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岸等不到厉勉,自己举着吊瓶到医院楼下买吃的,远远的就见厉勉费力拖着一个大箱子,大箱子掏了两个大洞,其中一个洞露出一只惨白的手来。
谢岸微诧,瞟了厉勉几眼,掏出手机拨通110。
厉勉眼尖,加上谢岸又太出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谢岸,厉勉疯狂朝谢岸招手,“谢岸,快过来帮忙。”
谢岸扭头就走。
“谢岸你丫的!”厉勉放下绳子大步跑向谢岸,将谢岸连拉带拽带到大箱子面前,“帮忙看着,我去上个厕所。”
谢岸当然不可能同意,据他猜测,厉勉这精神病很可能杀了人,看这架势还极有可能想嫁祸给他。
见谢岸不听话,厉勉急得拉住谢岸一条胳膊,“谢岸,别啊,这里面可是我给你的惊喜,你一定会喜欢的。”
谢岸:……
就怕是惊吓。
“不了,谢谢。”
“别啊。”厉勉见来硬的不行,使出一招猛汉撒娇,“哥,你就答应人家一次,好不好嘛?”
谢岸淡定伸出拳头。
厉勉秒怂,“我错了哥。”
等谢岸买好东西,见厉勉还拖着个大箱子跟在身后,终于忍无可忍发作了,“别跟着我!”
“小气吧啦的。”厉勉小声反驳,“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说我跟着你?”
谢岸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没什么。”厉勉刚才灌的水太多,是真的想上厕所,这会脸色憋得很难看。
电梯停下,厉勉见里面没人,一把将谢岸推进去,不等谢岸反应过来,又一脚把大箱子送了进去,然后在谢岸难以置信的眼神下扭头就跑。
这时候有对小情侣进了电梯,见谢岸面前放着个大箱子,女的嫌弃地看了眼谢岸,偏倒在自家男朋友身上,娇滴滴捂着嘴说:“这年头有些人就是没素质,什么东西都往电梯上带。”
大箱子里突然传出男人的声音,“喝,再来一杯!”
谢岸皱眉,他猜错了,难道人还没死透?
看来厉勉也不完全是个坏人,也许是想着人还有救,才拿大箱子把人拖到医院来。
在生死关头,人命还是战胜了孔方兄,下了电梯,谢岸兜里的钱都捏皱了。
他想好了,血汗钱一定要厉勉那精神病拿血汗来偿还!
厉勉一把拔掉手上的吊针,弯腰一举将大箱子扛在肩上,阔步朝急救室走去。
半小时后,谢岸和大箱子里酒醒了的大牛大眼瞪小眼。
大牛先是拍了拍昏昏涨涨的脑袋,眼前谢岸的轮廓渐渐清晰,连滚带爬从大箱子里出来,话都说不利索了,“你是那个……啊啊啊。”
大牛内心:他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绑到谢岸就被反绑,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他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不过是想凭自己的本事赚点过年钱而已。
谢岸本来没怀疑什么的,但大牛的一言一行都在不打自招,甚至还给他跪了下来,“谢岸,你别报警,我也是被逼的,是我瞎了眼,拿了几个钱就想对你下手,我错了,你别报警,求你了,谢岸,哦不,爷爷,求你了。”
谢岸把大牛从地上扶起来,正当大牛以为自己运气好,谢岸不会跟他计较的时候,谢岸冷冷勾起一抹笑,一脚将他踹进了大箱子。
谢岸拍拍手,居高临下看着大箱子里瑟瑟发抖的大牛,“不许动,警察一会就到。”
“爷爷你来真的啊。”大牛见谢岸不像在开玩笑,“哇”的一下哭出声来,“我还是个孩子啊爷爷,我答应你爷爷,我以后一定擦亮眼睛,绝对不会再被人利用了。”
“还是个孩子?”谢岸眼神落到大牛掉在一边的身份证上,“33岁的孩子?”
“爷爷你看错了呜呜呜。”大牛边哭边狡辩,“那不是我啊,我不叫李大牛,我叫李二牛啊。”
谢岸抬手按住眉心,怎么一天天的尽遇上些不正常的人。
他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这一刻萌发出了找个算命的来上一卦的想法。
厉勉姗姗来迟,他刚刚上完厕所倒了回去,正好碰上脱得只剩个大裤衩的三狗。
开玩笑,请人吃饭这种事,他厉勉怎么可能会付钱?这不,特意留了一个三狗来面对饭店老板,现在看来他的做法果然没错,看三狗这幅样子,应该是被饭店老板好好教训一顿了。
“狗哥——”厉勉大喊一声。
“汉三?”三狗一见厉勉,眼泪就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起转儿来,“你和大牛去哪儿了?”
“狗哥。”厉勉边抹“眼泪”边朝三狗走过去,“大牛是内鬼,我们都被他骗了。”
“什么内鬼?”三狗哆嗦身子跺着脚问。
厉勉做贼似的把三狗拉到一个风口,“狗哥啊,我当你是兄弟我才说的,大牛实在太不厚道了,都说酒后吐真言,我亲耳听到大牛哥说想独吞这次的绑架费,还计划把你干掉。”
三狗冷得打了个激灵,凶狠地偏头呸了声,“我就知道。”
“狗哥你别生气,我已经有计划了。”厉勉伸手把控制不住要往上翘的嘴角压了回去,他真是个大机灵鬼,这招离间计堪称可以载入史书。
厉勉搓着手叭叭叭,“这样……这样……”
三狗听完厉勉一番言辞,立马表示同意,“好,就按汉三你说的做,到时候事成了,钱你三我七。”
“没问题。”厉勉大度表示,“就算我二狗哥八我也认了。”
“好兄弟。”三狗感动不已,扑上去给了厉勉一个大大的熊抱。
另一边,警察赶到,谢岸先是说明了误会,再把大牛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警察。
大牛不惊吓,见警察一来说明都招了,最后免费获得了警局免费十日游。
大冬天的,又是风口,三狗很快冻得受不了了,颤抖着手去扒拉厉勉的外套,“汉三,你穿那么多,脱一件给哥。”
厉勉一听这话立马攥紧外套,“不行啊哥,我有家族皮肤病,会传染的。”
“没事。”三狗继续扒拉厉勉外套,把冻出来的鼻涕吸溜回去,“哥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