待考究,可这些外来者的不善与不屑,却是实打实的。
这让他们脸上有些无光。
毕竟,敕天院是南疆公认的第一势力,更是他们曾经,或许以后也会继续充当的老大,这么被人轻怠,自然心中不忿。
同样,月无蕸等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尤其是被那青年肆无忌惮的目光扫视后,更是难看,但心有顾虑,最后咬牙按捺了下来,冷冷的盯了对方一眼后,转身侧眸,借势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冷声道:“本院已恭候各位同道多时,请吧?!”
“呵呵,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