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不管厉勉怎么作,谢岸都无动于衷。
厉勉收拾好厨房,擦干手上的水,从厨房里伸出一个脑袋,眼巴巴地看着谢岸,继续用跑调的声音唱,“谢先生是个大好人,ohohoh~我知道他一定会留我过年的。”
谢先生用看傻子的眼神持续看某人。
“你不是还要去小锦村吗?”谢岸头疼地按按眉心,“村长的电话打到我手机上了。”
“哥你什么时候把电话给别人的?”厉勉的关注点一向与众不同,语气隐隐有些吃味。
“合同签约那天就给了。”谢岸话锋一转,“你今天不打算过去了?”
“去。”厉勉咬着牙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就去。”
等厉勉出了门,谢岸才联系钟年,钟年有车,谢岸他们预计比厉勉还要早到。
然而谢岸忽略了一项重要的因素,他不会开车,钟年上个月才拿到驾驶证,别看钟年平时胆子挺大,但都是装出来给人看的,真正上了车道,手抖紧张不说,脸上还一直流汗。
谢岸原本一直枕着脑袋看窗外的景致,期间看到不少车超前而去,等一位骑三轮车的大爷超过他们,并回头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后,谢岸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钟年,你怎么开的车?”谢岸一看,好家伙,钟年整张脸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汗涔涔不说,额前的头发都贴在了脸上。
钟年目视前方,一点不敢斜视谢岸,握着方向盘的两只胖手随着他说话而发颤,“小岸岸,我……我第一次开车。”
“我知道你第一次开车。”谢岸无声叹了口气,“钟年,你老实交代,你这驾驶证是不是注水了?”
“没。”钟年拒不承认,“就是考科目一和三,科目二和四的时候塞了点钱给教练买烟抽。”
谢岸:……
信你个鬼。
钟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谢岸听了他这番话会拿什么样的眼神看他,可他万万没想到,谢岸居然来了出大义灭亲,车子开到下一个红绿灯路口,钟年成功见到了等候多时的交警。
“谢岸,前面怎么那么多警察叔叔?”钟年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紧张得快要哭了。
“没事,继续往前开。”谢岸淡定看了钟年一眼,“说不定警察同志是查无证驾驶的,别怕。”
“查无证驾驶的?”钟年提到嗓子眼的心听到这话总算是落了下去,“那没事,我有证。”
“嗯。”谢岸敷衍地点点头,钟年车技烂成这样,有证跟无证有什么区别?
车子被交警拦住,上一秒还庆幸自己有证的钟年一脸不敢相信地踩下刹车,谢岸心中多了一份欣慰,还好,这家伙虽然不学无术,但好歹没把刹车当油门,
钟年紧张地攥着谢岸的手,焦急不安地问:“小岸岸,等会儿我要怎么说?”
“你不用说。”谢岸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先和交警道明了身份,接着不知道和交警说了什么,钟年正要下车,一位交警突然拉开车门坐上车,示意钟年坐到副驾驶上去。
钟年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接着谢岸和另一位交警也上了车,钟年见到谢岸上车,不安的情绪才削减了几分,扭头看向后座,压低声音问谢岸,“小岸岸,发生什么了?”
“警察同志说要请你喝茶。”事情到这个时候,谢岸也不想再瞒钟年,总不能等车子开到警局,才拉着钟年的手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因为你涉嫌驾考作弊,违反了公安部《机动车驾驶证申领和使用规定》第六章第八十八条,所以警察同志需要依法对你进行惩处。
奈何钟年不仅人单纯,除了小翠这事,其他的事都特别唯谢岸的话是听,根本没往其他地方想。
“警察同志为什么突然要请我喝茶?”钟年语气熟络起来,“要不是我今天还有事要忙,一定请两位搓一顿。”
正在开车的交警面无表情回了两个字,“不必。”
钟年丝毫不介意被人直截了当拒绝,身子后仰,跟后座的交警交谈,“这位小哥年纪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
谢岸严重怀疑钟年这两句话夹带私货了,其实他想问的是第二句。
坐在后座的交警年纪不大,突然被人搭话,唇间抿紧一言不发。
“哈哈,我一看你这面相就知道你没女朋友。”钟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不过不急,毕竟不是谁都像我一样,长得帅也就算了,关键是还有钱,你说气不气人?”
谢岸:……
说真的,钟年今天带到警局收拾,一点不无辜。
半小时后,车子开进警局,看到警局大门处正气浩然的八个金色大字,钟年反应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
“谢岸……”钟年拳头握紧,“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谢岸,看在我们是多年的好兄弟份上,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只要你说,我都愿意信你,好兄弟之间最忌讳的就是猜忌和背叛。
谢岸沉思片刻,拍拍钟年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好听警察同志的话,嗯,还有要好好做人。”
钟年:??
谢岸你再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次?友谊的小船是吧?老子一屁股坐翻它!
谢岸无视掉钟年愤怒的小眼神,“兄弟,你还有救,该说的我都说了,就先这样,你的小翠我会替你去看的。”
“谢岸你大爷的,今天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看上小翠了?”钟年气得胸口发颤,指着谢岸,“不然你不会害我,一个女人而已,你要真的喜欢她,兄弟我让给你就是,何必做这种伤害兄弟感情的事?”
“钟年。”谢岸沉声解释,“我对小翠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你就是对我有兴趣!”钟年笃定地接话。
不然不会处心积虑破坏他和小翠的第一次见面。
谢岸颔首,对一旁的交警说:“辛苦了。”
交警同志回以一个微笑,谢岸又看了钟年一眼,目光充满了无言以对,真的,要不是看在这货和他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他根本不会管这等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