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爱女心切,一心只想赶紧把谢岸送到地下去陪女儿,好在李强也没丧心病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行事之前还约了谢岸问问他的意见。
这种事别说是谢岸了,厉勉第一个不答应。
什么跟什么,老年得女了不起啊?
李强早就料到过谢岸不会配合,从屏风后走出来,“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艺艺看上的人不会太差,这辈子艺艺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她,你就当做可怜可怜我,我一把年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只有我知道……”
“打住打住。”厉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老头,有一点你说错了,你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厉勉揽在谢岸腰间的手紧了几分,无情吐槽,“你是白发人送红橙黄绿青蓝紫发人。”
李强:……
这种事自己知道就好了嘛,非得说出来让他难堪。
唉,谁让他有个喜欢染七种颜色头发的宝贝女儿。
厉勉此时此刻就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毒舌一向是他的特长,这会也不例外,“老头,按照你的歪理来说,我看上你老婆了,你老婆就归我了是不是?那么同理可得,我看上你的钱了,你是不是也得转到我账上?我看不惯你,你是不是得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这番话彻底堵得李强说不出话来,谢岸全程憋笑,他知道厉勉毒舌,但万万没想到,厉勉还是毒舌界的高手。
不得不夸一句,干得漂亮。
“我……”李强老脸涨红,他这辈子在商场叱咤风云如鱼得水,还没有过被人堵得接不上话的情况。
“你什么你。”厉勉语气越来越不善,“一大把年纪了,尽丈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尽丈着自己不要脸作威作福,惯得你,敢动谢岸你试试看,老子立马化身小白脸把你老婆勾到手,对了,你惧内是不?钱都是老婆管吧?这样好了,老子就让你老婆转几个亿就行,不贪多。”
李强听完这番话差点气得心脏病突发,手忙脚乱端起茶连喝几口,“你你你……”
“老子年轻,老子长得帅,富婆见了都要爱,对了——”厉勉恶劣一笑,“你老婆穿C,后腰纹了只麻雀,喜欢在上。”
“你……你怎么知道的?”李强气得直翻白眼,抄起茶壶朝厉勉扔去。
小小的一个茶壶休想打到老子,厉勉还没嘚瑟完,见茶壶偏离了方向,眼看就要打到谢岸,千钧一发之时,厉勉侧身将谢岸脑袋往怀里按,完美挡住茶壶。
靠了,这老头喝的茶这么烫的吗?
厉勉在心里哀嚎,怕是皮都要给他烫掉一层。
厉勉觉察到怀里的人在轻颤,心猛地一揪,决不能让谢岸看出什么来,于是淡定地开口:“不陪你玩了老头,哦对,你今天忘戴帽子了,一会记得去买一顶,别忘了,一定要买绿色的。”
厉勉说完打横抱起谢岸就往外冲,“谢岸别怕。”
“我……”谢岸小脸皱成一团,嘴唇没了颜色,等厉勉冲出茶馆才咬着牙开口:“放……放我下来。”
厉勉依言把谢岸放下地,拍拍谢岸肩膀,哄道:“不怕不怕昂,老攻在,谢宝宝别怕。”
谢岸:……
在心里把难听的话都骂了一遍,谢岸才皱着眉头说:“脚踩到钉子了。”
“什么?”厉勉第一反应是回去揍姓李的老头一顿,居然连暗器都使出来了。
有本事跟他单挑啊,背地里阴人算什么好汉!
谢岸懒得跟厉勉废话,单脚支撑地,弯腰把鞋带一解,慢慢把钉子拔了出来。
刚才厉勉将他往怀里按的时候,他不小心踩到了钉子。
厉勉看着小指头长的钉子,目测谢岸鞋底的厚度,估计怎么着谢岸脚都受伤了。
所以说刚刚谢岸不是害怕,而是踩到钉子疼的。
到头来,小丑还是他厉勉。
这一回厉勉态度强硬,先带谢岸去就近的医院打了破伤风,回去的路上,谢岸一跛一跛走在前面,厉勉沉默地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刚才两人就要不要打车回去这个论题展开论述,最后以谢岸一句“我们不同路”作结。
这可怎么办才好,厉勉停下,烦躁地薅了把寸头,谢岸现在这么抗拒他,防他跟防贼似的,连家都不让他去了。
难搞哦,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成功拿下谢岸的道路一眼望不到头呜呜。
厉勉自导自演在脑海里放完了一部年度巨制苦情剧,等反应过来,谢岸已经不见了人影。
厉勉望着眼前的十字路口陷入了沉思,回谢岸家的路是哪一条来着?
谢岸甩掉谢岸后立马给钟年打了电话,钟年一听谢岸受了伤,二话不说放下手头的工作就直奔车库。
厉勉越想越气,谢狗不做人,气煞他也,想了想,厉勉回到那家茶室,找到最贵的那辆车,写了张纸条从车窗塞进去。
“别说哥们不帮你,老王不姓王,东南方向找老汪。”
字条刚塞完,就见李强带着几个保镖走出来。
厉勉远远地和李强对视一眼,挑衅般地朝李强竖了个中指,拔腿就跑,反应慢的保镖还在愣原地,想冲年终奖的保镖已经追了上去。
厉勉对自己的大长腿一向很有信心,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追得上他的人还没生。
厉勉躲这些冲年终奖的保镖躲到晚上,他一天下来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饿得前胸贴后背,好不容易摸黑到谢岸家,见谢岸院子里又加了两条大狼狗。
谢狗啊谢狗,你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还好老子早有准备。
厉勉拿出还冒着热气的炸鸡,使足了力气朝院子里抛,几条大狼狗被炸鸡吸引,全部“吃”忽职守,厉勉抓住时机,翻进院子里,这次他不打算爬墙了,背上的伤疼得厉害,实在没那个闲心。
厉勉掏出大哥大给谢岸打电话,故作惊喜,“谢岸,快开门,赚钱的机会来了。”
谢岸犹豫一秒,还是给厉勉开了门。
厨房里冒着一锅水,旁边放了一把面条,谢岸正打算做晚餐。
厉勉拖着疲惫的身躯往沙发上一趴,“我饿了,吃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