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赶紧撞上去!”村长见厉勉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就来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开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厉勉仍然在试图挣扎,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没说要听臭老头言。
搭上身家性命的事他厉勉绝对不干!
最后两人扭扭打打到拖拉机面前,村长女婿踩下刹车,绿毛脑袋晃了一下,“爸,这是要撞谁?”
“你眼睛不好?你老子我好端端的,就算是活得不耐烦了,也不会让你来碾死我。”村长对这个女婿不是一般的有意见,当初他就不同意女儿嫁给这个杀马特,不想女儿给他来了招先斩后奏,消失一年后,带着个孩子爹缩小版的小男孩回来。
女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自家岳父实在太不讲理了,孩子都三个了,也不见对他有所改观,反而一天比一天瞧不起他。
“爸,你让开,就撞断腿是吧?”女婿被骂了也不敢当场发火,好声好气说。
不不不,撞断腿已经是上个方案的事了,年轻人千万别冲动,厉勉在心里狂嚎。
“你管那么多干嘛?”村长没好气地瞪了女婿一眼,“开你的车就是。”
一股凉意顺着脊背慢慢往上爬,厉勉听了这话哪里还能淡定,两腿一软,差点丧失逃跑功能,幸好关键时刻稳住了,抱着村长的胳膊就不撒手。
他就不信村长为了嗑cp连命都不要,肯陪他经历惊险一刻。
然而,厉勉还是低估村长了,村长甩了胳膊几下,发现甩不掉厉勉后,直接下令女婿踩油门。
“厉勉你个怂货——”
苍老却有力的嗓音拖得长长的,村长眼神坚定,毅然决然拉着厉勉往前。
厉勉既羞耻又惊恐,瞳孔陡然放大。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拖拉机轰隆隆的声音重新启动,眼看拖拉机就要压了过来,千钧一发时刻,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赵大柱,你是不是偷老娘口红了?”
这声音穿透力极强,在场每个人的耳膜都像被刺穿似的。
村长登时是脊背一僵,不敢回头看自家婆娘。
村长夫人吼完村长,转向开拖拉机的女婿,“绿毛怪,马上给老娘停下,再往前开老娘弄不死你!”
女婿的反应比刚才见到村长还要强烈,太可怕了,岳父岳母两个人,简直就是他杀马特生涯中的最大绊脚石以及最可怕的噩梦。
女婿慌忙踩下刹车,村长头皮发麻,手心冒出冷汗,打死也不能承认,要不然他今天非死在这婆娘手上不可。
他嗑的cp还没开花结果,这个时候被打死一千个一万个不值得。
“老婆子,你冤枉死我了,我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你的口红啊。”村长语气诚恳,一点听不出撒谎。
“你放屁!”村长夫人年轻时候在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泼辣,这会一听这话,几个大步上前,揪住村长的耳朵开始大声质问,“点点都告诉我了,你拿了一盒口红来烤化是不是?”
“怎么可能。”村长坚决贯彻打死也不能承认的方针,“小孩子的话哪能当真,是吧老婆子?再说了,不就是9支口红吗?过两天我让女儿给你重新买一套。”
“你怎么知道是9支的?”村长夫人敏锐地抓住重点,揪住村长耳朵的力气加大,一脸凶相,“赵大柱,我给你两秒钟,再不说实话自己躺棺材里去,老娘不信还治不了你了。”
“我真是冤枉的啊。”村长哭嚎,“我猜的,真的,老婆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动你的口红,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厉勉站在一旁有些瑟瑟发抖,还不忘把小本本拿出来记笔记,学到了学到了,以后谢岸要是敢对他不好,他就用这招。
“赵大柱。”村长夫人抬脚在村长腿弯处狠狠一踹,“那你倒是给老娘解释解释,你衣领上的口红印子是怎么回事?”
哈?什么口红印子?难道事情真的败露了?
大事不好,万事不妙,老命不保。
一时间这三个词儿在村长脑海里轮播。
论耳顺的年纪偷了老伴儿最爱的一套口红,一开始还拒不承认到最后被实锤是一件多么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村长生无可恋地长舒一口气,他老了,身子骨不如年轻时候那么灵活了,这会连扭头看衣领上是否真的有口红印子都做不到。
“老婆子,我错了。”村长放弃抵抗,“是你那套口红不听话,自己跑我手上来的。”
果然是这样,村长夫人一听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好啊赵大柱,你终于肯说实话了是吧,有胆子做,倒是有胆子别承认啊。”
村长立马意识到自己被诈了,一时间心里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他怎么就就那么沉不住气呢。
“厉叔叔,爸爸来了爸爸来了。”点点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大喊:“快,快点躺下!”
村长猛地一转头,甩开村长夫人揪他耳朵的手,是时候拿出村长的威风来了,不能让这婆娘一辈子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你这婆娘凶什么?老子今天非得让你看看什么叫一家之主!”
“赵大柱你!”村长夫人正要发话,怀里突然被人塞了一沓钱。
“不就是一套口红吗?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村长一脸凶横地说,每说一句就往村长夫人怀里塞一把钱。
“好好好,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村长夫人一见这么多钱,立马乐得喜笑颜开,不消说,这些一定是村长的私房钱,她倒是要看看,以后没了私房钱的赵大柱拿什么来平息她的怒火。
谢岸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下车不久,救护车也到了。
厉勉早在听到谢岸到来的第一时间躺下装死,村长豪横地把“血包”一撕,一股脑全往厉勉身上倒。
“咳咳,咳咳。”厉勉迎面被呛了几口,村长为了做出最逼真的效果,硬是捂着厉勉的嘴不让他吐。
“厉勉!”谢岸清冷的声音响起,接着熟悉的檀香味在周遭漫开来。
“咳咳,哥……”厉勉“虚弱”地半睁开眼,“你……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