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这时候选择沉默不愧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他选择性耳聋,谢岸就拿他没招。
过去半天,见厉勉顾左而言他,就是不继续刚才的话题,谢岸立马明白了。
好家伙,这玩意儿一提到钱就变了个人,看样子是打算装聋到底了,谢岸心里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眼观鼻鼻观心,继续包着自己的汤圆。
汤圆吃到一半,谢岸接到钟年打来的电话。
筷子“啪”的一声掉到地上,谢岸来不及捡筷子,急声对电话那头道:“报我的名字,就是你是我的朋友,我马上过来。”
桌上的碗险些被谢岸的衣角绊翻,厉勉心一揪,他很少看到谢岸像今天这样焦急神色,二话不说,穿上外套,拿上钥匙就跟谢岸出了门。
坐上车后,谢岸简单给厉勉说了事情的起因,“钟年带了一群人到小锦村,跟那边闹起来了,现在村长要报案。”
“大过年的。”厉勉还不知道钟年和曾大华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闻言眉心一拧,“有什么好闹的?”
谢岸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说来话长。”
八卦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厉勉轻轻撞了撞谢岸的肩膀,“那哥就长话短说。”
谢岸:……
如果他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这糟心玩意儿来烦他。
最终谢岸还是没拗过厉勉,简单的把来龙去脉说给他听。
“哈哈哈哈。”厉勉听完笑得直不起腰,他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钟年太蠢了哈哈哈。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相信网恋,相信网恋也就算了,居然还给人家转了那么多钱,等等——厉勉突然灵光一闪,他好像发现一件了不得的发家致富的捷径了。
世界上本没有网恋骗钱这条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大家公认来钱快的捷径之一。
既然曾大华都可以,那他厉勉要颜值有颜值,要长腿有长腿,要腹肌有腹肌,为什么不可以?
别误会别误会,他厉勉要骗的对象可不是钟年,厉勉想到这里精神一震,立马给自己注册了一个微信号。
昵称“等我的蟹郎君”,头像是《海绵宝宝》里的蟹老板。
搜索谢岸的手机号,屏幕上弹出一个昵称为“岸中作乐”的微信号,头像是一只在草地上晒太阳的兔子,加好友申请通过后,厉勉给谢岸备注了“谢小兔”。
——等我的蟹郎君:远方的朋友你好,鄙人姓李,张三王二麻子的李。
——岸中作乐:你也好。
哟嘿,有戏有戏,厉勉激动地搓搓手,继续给谢岸发消息。
——等我的蟹郎君:您有三十了吗?
——岸中作乐:您?
——等我的蟹郎君:心上有你。
下一秒,厉勉微信聊天的页面上出现一个红色感叹号。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验证请求。
厉勉:……
他直接一个好家伙,出身未捷身先死,常使他厉勉泪满襟啊。
怕引起谢岸的怀疑,厉勉没立马添加谢岸好友。
到了小锦村,谢岸边打电话边大步朝村头走去,厉勉跟在谢岸后面,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大长腿走不赢谢岸,一时间心里那叫一个酸涩。
“哥,你慢点。”厉勉喘着气儿喊。
谢岸充耳未闻,他现在根本顾不上厉勉,再晚几分钟,钟年就该被浸猪笼沉塘了。
话说哪怕是到了现在,谢岸也不明白为什么钟年要被浸猪笼,这个刑罚难道不是针对那啥男女的吗?
好不容易赶到村头,谢岸见岸边已经围了好几层人,钟年带去的人被绑成一串,见到谢岸过来,钟年的人像是见到了救星,就差当场磕头求谢岸救他们出苦海了。
穷山恶水多刁民,这些个村民们居然要挨个把他们沉塘,太可怕了呜呜呜。
“谢先生。”一个体型跟钟年差不多的男人看到谢岸两眼发光,“你终于来了。”
“钟年呢?”谢岸目光依次从这串人身上掠过,没发现钟年。
“钟年被沉塘了。”另一个瘦巴巴的男人泣不成声,“咚的一声,兄弟们都还没来得及跟钟哥说什么,钟哥就被他们一脚踹下河了。”
谢岸:……
讲真的,要不是清楚村长和村民们的为人,谢岸听了这话都相信了。
随后赶来的厉勉正好听到这番话,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他厉勉发誓,以后一定不惹小锦村任何一个人生气,那几个搅事和稀泥的大娘,他得挑个好日子一一上门拜访。
干瘦男人抹着眼泪继续说:“可怜钟哥,一把年纪了,媳妇没娶到,连遗言也没留下。”
“节哀。”谢岸面无表情说道。
“谢先生,你救救我们吧,我们还年轻,真的不想死啊。”
“谢先生,你跟他们解释解释,我们没有恶意,钟哥说了,事到如今他也不怪曾大华。”
“不怪我?”一旁听了这话的曾大华急得跳脚,“他姓钟的都要捉老子去变性了,还口口声声说不怪老子不怨老子,真以为我曾大华有那么好糊弄?”
哈?谢岸和厉勉双双陷入沉思。
曾大华说了什么?
钟年要捉他去变性?
对视一眼,厉勉和谢岸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丢丢的不可思议和无言以对。
谢岸:……
他不该来的,放眼全天下,这事儿估计也只有钟年才做得出来了。
丢死个人。
他谢岸为什么会有这种朋友?
浸猪笼和沉塘还是太便宜他了。
与此同时,厉勉无比庆幸一件事,还好他一开始要骗的对象就是谢岸,要搁在钟年身上,估计他以后的下场和曾大华差不多。
村长一脸威严,拄着拐杖缓缓走到谢岸跟前,“谢先生,你都听到了,你那位朋友,叫什么来着……”
“钟年。”
“对,钟年,大初一的带了一群人来小锦村闹事,说什么曾大华骗了他,他要捉曾大华去做变性,这不是侮辱人吗?”
“是挺侮辱人的。”谢岸顺着村长的话往下接,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澄清一点,“钟年他只是我一个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