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你男人也得有

谢岸有一搭没一搭从鼻腔里“嗯”一声,算是回应厉勉的话。

这个时候冷静下来,先前戴上银戒那一刻的激动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极为细小,却又绵长的平淡幸福。

“厉勉。”谢岸双手环在厉勉脖颈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他眼睫垂下,几乎是咬着牙开口,“以后不准骗我。”

“对不起。”厉勉认错态度良好,道路两旁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谢岸,我坦白,我吃醋了。”

“嗯?”

“虞缙不是个好人。”厉勉语气肯定,说到这里顿了顿,谢岸最忌讳的就是无中生有和胡乱编造,难道要他告诉谢岸,因为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所以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虞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厉勉光是想想都觉得荒诞,别说谢岸不信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他在发神经。

出乎厉勉意料的是,谢岸这一次没有反驳他,甚至没有多问,“以后我会离他远一点。”

“谢岸……”厉勉喉咙里一哽,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谢岸有正常交友圈无可厚非,他有什么理由去干涉谢岸的交友自由?

但嫉妒如四月天的柳絮,只消一点风就可以扩散至数十里地,哪怕上辈子陪在谢岸身边的那个人一直是他,他还是不自信,这种不自信甚至可以说根深蒂固,一时半会难以消除。

在厉勉看来,谢岸一直都不染尘世烟火的高岭之花,但这朵高岭之花却用两世的光景为他绽放,让他拥有独一份的欣赏。

而他厉勉,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罢了,没有什么本事,没有值得炫耀的地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厉勉能感觉谢岸枕在他肩膀上的脑袋轻轻摇晃了一下,接着听到谢岸的轻笑声,“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都有吧。”厉勉难得正色一回,“谢岸,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你真是这样想的?”谢岸笑声更放肆,这和平时不苟言笑、习惯板着一张脸的他迥然不同,“什么时候我们厉大老板这么不自信了?”

厉勉背着谢岸也不见喘气,每一步都走得小心和从容,听到谢岸的话,厉勉认真思索了一番,“你是例外。”

谢岸收起笑,目光倏然温柔下去,“你也是例外。”

这话宛如一支带着爱心的利箭,一箭射穿厉勉的心,从前胸射穿后背,他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咻——

厉勉卒。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厉勉翻出红花油,仔细替谢岸揉脚踝,谢岸靠在床上,丝质宝蓝色睡衣松松垮垮穿在身上,好看的锁骨在灯下泛着莹润透亮的光。

厉勉手中的动作一顿,突然问道:“谢岸,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厉勉问出这话后急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算你千般难养,就算你就是个吞金兽,我也养得起你。”

厉勉问出这话后,谢岸跳动的心突然静止下来,时间被拉回童年时期,从孩童时放电影般的快速在脑海里映现。

很快“电影”放到截止目前的年岁,也就是二十六的光景,谢岸可悲的发现,自己原来一事无成,原来这一路走过来都谈不上多么辉煌,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他不是个积极入世的人,大多数时候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

厉勉的出现不在他计划之内,像一颗从天而降的棋子,打破了他原本平静而又无趣的生活。

从前的生活能用“稀里糊涂”来形容,前一段时间他认清自己现有处境后,做过挣扎与努力,但终究还缺点什么,谢岸眸底的光很暗,嘴唇轻颤,像是在和什么抗争,厉勉觉察到谢岸的不对劲,立即握住他的手,沉声喊:“谢岸!”

灿烂的阳光穿透云层,穿过巍峨的高山,越过汹涌的水面,刷的一下,照进了久不经暖阳的深渊。

谢岸蓦地抬起头对上厉勉担忧的眼神,只见他嘴角带着笑意,目光从一开始的呆滞迷茫变得清透坚定,“长远的目标还没想好,就近的目标是想为小锦村开办学校。”

“开办学校?”厉勉着实被谢岸的想法惊了一下,不是说不赞同或是其他什么,只是觉得谢岸这人无欲无求,难得有一件执着想要去做的事,这个认知让厉勉觉得很新奇。

“嗯。”谢岸声音沉沉,话语间听得出期盼,“村里没有学校,孩子们要上学得到镇上,一个星期回一次家,我有次送点点去上学,才发现去学校的那条路陡峭难走,稍一不注意就有可能跌落到崖底。”

“那就先修路。”厉勉在短短的几十秒内就已经作出了思考,“办学需要时间,要报批有关部门批准,要招教师……太多事了。”

“嗯。”谢岸眼光清亮,似有万千星星落在其中,“厉勉,既然我们没有什么所求的话,那多帮助一些身处苦难的人。”

厉勉在心里腹诽,无欲无求的是你谢岸,我厉勉跟你终究不是一路人,我厉勉就是个凡夫俗子,求的可多了。

但这话厉勉终究不敢当着谢岸的面说出来,尤其还是在这种氛围下,厉勉拽着谢岸的手,撒娇道:“大慈大悲的谢菩萨,人世太苦,你度我一程。”

谢岸抽回手,在厉勉脑门上敲了一下,“你说。”

厉勉狗腿地把脸凑过去,那意思在明显不过。

“滚!”谢岸好笑,厉勉掀眼皮一看,见谢岸没有发火的迹象,眼巴巴地睁大眼睛继续看着谢岸。

“谢岸,你可怜可怜我。”

“每天一吻,长命百岁。”厉勉开始胡言乱语,“我听垚哥说,徐哥每天都给他早安午安晚安吻,谢岸,别的男人有的,你男人也得有。”

谢岸不为所动,“攀比可耻。”

“这哪里是攀比?”厉勉坚决不认这顶被谢岸强行扣在脑袋上的帽子,“这是向优秀人士看齐。”

谢岸无言以对,厉勉这货能说会道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时候越要跟他争个高下对错越讨不到好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睬。

“哥。”厉勉软绵绵地叫谢岸,“你可怜可怜我。”