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是要代我这个朋友跟曾先生说句抱歉,”谢岸真诚地颔首,微微弯腰,“抱歉,大家。”
“我不接受道歉。”曾大华对谢岸也是有意见的,他骗了钟年,谢岸还不是欺骗了他天真的小心灵,曾大华是越想越觉得不值当,他单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上个顺眼的,居然被人摆了一遭。
曾大华上前半步,以手做喇叭状,小声地跟谢岸讲条件,“除非你答应做我媳妇儿。”
谢岸还没作出反应,一旁看戏的厉勉已经一拳头揍了上去,这一拳揍得曾大华两眼冒金星,脚下踉跄两步,差点倒在地上。
鼻腔两股温热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曾大华捂着口鼻大喊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厉勉一听抬脚又想补上两脚,被谢岸一记凌厉的眼神制止,“别找事!”
不得不说谢岸这招很管用,厉勉硬生生压着怒火不敢乱来。
“小厉,你怎么还打起人来了?”原本钟年的事情就还没解决,这会又多了一个厉勉,村长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再怎么说也不能动手啊。”
厉勉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叫嚣着要揍曾大华的声音,毫无诚意地来了这么一句,“抱歉,下次不会动手了。”
再有下次,他厉勉不踹死姓曾的就不是男人!不动手是吧?没关系,他厉勉有的是脚!
谢岸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巾递给曾大华,曾大华冷哼一声,看到递东西的人是谢岸,原本沉闷窝火的心情瞬间明朗起来,还是谢岸好啊,长得好,心地好,哪哪都好。
曾大华接过纸巾,鼻血已经不流了,感激地朝谢岸笑了笑。
目睹这一幕的厉勉:……
来个人,立刻马上,揍他,狠狠揍他。
最好揍得他浑身是血魂断九天,谢岸不亲一口救不活那种。
村长见厉勉这么激动,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曾大华跟谢岸说了什么,好个姓曾的,一天天净想着拆他嗑的cp。
等今天这事儿过去了,他再好好跟曾大华算账!
“下一个沉塘的该轮到谁了?”村长摸着胡子,一脸高深莫测,轮番打量绑成一串的钟年的几个“同伙”,苍老的指节挨个指,“我来看看,是你,还是他?”
被指中的人登时打了个激灵,目露惊恐连连后退。
男子汉大丈夫的,他们不怕死,怕就怕在以这种浸猪笼沉塘的方式死,讲出去都丢人。
“谢先生,你快跟他们解释啊,我们真的没坏心,钟哥他只不过想要个媳妇罢了。”
“谢先生,大家相识一场,钟哥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兄弟们都是一时鬼迷心窍啊。”
“……”
几个大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谢岸脑仁疼,按压眉心的力气加重了些,再这样吵下去,其他人不疯他都快疯了。
“村长,你看他们都知道错了。”谢岸侧目去看村长,态度诚恳,“您看……”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知道错误了。”曾大华冷哼一声,“我看他们就是贼心不死,肯定还想捉我去变性,爱是不分性别的,像我,还不是爱上一个同性小可爱,爱一个人,就要关心他爱护他,把他记在心里,有事没事多念几遍。”
谢岸:……
有被冒犯到。
厉勉要不是被谢岸拉着,这会已经上前踹人了,姓曾的怎么敢这么口不择言,谢岸也是他敢肖想的吗?!
“既然这样。”谢岸的面子,村长还是要给的,但也不能这么轻易饶过这些人,万一真像曾大华说的那样,哪天又偷摸进小锦村,趁他们一个不注意真把曾大华捉去做变性了,曾大华要收拾不假,但这是家事,可轮不到外人欺负到曾大华头上来。
“您说。”谢岸低下头,附耳去听村长的话。
“那这几个就先不沉塘了。”村长作出让步,保护村民,他赵大柱义不容辞,“但是再有下次,就别怪老头子我不客气了。”
“您说得是。”
“逃出生天”的几个大男人对谢岸那叫一个感激涕零,要不是谢岸,他们现在一定像钟年一样,被关进猪笼里推到河边,只需要轻轻一脚就能踹进河里,瘦的人还好,胖的人直接光速沉下去,捞都来不及捞。
他们的钟哥就是最好的例子,天堂没有猪笼,不会动不动就沉塘,愿钟哥在那里过得开心,有吃有喝有觉睡。
谢岸虽然很不想提起钟年,大庭广众之下的,他真的不想回忆钟年做了什么蠢事,但再晚点又怕钟年真的出什么事,想了想温声问村长,“村长,我姓钟的那位朋友呢?”
对小锦村众村民和村长而言,钟年就是主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种,村长没好气,“沉塘了,自己下去捞。”
谢岸微笑着道:“您说笑了。”
“我没开玩笑。”村长面容威严,神色越发严肃,“想要朋友自己去捞。”
谢岸内心:说句心里话,他也不是真的很想要钟年这个朋友。
“谢岸岸——”
是钟年的声音没错,不过……谢岸眉心微蹙,怎么还有回音呢?
“谢岸岸,我是钟年,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谢岸岸?”曾大华被这个名字可爱到了,屁颠屁颠地溜到谢岸身后,“我以后叫你岸岸好不好?”
“好啊。”谢岸微笑看了曾大华一眼,慢悠悠开始挽袖子。
厉勉幸灾乐祸地勾起唇角,看看,什么叫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